接下来是神的战场。
转角处，林澍正面遇上赶来的妖鬼二人。
布火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背上的人。
柏叶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沉声：“去江一那儿。”
林澍皱眉：“不去老爷子……”
“有事情需要他。”柏叶没有多说，擦肩快速而过。
最近的两个法台没有人守，但也不会出事。
聻的气息是让鬼怪更为惧怕，丝毫无法在那样的威压下靠近。
男孩顿了顿，还是往江一那儿赶去，背上的人越发清醒，贴着他的耳边道：“我好了，没事了。”
“快到了。”林澍声音放柔，并没有要把他放下的意思。
“嗯。”夏黎没有道谢，他们之间不需要那些。
凭着记忆中背下的地图，以林澍的速度，15分钟后就到了真仙台。
入口处，林澍和夏黎迎面碰上了躲在墙角往里张望的玄武支队。
“你们在这干什么？”从男朋友背上下来，少年问道。
“啊！”田添转头看到他们，面露喜色：“大师在里面和耐重鬼打着呢！让我们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又是耐重？”夏黎一愣，心道那鬼不是已经被江一灭了吗？
林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不等他做反应，夏黎已经朝里面跑去。
“我去看看！”已经拦不住他，男孩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明显。
他想着柏叶刚刚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眉头紧蹙，刚准备叫住夏黎，却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站在战场边缘，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战斗的身影。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张脸，也是他熟悉的气息，只是年纪比以往长了许多，却让他根本无法忘记。
那是他入行的初衷，也是他人生转折的关键。
“千岁哥哥……”夏黎彻底呆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的某个鬼怪。
林澍看着那停下攻击的身影，快步站在夏黎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还是来了。
柏叶知道这鬼在这儿，才会让他们来。
心里有些窝火，男孩没有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小黎？”千岁一愣，躲开了江一的长剑，勾唇笑了起来，一如当年一样和煦：“好久不见。”
“你……”少年愣着：“你回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合适。”耐重摇了摇头：“现在也是意外，本来还要等等。”
“等什么？”夏黎眼眶有些泛起血丝，他的表情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江一停下了动作，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并不了解千岁和夏黎之间的事情，只记得杨四特意叮嘱他必须尽快杀了这个鬼。
他现在明白过来，杨四是不想让他们碰上。
但是谁也没想到夏黎会这么快过来，看他的样子，显然也不知道这个耐重在这里。
林澍回忆着刚刚柏叶的话，心里慢慢有些了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必须让夏黎亲眼见到，才能解开心结。
男孩紧皱眉头，担忧地看着少年。
“啊，你应该就是调查我的人之一吧。”千岁转头，看向林澍，那眼里满是冷意：“管的真是多。”
夏黎一愣，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林澍垂眸：“抱歉，我没有告诉你。”
少年摇摇头，他明白男孩的担心是什么：“结果是什么？”
“它救了学农基地的耐重，当年也没有消失。”男孩叹了口气：“它和聻，完全脱不了干系。”
他看着夏黎越发幽深的眸子，顿了顿，小心道：“还有你的标记……”
“是真的，对吧？”夏黎自嘲地接道，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林澍心疼得厉害，怔怔地盯着他的少年。
他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和信念，在此刻轰然倒塌。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片刻，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在。”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夏黎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对方同样回望过来，蹙着眉，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
它的面色不太好看，却没有过多表现出来，笑了一声：“小黎真是长大了啊。”
夏黎没有直接回答他：“所以，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不认为那是骗。”千岁摇了摇头：“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我想把我的修为全部传授给你，并没有什么问题。”
少年垂眸，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耐重鬼眸色渐沉，直视着他：“因为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千岁面色不变，他们的反应都是在意料之中。
“我想等你再长大一点，再问你的。”它苦笑一声：“可是没来得及。”
“一般的耐重都会选择年纪更合适的。”林澍盯着他：“夏黎当时才多大？你为什么会选上他？”
视线重新聚集到鬼怪身上，它顿了顿，缓缓开口：“人不是我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