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醒了!
他关闭六识,将自己完全沉入内宇宙的奇异空间中,跟随着身体脉动,穿梭在人体广大却极其奥妙的神秘世界中,四处探索。
人类确实是一种得天独厚的生物啊!高奇不禁感叹,我们拥有的这么多,但是有些能力却是终其一生都没有使用到。
联邦虽然透析了基因所包含的知识与链结,穷极力气去研究生物能,但是却忽略了人与外在的世界是息息相关,我们是这空间的一部份,不需要去试图改变世界,因为改变的就是我们自己。
当这种明悟浮上高奇的心头时,高奇就像是一滴水经过遥远的流浪后,又重回大海一般,没有了界线、没有了形体的禁制,也没有了时间。
经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它”唤醒了高奇,可以说它一直跟随着高奇,当高奇追上思想传输的速度时,一个完整的轮廓渐渐浮现上来,但是高奇还是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直到高奇的意识由大海中又分离出来,记忆重新流回高奇的大脑中时,高奇想到的居然是在一年多前,这一切都还没发生前,联邦西区教育中心里,他的锻金术教授“胡一铁”在课堂上曾经讲过的话。
胡一铁那双锐利的眼睛缓缓扫过底下噤若寒蝉的学生,他体型较一般成年联邦人高大,但因为长期坐在研究桌前,而显得有些驼背。
此时,他散发出一股异于平时的压迫性气质,缓道:“炼兵器?如果你们认为锻金术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取得更强韧、更高级的武器素材,或是只为了提炼某种特殊物品而产生的专门技艺,那你们大可以现在就把东西收一收滚出去了!”
胡一铁的脾性本来就不算是温和,一旦提到有关于锻金术之类的争议,更是顽固得让人受不了。
胡一铁续道:“怎么,没人要走?哼!我胡一铁花了大半岁月研究的锻金术居然沦落到成为三流的学科,唉~算了。”说到最后,他居然略有感伤的轻叹一声。
胡一铁偶而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神经,在座的学员早就习惯了,只是在底下偷偷的翻翻白眼,反正风头一过就没事了。
意外的,在一片缄默中,后半段位置的学员中,突然有人不知死活的在此时举起了手。
高奇有些胆怯的开口道:“教授,那到底锻金术是什么?既然不是单纯变化物质的性质,那又有什么用呢?”
陈亦仁和其他同学简直以为高奇疯了,竟敢在胡一铁发飙时去捅马蜂窝,如果不是锻金术这门学科占整体学科分量颇重,相信大概没几个学生愿意来上。
意外的,胡一铁听了高奇的话后,居然没有生气,只是眼神凌厉的盯著有些后悔冲动发言的高奇。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缄默后,胡一铁居然应道:“好!冲着你这份勇气,我只说一次。但是,出了这门口后,每个人都把它忘了。”
这是什么道理,要说明白,却又要人家把它忘了?
胡一铁那总是阴沉沉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执着狂热的光彩,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的说道:“锻金术是一门非常、非常古老的技术,在内能尚未在联邦出现的年代中,人类为了追求永生与无上的力量,尝试着透过仪式或是物质的交换来产生一种未知的能量。”
“在那一切知识都浑沌未明的年代中,这些人常被认为是妖异或是拥有魔力的神人,他们的事迹被掩埋在恐惧之中,被当成是危害社会的异端,因而被逐出人群,或是被恐惧的人们赶尽杀绝。但那种未知的力量始终吸引着人们,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探究、拥有,所以一切就在朦胧与神秘中被保留下来,但是始终没人能明确说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神秘力量。”
“当人类步向精神文明之后,这项力量被证实了。人类确实可以控制物质的变化,从虚无中创造实物,甚至改变生命的性质。”
“你们当然熟知这种技巧,透过物质的单一元素取出与加入,会变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体,这是你们必须也是最基本的能力。但是,你们可知道,这种力量可以扩展到什么程度?那是进入第二空间的大门啊!”胡一铁压低声线,但是却掩不住眼神中更显兴奋的光彩。
“掌握了锻金术的奥秘,你就可以突破空间、时间,甚至是超越生命的限制!”
说着说着,胡一铁的眼中散发出超乎异常的执着与坚定。
当时的高奇只想到,或许胡一铁会被赶出研究院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高奇现在仔细地思考,也许胡一铁说的话太过夸大、偏激些,但是所谓的锻金术与百族中的第二种速度,或许有同工异曲之妙,都着重在超越我们感官所处的物质世界。那是否如同镜子两面一样,都有着一个完整的空间,而所谓物质变化,只不过是将两个空间的物体来往交换而已?
高奇的思绪慢慢回流,由精神世界又转回身体所处的物质世界之中。
他张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错愕的喃语道:“原来是这样啊!”眼前的景物在他有意的变化下,居然呈现了一种很奇特的光与点的变化。虽然仍旧是一个空荡荡的洞窟,但是透过高奇的眼睛看来,一切都有了不同。
实体的洞壁与天花板成了不断流动的水瀑,那不是真的水光,而是能量粒子的流动,一切的物体都显得如此美丽。地底下庞大的红光,发出让人震撼的光影,令人如同置身滚滚江面,而四周都布满网状的磁力线,这就是他冲不出去的原因吧!
这并不是所谓的流光速度,也不是负质子空间,而是透过高奇另一种奇异的感官去看见这世界的“真实模样”那是一个由能量轨迹所构成的空间。
高奇脑中灵光一闪,身体毫无重量的飘起,转身面向石壁。
那刀印仍然深深的嵌在石壁之中,但是却有了不同的变化。刀印就像是连结着另一世界的枢纽,在这小小的框内涌现着难以置信的生命力,瑰丽的磁光在流动着。
高奇情不自禁的探出手来触摸这道光芒,一股如电流般的力量传入他的手中,磁光变化得更为剧烈,各种缤纷的彩光随着他的动作而流泄出来。
高奇单手一握,能量如同水坝崩堤般浪涌而出,庞大的力量将他推离平台而退到了洞窟的中央。他单手高举,如丝绸般的彩光迅速的回流到手中。
他凝视着手中一团纠结的光芒,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个完整的模型,手中的光影也一直在不断的变化型态,随着他的意念不断的改变、凝结。
一阵强光过后,一切归回平静,刹那间整个洞窟中的光影全都消失了。
仔细一看,高奇手上就握了一把看来年代已久,似乎生锈,型态极为古怪的刀。
高奇苦笑道:“这这就是我创造出来的刀?”
不晓得是他锻金术学得太差,还是这东西本来就是种型态。刀身上并不甚光滑,而是一种奇特的条纹,原来刀身上不是生锈的颜色,而是黄锈中带点红铜色,手摸上去有种电流流转、麻麻的感觉,整把刀沉甸甸的,握起来倒是相当合手,它非铁非刚,不似一般的金属物。刀长约三尺,比一般的长刀更为厚重,刀锋看起来不甚锋利,一点都看不出特别的模样。究竟是谁那么大费周章,将它“藏”在刀印之中?
轰隆一声!
整座洞窟突然猛的摇摆了一下,正陷入苦思的高奇差点就站不住脚。
发生什么事了?火山爆发了吗?
东方旗主飘逸的站在一座小山上,一双眼淡然地扫过周围的数十名男女。
穿着各异的男女,年纪最老的已是白发苍苍,年纪轻的大约只有二十出头,全都杀气腾腾地紧盯着眼前曾经独霸北方的强者。
东方旗主好整以暇的问道:“公勤,你也跟了我有将近四十年的时间吧!金旗仲孙家为我东方旗南征北讨,奠下稳固的基业,也为了东方家贡献不少,如果想背叛东方旗而独立,那过去有太多的机会了,为何要等到你我都已是垂垂老矣,才来起事,不嫌有点晚了吗?”
仲孙公勤是一名身穿华服,体型福泰的白发老者。所有人之中,只有他是空手而来,因为他明白东方旗主的功力早已超越了兵器所拘限的范围。
仲孙公勤叹道:“旗主啊!人活的越久,才明白自己所能拥有的是那样少。我仲孙家那么多年来为东方旗奉献出多少子弟的鲜血,忠心耿耿的为东方家做牛做马,但是到头来又得到些什么呢?我老了!我也知道我享受的日子不久了,但是我仲孙家后代子子孙孙难道都要跟我一样,一辈子只能当他人的奴才吗?旗主啊!你才真的是老了,如果是在四十年前,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呢!”他毕竟还是对东方旗主的功力有所顾忌。
人类的功力一旦过了体能的高峰期,就会渐渐走下坡,这是无法避免的自然现象,加上东方旗主这十几年来不断的输送续命真气给他的女儿,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仲孙公勤怎敢如此大胆的围攻东方旗主。
东方旗主目光扫过来自于各门各派的龙头级人物。这些人果然都是一时之选,其功力都不在仲孙公勤之下,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东方旗主扯扯嘴角,自嘲的笑道:“是啊!我是老了,心老了,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去参与这场权力的斗争。不过,至少还看得出,你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想拖住我不让我离开罢了,真正的重头戏恐怕是在冰封城吧!”语毕,东方旗主身影一灭,幻作一团模糊的影子,穿入往南的包围网中。
仲孙公勤急忙喝道:“影龙身法!不要跟他比快,堵住他的去路。”
一阵刀光剑影闪动。这数十名高手想必早就想好克制东方旗主这超乎常人的速度的方法,每个人都卷起一大片狂飙的气劲,将东方旗主困在有限的范围中。
他们不跟东方旗主作一对一的直接接触,也不求能对东方旗主造成伤害,而是聚集数人的力量形成障壁网,且战且走的将东方旗主留在他们的阵势之中,尽量消耗他的力量。
巨大的力量硬撼着,能量群聚冲击的破坏力,将早已体无完肤的地表又轰出一个个的大洞。这些拥有不寻常力量的高手们,绝大部分都是各旗顶尖的龙头,如果不是因为对手是东方旗主,谁想得到这些各霸一方的顶尖高手会如此不顾身份的以众凌寡。
东方旗主往南冲出七、八里,但是仍脱离不了这些人的包围网。心里暗叹一声,仲孙公勤和东北各门派顶尖高手,这些曾是他手下大将,对他的武功了如指掌,虽然无法给他致命的打击,但是他们的目的显然只是为了要拖住他的脚步,让他无法去援救冰雾峰上的东方竹影,一旦东方竹影遭擒,敌方就有了谈判筹码,所以他们也不急着要他的命。
东方旗主低吟一声,双掌急拍,如龙卷风般的气洞狂飙而出,眼前一老一少两人被逼开几步,功力较差的年轻人立刻吐出一小口血沫,不过马上又有人上来替补。虽然他有尽歼现场所有人的力量,不过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相对的大,而且那时不知还有没有余力可以去支援冰雾峰的战况。
当东方旗主犹疑不决之际,一声巨大爆炸声由西方不远处传来,地表整个摇晃了一下。
现场的人马一楞,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有爆炸声?
东方旗主也是楞了一下,然后朗声大笑道:“终于功成了!这小子真了不起,短短半年,居然能找到‘钥匙’,哈哈!真想不到,‘紫电’终于找到新主人了。”
紫电,难道是高奇手上那把刀的名字吗?
高奇手持着那把怪刀,沿着不断崩塌的通道往上窜逃,大小石块不时砸在他的身上,根本连躲都躲不过,亏得他护身气劲强横,要不然早就挂了。
通过弯弯曲曲仅可勉强一人容身的通道,高奇眼前终于出现了光线,在洞口完全封闭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鼓作气冲出已经剩下一个缝隙的洞口。
“我的老天,还好来的及。”高奇忍不住松了口气。
回头一看,原本是小丘般的岩壁,此时早已夷平为一个下陷的凹痕,如果再晚个一秒,他就可能会被活埋在里头。都怪东方旗主当初也没说清楚。
这把怪刀一抽出来,整个石洞就像是真空状态突然被戳破了一个洞口,整个磁力突然压了下来。在一阵天摇地动之后,那坚硬的石壁居然一块块的被扯碎,可以想见那力量有多么可怕。
可惜没有多喝几口那池黑水,那液体对身体与内能似乎有着神奇的效用,看来是没有机会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成分了。
东南方一阵爆音陆续传出,高奇自地面弹起,抬头望去,感觉到远方有许多庞大的能源不断的冲击着。高奇不禁纳闷,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高手激烈的战斗着,心念一动,身影便消失眼前。
东方旗主的双手正穿入一名使剑的中年人的剑影之中,双手一绞,完全无视于锐利的刀锋,三尺长剑眨眼间就成了一堆钢片,使剑者胸前深陷,肋骨更是吋吋断裂,被东方旗主随手一掌劈到一旁,看来凶多吉少。
但是,其他人此时可没时间去关心同伴的生死,东方旗主全力施为之际,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个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等闲视之。
东方旗主一反常态,完全不作任何保留,一身功力尽数释出,打得众人几乎不能招架。这种耗费体力的战斗法,绝对无法持久,但东方旗主就像是有恃无恐一样,掌握主动权,压得众人只能苦苦抵抗。
所有人将护身真劲运至极限,各自形成一个防护网,以防止像刚刚“鬼剑”钟玉书一样,被东方旗主随手破去剑式,而如他的别号一般,成为掌下游魂。
此时,联手的阵势开始分解,各自为政的结果,反而给予东方旗主更大的空间,因为谁都不想单独对上东方旗主可怕的功力。
仲孙公勤气的大喊:“结成阵式封住他的攻势,不要让他有机会削减我们的战斗力,拦住他的行进路线!”
可恨他的老搭档“赤练手”景文离被废了一只手,无法跟他联手制敌,让他们的力量大打折扣。
其他人心里大骂--东方旗主的速度不但快得超乎预料,他们能勉强跟上他的动态,已经是相当吃力,更别提去援救其他陷入苦战的同伴了。
虽然这阵式事前已经模拟练习过许多次,但是毕竟每个人功力高低有异,面对东方旗主超乎异常的速度后,难免会有破绽出现,而且东方旗主的功力一点也没有像仲孙公勤说的那样衰退或是减弱的趋势。众人是越打越心惊,再也没有当初的把握了。
东方旗主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挂虑,全力放手一搏,速度提升至有史以来的高峰,在数十名东北高手间来回穿梭,如滚滚巨龙般在大地间翻动。如此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到达的颠峰状态。东方旗主超越极速的身影,与空气磨擦所产生的风洞,划成无数的线条,将所有人都卷进这如同奇迹般的人造风漩中。
天上的云雾似乎感受到地面庞大气压的变动,渐渐聚集起来,并且以盘状漩涡型态,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地面也呼应般响起一阵如野兽低鸣的震动。种种骇人听闻的现象,不断的消减仲孙公勤一干人的信心。
仲孙公勤把心一横,口中爆喝一声!肥厚的身躯以绝不对称的高速突出于众人之上。这一把豪赌,他压上了全副身家,没有任何退路。一旦退缩,将会是全族尽灭的不归路。
他双眼爆出一阵慑人的绿光,额角青筋浮起,全身笼罩着一层黑气,衣衫鼓起,远远看就跟颗圆球没两样。
他冲进东方旗主的幻影阵中,两手如开天辟地般,撕裂出一丝空隙,更悉数重击在东方旗主的灰影上。不过,强大的反震之力也让他吐出一大口血,身影疾退至阵式之外。
其他人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纷纷轮攻因仲孙公勤搏命一击而有些许空隙的东方旗主。人影不断轮替穿梭,哀嚎和兵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些人本来就是功力顶尖的高手级人物,心性也是极为坚强,让仲孙公勤带头奋力一搏所激起的戾性一起,轮番以团体战的方式,不断消耗东方旗主的真力,务必要将东方旗主置于死地。
武器所聚起的闪光,远近几里内悉数可见,地面的小丘全都因不堪如此巨量的能源冲击而夷成平地,原本高立的石林与悬崖峭壁,全都成了残破不堪的坑洞,如雷般的金石交击音,似战鼓般传遍远近百里。
巨龙眨眼间消失无踪,破碎不堪的地上,横躺着七、八具尸体,这一场高水准的战斗,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负伤在身,受伤最轻的反而是一开始舍身猛攻的仲孙公勤了。
反观东方旗主,他仍然一派闲适地站在场中,一点也没有因为消耗大量真力而引起衰竭现象。而且,他的功力不但没有消退现象,反而比记忆中更加强横。难道传闻东方旗主因为丧妻而心神失常,导致功力衰退的消息是错的?!
“哇!打的真激烈,应该不用我插上一脚了吧?!”高奇刚到现场,就见到这尸横遍野的情形,整个峡谷都像刚经历过什么大灾难一样,几乎变成了凹陷下去的盆地地形。
仲孙公勤脸色一变,骂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是人是妖?”在这片无人的荒野之中,居然突然冒出一名披头散发,全身仿佛从泥里打滚过一圈,看不清面目的人,手上还拖了个类似刀的物体,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之中,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来者功力之高,出乎寻常。
高奇朝仲孙公勤说道:“你猜呢?”
一名瘦高的老者持长刀指着他,骂道:“混帐!关你屁事!识相的,就给我滚到一边去!”
高奇好整以暇,满不在乎的道:“啧啧!这你可就错了。所谓,路见不平、气死闲人,这句话说的有理。既然被我碰见了,怎么能说不干我的事呢?”
仲孙公勤圆脸上煞气尽现,双手一翻,黑气笼罩在他的周身,骂道:“不要让这小子拖延时间。哼!不管你是谁,如果敢阻挡我们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高奇听完仲孙公勤的话后,突然状似疯狂的仰天大笑,笑声中含着真力放出,震得众人耳膜生痛,配上高奇那似人似鬼的形象,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仲孙公勤运足力气吼道:“笑什么!”
高奇笑声稍歇。其实他只是在发发神经,为了拖延一点让东方旗主休息的时间罢了!刚刚的激战,饶是超人的东方旗主,也不由得感到有些不支,只是外表上看不出来而已。
高奇故意压低声音,由齿缝阴侧侧的道:“仲孙公勤,你还不知道吗?你的罪行败露了,现在全世界都在通缉你们金旗仲孙家,政变已经宣告失败,其他叛乱份子全都被一一诛灭,现在只剩你们这一群了!”
高奇虽然表面上对所有事情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但实则他是强忍着心头的震撼--东方旗叛变?我到底被困在地底下多久了?希望事情还没有糟到不能补救的地步。
仲孙公勤恶狠狠的说道:“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你应该就是那个叫做高奇的家伙吧!半年前东方旗主带着你消失在北极地中,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居然让虚幻国度与炙世如此忌惮,看来也不过尔尔。”高奇的声音语调透出了他的年纪,仲孙公勤立即联想起这名意外的人物。
高奇巴不得他多讲些废话,应道:“没错!我就是高奇,你这死胖子还有几分眼力嘛!”
仲孙公勤的脸涨成猪肝色,怒道:“放肆!”
旁边同是金旗高手的青年,眼尖的看见老半天不言不语的东方旗主脸色煞白,大声叫道:“东方老贼受伤了!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别被他骗了!”
高奇突然大叫一声:“我要动手了!”
高奇眼见拖延战术败露,决定先发制人。长刀拉起一阵嗡嗡锐气,高奇经过不断进化的内能眨眼间爆发,刀影撕裂着空气,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直奔仲孙公勤而去。这一刀聚集了高奇精气神皆达颠峰状态的内能,充满了一去无回的味道,务必要以一击重挫敌人。
仲孙公勤也非泛泛之辈,全身呈现一股黑色的光泽,护身真劲高高鼓起衣衫,双掌各自聚起两团黑色的能源球,如同黑洞般不断吸入四周的空气。暴喝一声!肥胖的身躯如炮弹般后发先至。
高奇的眼睛只看着刀尖,感觉到刀破开空气的微微触感,那感觉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一般,那样清晰,人与刀似乎结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个体。
高奇以前或许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神奇的刀招,但是一握上这把钝刀,在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现了最适合的招式。在那一刻,高奇进入了武道中上乘的武技境界。
突然,仲孙公勤大喝一声,单掌劈在刀身上。
高奇大笑一声,道:“你中计了!”
黝黑的刀上居然没有蓄着任何力道,被仲孙公勤一劈,刀身猛然震动,奇异的刀身居然能吸取仲孙公勤的黑色真气。刀回缩至高奇胸前,再如炮弹般弹出,刀尖顺着轨迹,划了个完美无缺的小圆,并将仲孙公勤的黑气消化。刀如游龙,顺着高奇周身,幻出一圈一圈的刀影,将两人完全包围起来。
仲孙公勤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小子,仓皇变招后,狼狈地被高奇手中的钝刀逼得连退十几步。以他这等功力与身份,居然有人敢用这种伎俩唬弄他,不过也是因为出乎意外,所以特别有效。
高奇劈得兴起,让不断浪涌而起的内能全加诸于刀上,一刀比一刀重,每一刀都刁钻的让人头皮发麻,将仲孙公勤劈得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见仲孙公勤额头上已经冒出斑斑汗迹,苦苦忍耐着高奇恍如绵绵不绝的真力。
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功力强横的仲孙公勤被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力。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当高奇的内能到达颠峰之际,刀锋突然如龙吟般低沉的鸣叫,隐隐可见紫色刀芒漫出,一条紫影突然冲上几尺的空中。
高奇石破天惊的暴喝一声!高举手中钝刀,往下一劈,无数的刀影又重回单一的实体,蓄至顶点的力量加上无可匹敌的霸气轰出,地面似乎随着这一击而猛然动摇了一下,只听见仲孙公勤哀嚎一声,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只见高奇面前深陷出一道长约十几尺的刀痕,就像是被一把庞大的刀,用力砍上一个大坑一样。
仲孙公勤抱着血流不止的左肩,踉跄地避至一旁,原来应该在肩上的手臂已经断去,落在不远的小坑旁,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居然会败在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手上。
其他正在围攻东方旗主的人马,见到高奇居然一刀断了仲孙公勤一只手臂,不禁也为之一愣,手上的招式也慢了下来。
高奇将刀指向其他人,眼中异芒乍现,一股不怒自威的威慑力显现而出,朗道:“还要打吗?”
仲孙公勤止了断臂的血,骂道:“楞在那里干什么,上啊!”高奇面无表情的冷冷道:“你们想清楚,不要浪费宝贵的生命。”
其他人面面相觑,先不提东方旗主是否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激战至今,已失去了近一半的战力,连带头的仲孙公勤也没了一条手臂,眼前高奇的力量又深不见底,这样的战斗还用得着打吗?
两名年纪较轻的金旗弟子看见仲孙公勤被击伤,激愤之下,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两人都是使剑,一取高奇脚下、一取高奇喉间,速度快得惊人。两人能激战至今还没被东方旗主收拾掉,其功力也是不容小觑,可惜他们显然眼光略逊于其他同级数的高手一筹。
高奇喉间低鸣一声,手起刀落。他再不留情,如果不用雷霆手段镇住敌人,这场战事势必要战到有一方全数灭绝不可。
两名金旗的年轻好手只觉得高奇手中那把钝刀似乎突然扭曲了一样,一道紫芒刹那间闪过两人的眼中,就像是一抹烟花突然在眼前绽放,但是却又快得让他们无法感觉到什么。高奇的身影突然自他们眼界中消失,两人刚想停下脚步时,才发现地面离他们那么的近--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知道原因了。
生命如火花般闪耀后,消失。
高奇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嘴上仍然冷酷无情的说道:“下一个还有谁?”
两名青年如人偶般倒地,鲜血自身下漫出。好快的刀!高奇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到达的极限,现场除了寥寥几人外,没人能看清楚高奇的动作,但是就算能看清,谁又有把握能接下功力与精神都处于颠峰的高奇手上那把刀。
高奇这一个无情的举动,确实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眼前的东北高手像是看到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脸色发白。
背后的仲孙公勤嚎叫:“天祐!君磊!你!你!”
这两名金旗的弟子是他们族内最优秀的子弟,也是仲孙公勤最钟爱的弟子之一,这次的战役是他特地带两人来增加历练,没想到却死在高奇的刀下,他心中的悲痛再无法忍耐。
仲孙公勤势如疯虎冲上几步,血红的眼睛布满愤恨的血丝,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将高奇吞下肚一样。
东方旗主走到高奇身旁,眼光依然有着那奇异的波光,他怜悯的看着这数十年的老部属叹道:“公勤,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都已近百岁的人了,却为了权力、金钱这些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去的东西而牺牲了一切,值得吗?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仲孙公勤脸色一变再变,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名青春方艾的弟子,他仰天长啸道:“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了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众,才会让东方旗走到今时今日的局面。今天我杀你不死,但是你也别想好过!我们走!”
仲孙公勤两眼赤红的看了高奇一眼,随即和其他人消失在地平线上。
高奇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面千头万绪,不知该作何感受。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杀死人,但是为了权宜之计而假装冷血,去杀害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敌人,那感觉让高奇心里着实不好受。
东方旗主拍拍高奇的背,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两条人影鬼鬼祟祟的沿着天花板,溜进了上城正殿的屋梁之上。底下的大殿灯火通明,一个个穿着银色战甲、手持重斧的战士,来回不断的巡戈,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滴水不漏的防卫兵力,气氛凝重紧张。
“声音轻一点,早叫你不要跟来了!”压低声音的女音,对着后头紧张兮兮的人说着。
“绿芽,我们干嘛大半夜这样偷偷摸摸的侵入?又不是当贼,白天再来不就好了?”皮向丹有些神经质地拨着满头的蜘蛛丝,一脸纳闷。
风绿芽这小妮子眼睛圆睁,瞪了委屈的皮向丹一眼,说道:“那你干嘛跟着我?”要不是出门时被这家伙碰上,她才不想带个跟屁虫哩!
皮向丹嗫嚅的说:“我怕你怕你发生危险嘛!你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总是需要有人陪着比较妥当。”
风绿芽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拜托!我的功力比你好多了,还用得着你保护!废话少说,你要嘛就闭上嘴跟着我走,要不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这确实是事实,风绿芽乃是傲天啸这前任新皇的入室弟子,虽然资历尚浅,不过以功力来论,可比皮向丹高上几倍不止。
皮向丹道:“等一下。”
风绿芽不耐烦道:“又有什么事?”
皮向丹指着底下走过的绿衣女孩子,说道:“那不是小翠姐吗?她手上捧着的东西一定是要送给竹影郡主的,我们如果跟着她,不就能知道竹影郡主现在在什么地方?”
风绿芽喜道:“没错!看来你还有点用嘛!我们快走。”两道人影如蝙蝠般穿过大殿天花板,穿入另一侧阴影之中。
小翠手上捧着刚刚调理好的药汤,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几日城里头到处都很混乱,南方战火蔓延的消息,让整个东方旗都人心惶惶,加上旗内近来发生多起杀人事件,连中枢院的重臣范典大人也被人发现死在自家住宅中,这事件震动东方旗上下,恐慌与不安充斥着旗内。
虽然乔靖妍小姐调派来一整队的军队,防卫着上城的安全,以免又发生类似的情形,但是凶手到底是谁?东方旗近日到处都传有叛乱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真叫人担心。
小翠转了个弯,进入另一个园子中。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吓得她几乎放声大喊,一只手掌及时捂住她的嘴。
“小翠姐,是我啦!”风绿芽朝惊吓过度的小翠眨眨眼睛,身后还跟着皮向丹。
小翠捂着仍然跳个不停的胸口,骂道:“吓死我!你这小妮子到底在做什么?”
风绿芽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后,说道:“小翠姐,我是想问你竹影姐姐现在怎样了?已经半个月没见着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翠蹙着眉,道:“你还不晓得吗?我正奇怪你们为什么好久都没到上城呢!”
风绿芽说道:“别提了!我们这几天简直就像是犯人一样,被人牢牢监视着。要不是我偷偷溜上来,我连上城的大门都进不来呢!”
小翠纳闷道:“怎么会?乔小姐虽然加强了防卫的保安工作,但是没道理连你们也限制行动啊!”风绿芽扬手道:“先别提这档事,竹影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小翠叹息道:“小姐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土鸣月又要到了,小姐的病况往往到了这时候就变得比较严重,但是从未像今年这样。唉!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来吧!你们跟我来。”
风绿芽心里面有些担心。跟着小翠越过回廊,到达一处拱门之前,门口还有两名守卫候着。
“小翠姐,这两个人是?”一名守卫指着风绿芽问道。
小翠道:“阿武,他们是小姐的朋友,来探望小姐的。没关系,放他们进去吧!”
这名叫阿武的年轻守卫皱眉说道:“这不合安全程序。乔小姐说过,不许旁人进入打扰郡主。”
小翠骂道:“有什么事,我跟小姐说就是了。”
小翠是东方竹影的贴身婢女,地位也比一般的侍女高上许多,守卫只能无奈的让他们过去。
通过守卫,三人进入一座小厅,小翠领着两人往内房走去,整座厅子都是满满的药味。
“咦!小绿,你也来啦!”另一名竹影郡主的侍女红红也在房里。
“红红,竹影姐姐呢?”风绿芽瞧两人的脸色,有些焦急的问道。
红红无奈的指指内室。
小翠插着腰埋怨道:“不是叫你看好小姐,让她好好休息吗?”
内室传来竹影郡主熟悉的温和声音,说道:“小翠,你别怪红红,是她拗不过我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还能看这种月色多少次了,就让我任性一下吧!”虚弱但是坚定的语音,透着一种面对生死无所畏惧的淡然。
风绿芽迅速推开帘子,跑进去喊道:“竹影姐姐。”
东方竹影柔美的身体仍然倚着窗边,手边还拿着一本书籍正在看着,见到风绿芽来了,欣喜道:“小顽皮,你来啦!”
东方竹影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见不到往日的淡淡红晕,原本已经非常纤细的身体,此时更是瘦弱,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她一样,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那股坚毅安定的温和气质。
风绿芽心疼道:“竹影姐姐,你还好吗?”
东方竹影拂着风绿芽的头发,满是宠溺的说道:“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这么不开心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东方竹影的生命正一丝一丝的消逝中。难道她真的逃不过云大国手所说的大限之时?
风绿芽像孩子般,将头窝在东方竹影的胸前,道:“我相信高奇他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只要他回来,竹影姐姐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东方竹影笑笑地看着风绿芽,眼中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她望向窗外,看着弯弯的月亮,说道:“其实生命的长短有什么差别呢?对于恒久不变的万物而言,我们的存在就像是眨眼即逝的朝露,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强求那一年、十年,或是百年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呢?”
东方竹影自觉不算特别,她的生命与世界上任何生灵都一样,到达生命的终点时,就会顺其自然的消逝。这就跟每日的日升月落一样是改变不了的定律,何必强求呢?
风绿芽顽强的摇摇头,道:“竹影姐跟别人不一样,我不要竹影姐姐离去。”
东方竹影笑道:“傻丫头,人怎能抵抗自然的变化呢?”
皮向丹道:“郡主,我也相信,如果高奇能及时赶回来的话,一定会有方法可以治愈你的病症。我曾亲眼见过高奇将一名已经几乎被判定死亡的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东方竹影悠悠叹道:“我的生命比起东方旗千万人民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东方旗内已经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挽回东方旗败亡的命运,纵然竹影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改变这种结果,我也已经成为了东方旗的负担。假使敌人利用我去驱使东方旗的人民,这一项罪孽将使得竹影成为千古罪人。”
东方竹影超人的智慧早已预料到,东方旗在外来势力与内部崩离两方面的交相冲击下,已无法保全这千年古国的存在了,而她的存在已经变成东方旗人民的负担。
乔靖妍的声音从外室传来:“唉~虽然势已不可为,但是凭我们的力量,至少还能维持短暂的安全局势。如果旗主能即时带领东方旗大军,突破敌军包围,那至少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乔靖妍脸上失去了平时闲适优美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疲惫。
风绿芽忙道:“到底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
乔靖妍勉强笑道:“前线有和军师在,暂时不用担心,只是”
风绿芽问道:“只是怎样?”
东方竹影叹息一声,代答道:“应该是大哥他们采取行动了吧!”
东方旗会如此混乱,跟内部分裂脱离不了关系。
乔靖妍道:“从昨日起,两位皇子的人马就消失不见了,整个中枢院现在乱成一团。范老师遭刺之后,中枢院的大臣们人人自危,深怕成为下一个被刺杀的目标,我们现在是孤立无援了。”
风绿芽叫道:“还有我们啊!”乔靖妍苦笑道:“我就是不愿意你们白白牺牲,所以才禁止你们到上城来,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是上来了。”
皮向丹道:“就算我们避过这一趟灾劫,他们大概也不会放我们安全的离开。”
风绿芽同意道:“说的没错,反正是走不了了,干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敌人想歼灭我们,也得付出代价。”
东方竹影如预言般,叹息道:“唉~这场战役影响的恐怕不止东方旗,敌人的野心之大,超乎我的想像,我怕整个水蓝星都将因此而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
高奇伏在一处树丛下,偷偷地看着被重兵封锁的城门口。
上一趟进入冰封城是直接搭飞翼船越过城墙进入的,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得用偷偷摸摸的方式潜进去。
高奇低声道:“旗主,你的影龙身法想飞越过这种程度的城墙,应该不成问题吧!虽然人是多了点。”
东方旗主微笑道:“越过第一层防卫的城墙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后头有数以万计的弓弩手、重枪兵,以及北方特有的巨獒犬。若想直接打到上城啊,那可得有九条命才行了。”
东方旗能称霸北方千年之久,其军事力量就是最重要的基石。他们两人虽然都是能以一挡百的绝顶高手,但是光是凶猛的北方巨獒犬,就足以抵得了数十名战士的战力。更何况,这种犬只的数目多得超乎你所能想像。
高奇懊恼道:“那我们该怎么进去?”
东方旗主道:“跟我来。”
两条如轻烟的人影,沿着城墙往西奔去。虽然城墙外一排排的探照灯火将方圆几里内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但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虽然有些功力较高的卫兵能感觉到些许异状,却也仅仅只是觉得有一抹黑影晃过而已。
高奇跟着东方旗主到达西侧城墙一处空旷地,停了下来。东方旗主蹲低身体,高奇正纳闷干嘛停在这么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时,东方旗主在一处城墙下敲出一阵有规律的响声。
咿呀一声,原本是硬石筑成的城墙,居然陷了进去,成为了一个黝黑的大洞。东方旗主先一步进入,高奇连忙跟进,一下子城墙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里头一片漆黑。走了一段路,高奇感觉到这是一个地底通道,虽然目不视物,但是他以灵敏的感知力,仍然可以大略知道外界的轮廓。
两人顺着地道翻开一面墙壁,走进一处石室中,这是一个看来像是地下储藏室的地方,高奇身边还有着几袋味道像是谷物的东西。
跟着东方旗主,他们爬上垂直的楼梯,从一处看来像是房间角落的地方冒出来。
一位外表看来质朴的老人跪在地上,朝东方旗主道:“旗主啊!你终于回来了,老奴等你好久了。”
东方旗主连忙扶起老汉,道:“陈叔,你别行这么大礼了,我受不起啊!”这名老汉脸上尽是激动欣喜的模样,一身简单的粗布服饰,外表上看来平凡的如同在街上随处可见的乡下老人。他的脸上满布皱纹,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岁了,但是看东方旗主的态度,这人的来历似乎不简单。
东方旗主扶起老汉后,介绍道:“陈叔,这是高奇,他是联邦人。
高奇,这位是先父的部属,同时也是最能信任的伙伴。”
高奇连忙问好,心中暗忖,这看来不起眼的老人,想必是东方旗主布下的暗棋了。想想也是,东方旗主如果心机手段不够深沉厉害,哪能跟赤喉军与炙世三分圣土。这位老人似乎几十年以前就被安排隐藏在下城之中了。
老人抬眼扫过高奇,高奇居然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这老人原本有些驼背,所以看来身形有些小,但是一抬起头,在低垂的眉毛下,居然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扫瞄波打量过高奇一般。
老人收回眼光说道:“不错的小子,难得的是年纪还这么轻。”
东方旗主扬眉道:“陈叔,这次你可看走眼了。能取得‘紫电’的人,可不是用不错就能形容的。”
老人闻言,突然挺起腰杆,整个人变高了几吋,张大双眼,眼中异芒闪动,目光如炬般盯着高奇,惊讶万分道:“‘紫电’?是先王说的那把上古神兵?想不到真有人能破解这流传了几百年的秘密。”
高奇苦笑道:“是不是什么神兵,我可不晓得,不过除了力量大些,看来似乎没有其他什么样的神奇功效。”高奇抽出插在背后的那把钝刀,摆在老人的面前。
老人眼睛放光,伸手触摸上头不规则的纹路,如同膜拜般来回探视着。半晌,才回复他那副佝偻的模样,叹道:“终于有人取出这把神兵了,是不是也代表着东方旗的命运已经不能改变了呢?”
东方旗主道:“陈叔,天意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强求什么。”
高奇收回刀,搔搔头道:“什么意思?这把刀到底是何来历,现在总该能告诉我了吧!”
东方旗主道:“这话可长了,先听听陈叔说说最近城内的状况吧!”
三个人就着卧室的桌椅坐了下来。
陈叔先泡上了一壶茶后,才道:“南方的沿海城镇这半个月一直受到联邦军队的炮火攻击,和浚之那小子已经去部署镇压了,加上三皇子的人,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反倒是其他地区与冰封城的变化叫人担心。”
约在半个月前,东方旗南方突然遭受强烈的攻击,一批穿着装束像是联邦军的部队不断侵入东方旗腹地,与边防的军队产生激烈的战事。东方旗及时调派军力支援,使得内部的防卫顿时产生空洞,东方旗所属的数个都市相继发生激烈的叛乱,使得和浚之所率领的军队不但要应付南方的敌军,还得讨平国内四起的叛乱行动。
而冰封城内此时内防空虚,只剩下乔靖妍直属的部队镇守上城。大皇子东方行忌在不久前发动勤王政变,他所代表的三旗派系,以东方旗需要一名领导者为由,拥立他成为新任的旗主,不过他仍未取得中枢院的正式承认。但范典死后,中枢院也形同虚设了。
东方行忌的军队占据了冰封城中下城的重要关卡,并且不知从哪里引进一批强徒,以军事镇压的方式,取得中城与下城的领导权。虽然乔靖妍利用上城的天险,拒绝东方行忌进入上城,不过近日来,东方行忌的动作似乎越来越激烈了,他获得了绝大多数东北将领的支持,如果想强攻上城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东方旗主淡然问道:“成获呢?他不应该会这么笨,采取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方式吧?”
老汉说道:“东方成获和姬渺渺似乎另有计画。政变一发生,他们与来自炙世与虚幻国度的人就消失在城内。所有人当中,他们的行动最让人想不透。”
听老人这么一说,似乎这东方成获比起他大哥,心机要来得深沉些,而且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要成为东方旗的主宰。
东方旗主叹道:“唉~都该怪我年轻时不懂事所种下的因,如今才造成了这种结果。高奇,你记得不要跟我犯下同样的错误。”东方旗主略有深意的看着高奇。
高奇楞了一下,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叔说道:“通往上城的路全被封住了,潜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若想援救小姐,恐怕有些困难。”
东方旗主坚决道:“竹影的大限之日就快要到了,不管怎样,明天我们一定要进入上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