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粒佛珠,从色泽上来看,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历练;再瞧这材质,非金非石,璀璨夺目雍容华贵,实不知到底为何物。不过既然是那套中人的东西,想必一定是宝物。”
周逢甲拾起佛珠,细细端详,他阅宝无数,料想这玩意非同小可,看罢小心翼翼的放回杂草窝中。
“甲爷,不如再看看杂草下面,兴许还有什么东西。”金竖肉寻思藏得这么隐蔽的箱子,里面指不定还有其他宝贝。
周逢甲拨开杂草,箱底之物登时叫在场之人惊的魂飞魄散,骇然大叫:“震天雷!”
震天雷就是火炮,简单说便是炸弹,这种特殊火炮,安放于封闭箱中,遇空气即爆,威力极其强大,是以周逢甲等人发现的时候,马上弃箱入海,潜入水下……
“轰!”
震天雷爆炸,将鬼船炸的粉碎,几个伙计当场被炸死,巨大的威力激起几丈高的浪花。
周七伤在鬼船上不见秦月人,非常担心她,便在岛上四处找寻。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实不知秦月人到底有没有跟来。
惊闻爆炸之声,赶紧折返岸边,发现海面上空空荡荡,只有船体残骸在水中漂着,一起一落。
见此情景,周七伤慌张大叫:“父亲!”
这时海面哗啦一声,周逢甲与金竖肉等人钻出海面,周七伤大喜:“父亲,发生什么事啦?”
金竖肉扶着周逢甲上了岸,一个个疲惫的坐在沙滩上,周逢甲抹去一脸苦涩的海水,道:“没事!只是被人摆了一道。”
金竖肉问道:“甲爷,什么人这么黑心,要害咱们?”
周逢甲凝神看向海面,只见船体残骸浮动,忽的心中一动,仿佛想起什么,马上起身下海,显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周逢甲入海,摸索半响,拾起漂浮于海面上的佛珠,心想:“这佛珠质地相当不错,遇上震天雷这么大的杀伤力,也是丝毫不损。”
回到岸上,周逢甲摇头道:“应该不是害咱们,只是咱们撞枪口上了,那震天雷,应该是用来炸死盗珠者的。”
金竖肉惊道:“连佛珠也炸?那不得一起毁掉?”
周逢甲扬了扬手中佛珠,笑道:“丝毫不损,这东西一定有特别之处!”末了又责备道:“七伤,不许乱跑!不对……还好刚才你跑开了!也不对……总之你不许乱跑!”
周七伤看着周逢甲脸色苍白,一脸疲态,讷讷的点点头,不再作声。
周逢甲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七伤,既然没找到那女子,咱们便离开这里吧。既然许爷爷赶来了,那么妖兽胡髯郎的事情,也就交还给奇门宗了。”
众人起身沿着海滩,向码头自家船只行去。
周七伤惦记秦月人,也惦记着许真仙与套中人的决斗,道:“父亲,老伯伯不会有事吧?”
周逢甲笑道:“放心,套中人要杀他老人家,没这么容易。”
“可是他的身体都被洞穿了!”周七伤绝望道。
周逢甲埋怨道:“小孩家家不懂就别瞎说,依我说,你许爷爷的身体被洞穿后,之所以没死,可能是自行复原了;又或者,他老人家暗中还藏了一个分身。”
“这都行?”周逢甲的解释,令周七伤惊骇不已:“这两种情况都这么玄乎,看来许爷爷真是不简单。”
周逢甲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他老人家可是奇门宗的虎头。”
“什么是虎头?”
“虎头就是对奇门宗掌权者的尊称。”
周七伤点点头,又道:“那套中人说的那些云头、风头、龙头,又是什么?”
“刺客四大宗派的掌权者,其尊称各不相同,奇门宗为虎头,遁甲宗为云头,六壬宗为风头,太乙宗为龙头。”
“依次是风虎云龙,这样啊!”
“嗯!没想到那套中人就是当年暗杀六壬宗风头的叛徒,这种高手,连许老爷子都难以轻松应对,更何况是咱们这种小脚色。所以,七伤,咱们走为上策,我们老周家本来就是商人,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
周七伤眼神黯淡,低低的问道:“不管许爷爷了么?”
周逢甲叹了口气,道:“唉,傻孩子,我们这是无能为力,管不了。他们是巅峰对决,我们的掺和,只会成为炮灰,父亲刚才险些被那震天雷炸死,便是其中一例。”
行出一阵,身后便传来庸俗之极的叫骂之声,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细听那言语,竟是:“船呢?哪有船?鸟汉子契诃夫,你的船怎么被炸得片甲不留?我呸!”
周七伤吃了一惊:“父亲,是鱼走车!”
周逢甲大骇,心想自己平日里没少为难鱼走车,这回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忙率同众人躲在沙滩后的密林中。
鱼走车随后便到,依然是边走边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额头上,照得那九个紫色的环熠熠生辉。
经过周七伤等人藏身之处,鱼走车仍然在骂:“扯你娘的骚,连艘船都没有,怎么离开这天杀的鸟岛?最衰契诃夫那老咬虫的死人船这么经不起折腾……嗯?难道是周逢甲那鸟人炸的船,我揍他个小舅子,这鸟人平日就一副歹毒心肠,好好地一艘船,偏生给炸了,真是不爱惜物事……”
周七伤暗道:“这人太极品、太粗鲁啦,光是一句话,就存着好几个脏话。”
鱼走车又骂:“女人女人,老子最恨的就是女人。天下间最会害人的,还是女人。契诃夫这脑子烧焦了十分之九的鸭子,为了个女人,穷折腾二十余年,竟比我鱼走车还要不堪……那糊突桶小白脸说有个女子在船上,你就信啦?啊哟……真是没药可医,不管啦……在地下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发觉,外面的世界真是美好啊……”
“他在说哪个糊突桶小白脸?啊哟,他在骂我……”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喂!鱼走车,你才是糊突桶,你全家都是糊突桶,你……”
周逢甲万没想到周七伤突然开口,忙捂住他的嘴。
然而还是惊动了鱼走车,周逢甲连连叫苦。
鱼走车听音止步,马上循声而来。周逢甲正欲逃去,怎料鱼走车拨开隐蔽,嘿嘿一笑,将周七伤提了起来,笑道:“哟,好娃娃,原来你在这里,忘了告诉你,我全家就我一人。”
周七伤挣扎之下一拳打向鱼走车小腹,鱼走车眼见拳头来袭,也不理会,料想这娃娃拳力极弱,伤不了他分毫。
岂知周七伤的三股物转星移功力依然存于体内,这一拳下去,待得鱼走车觉悟运劲防御,周七伤已将杀伤力转移至其胸口。
鱼走车噗一声吐出一口血,随手扔掉周七伤,怒道:“物转星移?腌臜混沌的兀那撮鸟,你学的是许真仙那酒囊饭袋的物转星移?气死我也!真真是气死我也!我他娘的最恨的就是这个牛鼻子功夫,最会整人的了……”
周七伤摔在沙滩上,沙子厚实柔软,并不疼痛。
周逢甲忙道:“七伤,快跑……”随后大喝:“杀!”
单臂提着饮血妖刀,向鱼走车斩去;众伙计得令抄起家伙,纷纷上前。
然而这阵仗岂是鱼走车的对手?只三两下众伙计便被鱼走车一个个放倒,甩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金竖肉被压在最底下,哇哇大叫。
“嘿嘿,周逢甲,你的这些爪牙,功夫还不到乙众境吧。”鱼走车冷笑道。
周逢甲大喝:“哼,鱼走车,那你就试试我这个丙夜境的武侠!”回转刀锋,自鱼走车腰间斩落。
鱼走车身形暴起,向后跃出一步,避过周逢甲刀锋,跟着一脚踢飞周逢甲的饮血妖刀,以身体倾倒之势压向他的胸口:“铁山靠!靠断你三根软骨头!”
“咔嚓!”
周逢甲惨叫一声,轰然倒地,胸腔已被压断三根肋骨,一口气吸不上来,眼睛却直了。
“父亲!”
周七伤推开鱼走车,扑到周逢甲怀里,探他口鼻,气息微弱,猛然回首,刚欲怒骂,鱼走车笑道:“好娃娃,别这么仇恨的看着我,你这种感受,我六岁时便体会过了。”
周七伤恨的咬牙切齿,起身从人堆里翻出船医,船医被压得口吐白沫,忙去搭周逢甲脉搏……
周七伤冲着鱼走车骂道:“我父亲把你关在地牢,那是受人所托,你的手段何以如此恶毒?”
鱼走车淡然一笑,又开始抚弄头发,扎好头发后便道:“我不和你理论,周逢甲死不了,嘿嘿,娃娃,我们来玩个更有趣的游戏如何?”
鱼走车走到人堆前,随手抓起一个伙计,扔向一边,一手抓一个,扔一个,没一会沙滩上躺满了人,这才说道:“喂,你们一个个起来,在这个位置,挖一个坑!”说着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大圈。
众伙计不敢怠慢,开始刨坑,人多手多,没一会便刨出一人高的大坑,鱼走车走到坑边,俯下身来,捏一撮沙子,放于鼻端,嗅上一嗅,喃喃自语:“嗯,外面的世界,就连沙子都这么香。”
顺手将这一撮沙子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待得发现周七伤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吃沙子,不由得白了周七伤一眼,道:“小孩家家不懂就别瞎使唤表情,别像看撮鸟一样的看着我,我又不是契诃夫那鸟人。吞食沙子有助消化,不过对你这类普通人,那是没有半点作用的。”
周七伤没忍住扑哧一笑。
“有意思,现在会笑,待会看看你会不会哭。”
鱼走车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冲着那些伙计,轻描淡写道:“跳进去!”
“啊?”
众伙计愕然。
“啊什么啊?跳进去,否则,嘿嘿,你们知道我的手段……”鱼走车冷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