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声响,玉如颜不禁走到门口,一把掀开了帘布,一时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营帐外,大雨还未停歇,山谷的空地上,重重的雨帘里,一道银白身影,手执长剑正在与数十名之多的蒙面黑衣人厮杀。
而守在门口的两名暗卫见玉如颜掀帘出来,着急道:“夫人快请进去,外面太危险了!”
玉如颜那里肯走,看着雨幕中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相同熟悉的画面……
似乎看见有穿白色铠甲的男子手中银枪,威风凛凛的骑在高大骏马上,手中的银枪如出水的蛟龙,神勇如天神;也有男子一柄长剑在手,要屠尽挡住前路的人……
脑子又针扎般的痛起来,而恰在此时,那银白身影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门口苍白着脸的玉如颜,心里一急,冲她大喝道:“快进去,不要出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既便隔着重重雨帘。即便男子脸上被雨狠狠的冲涮着,一头黑发也已湿黏在了头上,但只是一眼,玉如颜已是认出,他就是那个与自己的糖人相依相伴的糖人男子,也正是她的夫君穆凌之。
心猛然的一跳,看着穆凌之杀红了双眼的深邃眸子,玉如颜心里升起无尽的慌乱与难受,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薄出来,让她一时克制不住,捂住胸口喘起粗气起来。
而正是因为对她的担心,穆凌之在分神间。手臂上已是被刺客手中的铁勾勾中。
他身上没有穿防身的铠甲,只穿着一身银白的便服,所以,那尖利的铁勾顺利的勾进了他的皮肉里。成功勾住他的刺客一喜,连忙以此来牵扯他左边手臂,让他的左臂动弹不得,以此减少他的杀伤力,从而早点解决掉他完成主上的命令……
看着穆凌之的左臂被刺客手中的铁勾紧紧勾住,一时竟是甩开不得,而其他刺杀见到一直近身不得穆凌之受到好钳制,顿时更加拼命的将手中的弯刀与铁勾往他身上刺去……
玉如颜的心都快要窒息了……
蓦然,雨帘里蓬出一团血雾,像开出了一朵诡异娇艳的血花!
尖叫卡在喉咙里,玉如颜下意识的捂住眼睛,不忍心去看面前可怕的一幕,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以为被凶残围剿的穆凌之难逃一劫。
可是,下一刻,她却是听到一声惨叫,而惨叫的声音更是很怪异,也听不懂,并不是来自穆凌之。
她懵懂的拿开双手,睁眼看去,却是穆凌之识破刺客的诡计,头都不回,反手一剑将那人手臂连着铁勾斩断。
一声惨叫,那刺客的手臂掉落在地,可是铁勾还是紧紧的扣在穆凌之的手臂里。而其他刺客见穆凌之负伤,发声怪异的吼声,手中的弯刀与铁勾拼命的往穆凌之漫天飞去……
从穆凌之受伤的那一刻时,玉如颜的心蓦然疼起来,心口紧张窒息到无法呼吸,她心急如焚的看着穆凌之受伤的手臂,对死死守在营帐门口的两名暗卫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甚,还不快去帮他!?”
暗卫看到穆凌之受伤也是着急,但一想到他下达的死令。只得咬牙忍住,死死的握紧手中的长剑,却是不敢挪步。
因为穆凌之对他们下的死令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一定要死守住营帐,拼命维护玉如颜的安危。
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刺客杀手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为了护住玉如颜,他以身犯险,独自一人牵引着所有刺客……
暗卫白着脸道:“主子吩咐,让我们守住夫人的安全。其他,一概不许管!夫人还是快点进去,外面太危险……”
“你们是不是傻?”看着两人如两尊铁塔一样守在门口不肯上前帮穆凌之,玉如颜气得直接骂人了。看着被杀手包围起来的穆凌之,她急得心都要跳出来,眼睛着急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恨声道:“平时没事时,看到那么多人守在这里,今日怎么只剩下你们两个,其他人呢?那些飞来飞去的人呢?”
两位暗卫暗自抹了把冷汗,同样着急道:“其他八名兄弟分成两批,六人出谷下山帮村民剿匪去了,还有两名却是去了边关打探消息……所以山谷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当值。”
玉如颜急得跳起来,动手将两位暗卫往外面推,狠声道:“若是他死了,我立刻自刎在你们面前,看你们还如何保护我!快去啊!”
两名暗卫听了她的话,面容一怔,互相看过一眼后,不约而同道:“留下你在这里保夫人,我去帮主子!”
说罢,左边的暗卫已在声音落下那一刻,化作一道黑光,冲进了厮杀的人群里……
暗卫的加入,瞬间缓清了穆凌之腹背受敌的困境。这一下,却是让看到希望的刺客又狂躁起来……
包围着穆凌之的那些刺客的头领,一个个头很高的蒙面汉子,也发现了营帐里的玉如颜,虎眉一挑,手一招,直接带着几个杀手朝营帐这边杀了过来。
看着来势汹汹的杀手,剩下的那一个暗卫立刻将玉如颜往营帐里一推,手中长剑一横,绝决的挡在了营帐门口。
被暗卫推得跌进营帐内的玉如颜,来不及爬起身,只见眼前的藏青色的帘子上,被一道道血光飞溅,发出了‘噗噗的’似下雨的声响,在帘子上留下一道道深色的血渍,再顺流到地上,看得玉如颜触目惊心。
厮杀声就在耳边响起,玉如颜不知道这剩下的一名暗卫还能坚持多久。她慌乱的向营帐里四周找去,想找个地方藏身,或是找个武器护身也是好的。
她眸光惊慌失措的在营帐里搜索,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能死啊,她的眼睛才刚刚复明,她心里还有许多关于身世的疑惑没有解开。她如何肯在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可是营帐里大而宽敞,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地方让她藏身,而武器……
突然,她眸光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大弓,想也没想,她赶紧跑过去,惦起脚跟去取大弓。
但当她走近,手碰到这柄大弓时,脑子里一闪,又有亮光闪过……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她的心里竟是对这柄大弓产生了浓烈的厌恶感。甚至很是害怕胆怯,不想看到它,更是不敢再碰它。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外面的厮杀声却是渐渐压了下去,玉如颜心里一片惶然害怕,同时也充满了绝望----
几乎不用怀疑,外面一方是被杀光的,十之八九是人少势弱的穆凌之与两名暗卫。
一想到穆凌之或许已死在了刺客的弯刀下,玉如颜心里某个地方撕裂般的疼痛起来,想到之前他一脸焦急担心的让自己躲进来,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只准暗卫守护她的安全。却不准暗卫上前去帮他,完全是置自己的生死度外来护她的周全……
直到这一刻,玉如颜才相信了,自己的夫君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若是不喜欢,如何会这样舍命护她!
想到这里,玉如颜热泪盈眶,再也呆不住了,鼓起勇气,再次朝营外跑去。
她想,如果他们都死了,自己必定是活不下的。与其被杀,不如出去与他一起死好了。
然而,等她一脸绝决的再次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的情景,竟是不觉傻眼了!
大雨不知何时终于停歇了下来,雨后湿润的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一时呼吸都窒住了。
地上躺了一地的尸首,然而,躺在血水里的不是穆凌之与暗卫的,而是一地的杀手刺客。
她慌乱不堪的眼神正好碰到穆凌之看过的目光。
他怔怔的看着一脸苍白站在营帐门口的她,眼神里一片释然。
由于山下的六名暗卫及时赶回,不过须臾,已是将这一批凶残的杀手杀了个精光,不留一个活口。
穆凌之手中长剑一挥,挑开了一名刺客面上的黑布,待看到那些刺客的形容与长相时,他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实,不由眸光一寒,冷冷吩咐暗卫将这些尸首扔到后山去喂狼,收剑回剑鞘,抬步朝玉如颜走来。
他并不知道她的眼睛已完全复明了,拖着鲜血模糊的左手走到她的面前,抬起虎口还在痛麻的右手,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叹息道:“幸好你的眼睛还看不太清楚,不然就会吓到你了。”
说完,拉过她冰凉的双手往营帐里走,送她到暖榻上坐好,手心摸摸她额头,蹙眉担心道:“没吓到吧?你平时这个时辰都没醒,今天却早起了。”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道:“也是,外面这么吵,你那里还睡得着。要不要再去躺一下?”
整个营帐里一片寂静,穆凌之半蹲在玉如颜的面前。深身是血,而被铁勾勾破的左手皮肉翻开,很是瘆人可怕!
他不停的问玉如颜有没有被吓到,可是后者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神情一片怔愣,内心却是翻腾起滔天的巨浪----
与穆凌之相处这一个月的时间以来,她在心里无数次猜度过他的长相与气度,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在不知道他的样子前,她一直担心,一个喜欢每天窝在厨房里做菜的男子、一个喜欢睡觉像小狗一样趴在她身边的男子,会不会长得太过阴柔?或者。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无力书生?!
然而,现在看着面前这张俊美刚毅、如刀斧雕刻出来般的英俊非凡的脸庞,还有刚才亲眼见到他一柄长剑,如天神般大杀八方的英勇气概,她根本不敢将他与那个天天占自己小便宜,揩自己小油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眸光里闪过震惊,她迟疑的颤抖着伸出双手,将他脸颊上沾到的血污轻轻的擦去,声音哆嗦道:“你……你的手痛吗?”
穆凌之初初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怕她担心,连忙拿过一边的披风。挡住左手血肉横飞的伤口,怕吓到她。
直到他回头,拿过棉巾细心的去帮她去擦手上的血渍,才猛然间想到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她那清明如晶亮泉水般的温柔水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伸手抚上脸上刚刚被玉如颜触摸过的地方……
下一秒,他却是震奋的跳起身,双手捧上玉如颜的脸颊,声音颤抖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颜颜,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你能看见我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穆凌之惊喜玉如颜的眼睛终于复明了。而玉如颜却是一直处在方才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她觉得,他的身份与自己的身份,就像之前她猜测的般,远远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强行按捺住心头的疑惑与震惊,她苦涩笑道:“嗯,我的眼睛好了,能看到东西,也能看到你了!”
闻言,穆凌之的眼睛瞬间红了,激动的一把将她死死的搂进怀里,声音哆嗦哽咽道:“终于……终于你的眼睛复明了……”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尽了穆凌之心里的折磨愧疚与心酸----
没人知道,当初他被迫刺瞎玉如颜一双眼时,心里是多么的绝望痛苦,真是应下了那句话,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也在从那一刻起,想到和亲时他射她的那一箭,再想到又一剑刺了她的眼睛,万念俱灰之下,他觉得只有替她抵命,才能偿还欠下的她的一切……
即便后来,当她身上的冤屈一一洗清,她原谅了他,可是,每当看到她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时,他的心里都犹如万箭穿心,自责愧疚不尽……
如今,终于盼来她的眼睛重见光明,穆凌之的心情可想而知。
终于,他忍不住打破了与她之间的约定,在她记忆没有恢复之前,激动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这一吻,激动又深情,而且顺着眼睑,情不自禁的来到了鼻尖,唇畔……
玉如颜全身一震。瞬间回过神来,脸上一片通红,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他,喘着粗气,正要忍不住又开口训斥他,正在此时,帘子被掀开,却是一名暗卫拿着药箱为穆凌之包扎伤口。
见此,玉如颜只得悻悻然的闭上嘴巴,坐在一边看着那暗卫帮穆凌之包扎伤口。
虽然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博杀,可穆凌之的心情在得知玉如颜的眼睛复明后,却是高兴到眉飞色舞,更不要提左手鲜血淋漓的伤口了。
在那暗卫帮他处理包扎时,他竟是一点痛也感觉不到,只是傻笑的看着玉如颜的眼睛,心里欢喜得上了天。
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另一名暗卫里进来,单膝跪在穆凌之面前,愧疚道:“主子,属下护主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穆凌之看着玉如颜目光宠溺欢喜到极致,可在转向暗卫时,立刻变了一个人时,瞬间换上了冰冷严肃的样子,冷冷道:“谁让你们提前回谷的,山下拢民的山匪可剿灭干净了?”
那暗卫脸一沉,恨声道:“属下正要向主子禀告,那山下的山匪是假的,等我们赶到杀了他们时,发现那些山匪根本不是大梁人,也不是大齐人,却是与方才外面那些刺客一样,是大魏人!”
闻言,穆凌之眸光一寒,全身也冒出凛然的寒意与杀气,冷冷道:“外出打听消息的人可回来了?”
暗卫低下头道:“还不曾回来!”
穆凌之凝神思索片刻,心里已一得清明,眸光一片冰寒,冷冷道:“让他们回来后立刻来见我!”
他还要再说什么,突然看到坐在一旁的玉如颜,心里想到什么,神情一怔,连忙挥手让暗卫下去,道:“有什么事呆会再说,我让你们下河抓的虾子可抓到了?”
暗卫闻言一愣,诚然没有想到他的话风转变得如此之快,下一刻已是连忙点头道:“回主子,属下抓了有大半桶的虾子……正养在厨房里。如果不够,属下再去抓……”
“差不多了!”穆凌之回头看向玉如颜,脸上已是一片笑意,笑道:“你还没吃早膳,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熬鲜虾粥,中午再给你做麻辣小虾!你可喜欢?”
闻言,玉如颜肚子非常配合的响了两声,喉咙也咕咚的咽下口水,不自觉的就点头欢快的同意了。
这段时间以来,玉如颜的嘴巴与胃已被穆凌之养得异常挑剔,到时辰就要吃,而且只吃得下他做的饭菜。所以,今天早上这一耽搁,她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
而刚刚帮穆凌之包扎伤口的暗卫听到他手上伤这么重,还要去厨房干活,正要开口劝他休息,被他一个冷眼丢过去,立刻胆怯的闭上嘴巴。
利索的熬好一锅鲜美可口的鲜虾粥给玉如颜吃了,穆凌之片刻不停,又窝到厨房里去做麻辣小虾给她中午吃。
在这山谷里住这么久,玉如颜却是第一次来到厨房。
她站在门口朝里看去,只见穆凌之正在灶台前忙活,将一只只鲜嫩的虾子洗净。放进锅里与辣子等一众佐料翻炒,顿时香气四溢!
回头见到玉如颜竟是站在门外,穆凌之朝她微微一笑,道:“别着急,再加水翻煮就好了,很快就可以吃了!”
他边同她说着话,手中动作却不落下,异常熟谂的翻炒着锅里的食物,那形容,竟是比一般的大厨还有熟练三分。
鼻音充斥着诱人的香味,但玉如颜却沉侵在自己的记忆里……
看着穆凌之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她半磕着眼睑。再一次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似曾相识的记忆,因为,这一幕,与之前一样,同样让她感觉到熟悉,似乎之前他也这样给自己做过饭菜……
半刻,她走进厨房,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之前是不是也经常给我做好吃的?”
难道他们成亲以后,家里都是他负责厨房的活计吗?
这一念头冒出来,着实将玉如颜吓了一大跳----
厨房里的活,怎么能让一家之主的男人做呢!
但想到最近都是穆凌之照顾她的吃食与一切,玉如颜默默的抹了把冷汗。
穆凌之并没有察觉到她红了脸,神情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认真的往碗里加水,再盖上盖子,吩咐烧火的暗卫把火候调小一些。
忙完这些,他才回头回她的话:“之前……我倒是没有经常给你做……不过以后,我会天天给你做饭菜的!”
厨房里升腾起阵阵白烟,站在门口的玉如颜,听着这最平常,却最感人的话,怔怔的看着烟雾里朝自己开心的笑着俊美男子,心里一阵悸动……
脸蓦然就红了起来,不想被穆凌之发现自己脸红害羞,玉如颜连忙打道回府,回到了营帐里。
她坐在桌子前,支着下颚,细细的思索起做为一个人妻,她要负责做些什么。
厨房的活计被他承包了,那么,她就收拾屋子帮他洗洗衣裳吧。
刚巧,她看到了他脱下来搭在衣架上的那件染血的银白外衫。
玉如颜上前收拾起外衫,展开一看,待看到左边衣袖上那处被铁勾勾破的大口子,再看看被鲜血染得不成样子的外衫,她想了想,衣衫破烂成这样,估计他也不会要了,所以,一把收拾了,拿到营帐外扔了……
中午时分,穆凌之正陪着玉如颜在营帐里开心的吃着小虾,外去打听消息的两外暗卫却是回来了,早上的那句暗卫头领进来禀告给他知道时,脸色异常的凝重。
看了一眼玉如颜,穆凌之终是起身来到帐外,却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时,心蓦然往下一沉。
下一刻。他冷冷问道:“谁将他们送回来的?”
那暗卫头领沉重道:“他们被扔在了谷口,被我们发现抬起来了,发现他们时……已……”
深邃的眸光里闪过血光,穆凌之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冷冷道:“司光容真是太不长记忆,吃过一次亏,还敢再来?这一次,本宫要他颈上人头祭奠我兄弟的性命!”
然而,话音未落,却从远处奔来一道身影,‘扑嗵’一声跪在了穆凌之面前,白着脸,汗水一滴滴的掉下,沉声道:“殿下,不好了,山谷四周都被今天早上行刺的那些同伙层层包围了起来,如今我们没办法将大魏驻军大梁边界的消息传入东都,更是没办法出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