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平阳街道,老楼房。
老房子没有电梯,林殇好在也习惯了。
最近开春,林殇穿着厚重的棉服,掂着一兜东西确实也不容易。
把东西放在地上,林殇从口袋里掏钥匙。
下一秒,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楼道上面出来,“好久不见,林殇。”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殇身体僵硬。
东西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于盛笑着,从上面的楼梯下来。
男人一身高定,崭新的皮鞋和破旧的楼道丝毫不搭边。
林殇没说话,身子僵直。
“怎么见了我不说话?我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于盛抬手,在就要摸到林殇发丝时,被女孩儿躲过去了。
她身子紧紧贴着防盗门,低着头,那防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于盛很不高兴。
“林殇,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的声音阴冷,话语中的强迫让林殇笑了。
“给脸不要脸?于盛,说的应该是你吧?”
林殇的话像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于盛脸上。
男人挂不住面子,脸色黑沉。
就在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殇趁机开了门,躲进了房间。
她蹲坐在地上,感受着自己心脏的疼痛,默不作声。
房间很小,是两室一厅。
破破旧旧的,勉强只能站下三个人。
“咳咳。”
虚弱的咳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传出来,林殇立马站起来奔向里面。
门外,于盛一个人站在门前。
下一秒,楼道间传来声响。
是陆燃。
他嘴角笑着,拍了拍人的肩膀。
“看来我们于大公子也有被人吃闭门羹的时候?”
调笑之意呼之欲出。
于盛转身,扫掉男人的手。
没好气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肯定让她哭着回来求我。”
陆燃点点头,眉间依旧如故。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
第二天,姜秦是被江南叫起来的。
今天周六,学校星期。
刚好也要训练了。
昨天姜秦连夜解决了谢行那边的问题,起来时,人眼尾发红。
散发的戾气能吓死人。
江南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几人的小群发了个消息。
群里除了姜秦四个人就剩下席笑笑了。“”
吃过早饭,四人就开始训练了。
谢行那边是姜秦特批了两天假,何岩一个大明星,没戏拍的时候很清闲。
至于周天,周六没他啥事。
四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就进去游戏了。
开麦。
毕竟是团体作战,还是开麦方便一点。
“姜导。”
“学霸。”
“姜秦。”
何岩几人异口同声,三人愣住了。
姜秦操纵着自己的人物寻找猎物。
淡淡应了一声,“嗯。”
接下来,三人为了避免尴尬,也不叫人了,直接就是共享信息。
领头的是姜秦。
少女的声音冷冷清清,却很有威慑力。
周天三人在不同程度上对于姜秦都是很佩服的。
服从命令完全没有问题。
“左边三十度枪击地方。”
“注意前方五十米,有埋伏。”
“身后树林,保持警戒。”
姜秦不紧不慢,下达的命令准确无误。
周天打了十分钟后忍不住大声称赞,“我去!学霸简直就是人形作弊仪!酷毙了!”
“厉害!有猜对了!爽死了!”
“学霸——”
“闭嘴!”
语气不善。
姜秦冷漠的声音直接给周天浇了一头冷水。
周天没了刚刚的神采飞扬,但实在憋不住自己的佩服,只能压低声音。
可是他们这是开麦,就算再低点的声音,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谢行和何岩就在姜秦的冷漠指挥和周天明明白白毫不留避讳的夸奖中度过了。
很顺利。
这款游戏虽说才发布了短短几个月,但是受众很广。
可玩性也很高。
单从玩的时间来看,姜秦最短。
但从技术上看,姜秦无疑是最强的一个。
结束后,姜秦坐在沙发上。
她眼角的泛红更盛了。
被游戏刺激的。
或许是身体自带的天生疾病,让她对刺激性的事物有强烈上瘾性。
但是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反应。
这种游戏的本质就是杀人夺宝。
很多游戏都是这样。
可有一点不同,在游戏过程中的一些画面很写实。
例如鲜血,例如语句,例如背景音。
姜秦盯着桌子上的游戏界面,灰眸中是看不透的晦暗。
之前只是小小玩了一把,她没有看出来其中的诡异。
现在,倒是有点感觉了。
这款游戏的上瘾性和其自身的强烈引导有关。
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可隐患却很大。
这款游戏的大多数受众是青少年,自律性不强,容易因为强烈刺激性产生兴奋,甚至会受游戏引导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催眠,和它,殊途同归。
——
下午,何岩临时有事,就没有再训练了。
其实训练也只是让几个人产生默契而已。
三人都听姜秦的,只要技术过关,没什么大问题。
刚好,姜秦也有事情。
方吟知来了。
给两个人做检查。
江南的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担心,只要包吃住就没什么问题。
男人穿着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手搭在姜秦极细又苍白的手腕处,板着脸。
把脉结束后,江南一脸急色,“方叔叔,秦秦怎么样?”
“要不要再弄一副药方?”
“或者是——”
方吟知一改往常的温和,脸色阴沉,甚至语气带上了怒气,“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
“我让鹜山给的药方为什么不执行?”
“饮食方面说了要注意,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是不是想让她身体亏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才满意!”
一通教训让江南冷了脸,也让她悲痛。
最爱做戏的小戏精此时安安分分,这大概是她变了性格以来最安静的时候了。
江南低声回了句,“不是。
方吟知一阵叹息,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可他却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姜秦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他也不敢赌。
从师傅那里接手的时候,他发过誓,要保姜秦长命百岁。
现在连五分之一的年岁都不到。
鲜花一般的年纪,不该枯萎。
姜秦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生来带着病根,这些年因为不少事情折腾的狠了,底子都空了。
要不是这些年靠那些奇珍异宝吊着,估计早就去了。
她早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