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道:“兄弟这总指挥,只是方才临阵受命,是临时的,咱们能赢得这场大胜,其实全仗金母坐镇指挥,这远征通天教的大元帅,不论威望、功力,都该由崆峒金母来担任才合适。”
金母含笑道:“敖大侠太客气了,老身只能担任后备,如何能当大任,运筹帷幄之事,自非敖大侠莫属。”少林至善大师合掌道:“大家都这么说了。敖老施主就不用再推辞了。”
东海龙王本是极为豪迈的人,眼看大家如此看重自己。不觉豪气陡生,洪笑一声,双手抱拳,连连朝大家作揖,说道:“各位道兄如此抬举兄弟岂不敢不尊,兄弟之意,诸位道兄不妨请坐下来稍息,也好彼此交换意见,以决定咱们的行动。”
华山元真子道:“敖大侠说得极是,目前就有几件事情,必须处理,也要大家决定,诸位道兄请坐下了好谈。”各派掌门人就请金母、金鸾圣母、闻野鹤相继落坐。
东海龙王首先说道:“各位掌门道兄、大师,方才平道兄提议,有两件事,要大家公决才行,第一、是咱们擒下的人,计有三类:一为通天教主门下,一为投靠通天教附庸,一为被通天教迷失神志的杀手,应该如何处置?
第二方是如何追剿通天教的老巢,使武林永绝后患,这两点,要请各位道兄裁决。”谷清辉接着站起,说道:“各位道长,在下要补充一点,我们擒下的人中,有一个人的身份,非常值得怀疑,那就是假扮束传令的白面霸王项继楚。
先说束传令,根本没有这个人,当初是谷飞云、丁易二人打听到通天教有两队一百二十名杀手,十分厉害,是由束无忌亲自指挥,预备埋伏会场两侧,只要有某一门派反对通天教,就由两队杀手出手,把这个门派当场歼灭。
那是大会前夕,通天教门下十大弟子,都知道教主已经亲自赶来,还召见门下弟子,面授机宜。
但他又不想在大会上露面,就改扮成大弟子束无忌,就是在大会上担任总提调的束无忌,所以才把两队杀手交束无忌指挥。谷飞云、丁易二人当晚潜入束无忌房中,制住束无忌,给他服下归心丹,要他提任两队传令,才叫他束传令。
怎知归心丹并未把束无忌迷住,大家都知他是通天教主的大会总提调束无忌,在进去午餐之际,和改扮束传令的束无忌相互对换了。
因此,午餐之后,大会总提调已是真正的束无忌,而那个束传令,已经换了通天教主,他这一目的,自然要由他来主持大开杀戒。
但等到大家合力把他(束传令)拿下之后,揭开面具,本来连通天教下弟子都认为他是师父(通天教主)的,竟然会是白面霸王项继楚。项继楚本来只是西峰山庄一庄之主,一方之霸,没想到他的武功之高,竟然出人意外。
而且又精擅魔教剑法,此人身份就颇值得怀疑,尤其他两个儿子,又分别担任两队天龙武士的领队,更值得注意。也因此,在下觉得这场武林大会,虽是由通天教发动。
但实际上似乎是由项继楚所操纵,目前他父子三人,已经全被拿下,首先应该查明此人来历,以及他的动机,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双手抱了抱拳,就回身坐下。
他这番话,听得在座众人莫不耸然动容,白面霸王项继楚的武功,大家都见认过了,但他的野心,却是由谷清辉这番话才揭露出来,石大山道:“从项继楚使的魔教剑法看来,此人一定是魔教教徒无疑,咱们不妨把他两个儿子先提出来问问。”
冉勿赞笑道:“这个容易,在座各大门派,都是名门正派中人,不好滥用私刑,这件交给兄弟来办,不怕他们不实话实说。”丁易和谷飞云两人站在谷清辉身后,丁易朝谷飞云眨眨眼睛。
然后笑道:“项氏兄弟,不如分开来问的好,冉掌门人问项中豪,在下和谷兄问项中英,不知冉掌门人意下如何?”冉勿赞笑道:“好是好,只怕两位小兄弟问不出他什么来。”
丁易耸耸肩道:“不会的,咱们兄弟不怕他不实话实说。”冉勿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丁易回头道:“谷兄,咱们这就去领人。”全依云道:“谷大哥,我也去。”
她这一说,几位姑娘也正要开口,丁易笑道:“全姑娘,这个不成,这事只有我和谷兄两个人才能问得出来,你们一个也不能去。”一面又道:“谷兄,我们走。”
谷飞云、丁易二人来至少林“大罗汉阵”跟至远大师说明要提顶中英前去问话。至远大师点点头,就命一名僧人引着两人进入阵中,项中英被制住穴道,和一批被擒的人坐在一起。
丁易走上前去,先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最后一掌拍开他昏穴。项中英倏地睁开眼来,丁易伸手一把抓起他胸口衣衫,喝道:“走。”项中英目中隐含惧色,问道:“你们要我到那里去?”
丁易叱道:“叫你走就走,不用多问。”项中英望望谷飞云,乞怜的道:“谷兄”丁易一指戳在他的酸麻穴上,喝道:“你配和谷兄称兄道弟?还不快走。”
两人押着项中英走出“大罗汉阵”排教两名弟子押着项中豪走去。丁易一直把项中英押入淮河庙大门左首一间小屋,就回过身去,砰然一声把门关上。
项中英心知不妙,吃惊的道:“二位把在下带到这里来,不知有什么事”他“事”字刚刚出口,丁易已经恻的一声从身边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耸着肩,笑道:“谷兄和在下奉东海龙王之命,要你从实的招供,东海龙王曾有交代,你小子身上零件多得很,譬如耳朵、鼻子、眼珠、手指、脚指等等,只要有一句虚言,就割下一件来,现在你把你们的一切,从头到尾先仔细想上一遍,待会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别把身上零件都丢光了。”
说完,拉过一条板凳,说道:“谷兄,咱们坐下来再说。”项中英看两人在板凳上坐下,就说:“在下可以坐下来吗?”
丁易道:“只要你肯和咱们合作,当然可以坐下来。”项中英全身穴道受制,只有双脚能动,他用脚勾过一条板凳,说道:“在下谢了,你们要问什么,就请问吧。”
丁易问道:“你爹和通天教主是什么关系?”项中英道:“家父是在下从前的师傅羊角道人介绍给师傅通天教主的。”丁易道:“你爹在魔教中是什么身份?”项中英听得一呆,说道:“我爹不是魔教中人,绝对不是。”
丁易哼道:“你是替你爹辩护?”“不是。”项中英道:“你要我实话实说,我说的是实话,我爹绝不是魔教中人。”丁易道:“那么你怎么会使魔教“天罗剑法”的?”
项中英道:“在召开武林大会一个月前,家父奉召去通天崖晋见师傅,师傅要家父主持武林大会,就要家父留在通天崖,练习“通天宝笈”上的武功,是不是“天罗剑法”我就不知道了。”
丁易看他说的不像有假,一面故意哼道:“你倒推得干净。”项中英正容道:“在下落在你们手中,连生杀之权都操在你们手里,这些事,都已过去,有什么好隐瞒的,又何用推诿?”谷飞云觉得他说的极是干脆。
当然深信不疑,一面问道:“你说你爹全是遵照通天教主指示行事的了?”项中英道:“师傅的金令,谁敢不遵,何况他老人家门下十大弟子全出动了,家父如是没有师傅指示,大师兄等八位师兄师姐会听家父的吗?”
他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也正因如此,就没有什么话好问了,丁易道:“你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项中英道:“在下方才不是说过吗,在下落在你们手里,连生杀之权都操在你们手里,敢说假话吗?”
丁易看看谷飞云问道:“谷兄还要问什么吗?”谷飞云道:“没什么了。”丁易道:“好了,那就走吧。”两人押着项中英回到广场,就把项中英交给一排站在前面东海龙王手下暂时看管。
然后朝各大门派掌门人围坐的场中走入。东海龙王含笑点头道:“两位小兄弟问好了吗?”谷飞云道:“项中英很合作,都招供了。”东海龙王道:“如此甚好。”
话声甫落,只见排教掌门冉勿赞率同八个门人也回入场来,这就抱抱拳问道:“冉掌门人取到口供了吗?”冉勿赞含笑道:“幸不辱命。”东海龙王抬抬手道:“冉掌门人先行请坐。”
冉勿赞回到原来的椅上坐下,八个掌门人一字排开,站到他身后。东海龙王目光朝谷飞云、丁易二人投来,说道:“谷、丁二位小兄弟,你们先来报告讯问项中英的经过。”
谷飞云低声道:“丁兄,还是你来报告吧。”丁易耸耸肩,走出几步,双手抱拳,向在座的各门各派掌门人行了一礼。
然后把自己两人讯问项中英的经过,一字不漏说了遍。冉勿赞一手捋须,含笑道:“二位小兄弟受了他的骗了。”丁易听得一怔,问道:“冉掌门人”
冉勿赞含笑道:“据项中豪供称,其父昔年原是通天教主古通玄同门小师弟,随后又投入白衣圣教,担任四大护法之一,他口中的白衣圣教,也就是三十年前遭各大门派扑灭的魔教”
他口气微顿,接下去道:“项继楚是个雄才大略,有野心的人,他在三十年前侥幸逃过一劫,却自以为自己是白衣圣教仅存的护法,有复兴该教的责任,于是命他两个儿子,一个拜在天机子门下,一个拜在羊角道人为师,企图拉拢两人,并在他西峰别业,秘密训练了一百二十名杀手,号称天龙武士”
东海龙王道:“原来两队天龙武士不是通天教的杀手,无怪两个领队,都由他儿子担任。”冉勿赞又道:“此次武林大会,是通天教主和项继楚两人策划了很久之事,通天教主原是昔年阐教教主,他以通天教为名,一心只想恢复阐教,这一点。
正和项继楚想复兴以白衣圣教为名的魔教,目标完全一致,主要目的,就是消灭少林、武当两个门派,那么今后江湖武林,就是他们的了。”丁易怒声道:“这小子敢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