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书步步后退,额头渗出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盯着她冰冷又带着杀气的脸。
“宋立书,你该把他的心脏还回来了。”韩追雁下定决心,用力握紧水果刀朝他的心脏刺过去。
“韩追雁!”他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同她抵抗,刀尖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十厘米。
她死死地瞪大着双眼,眼里的红血丝愈发强烈,咬紧牙龈般地用着力。
宋立书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让他有几分招架不住。
并不是瘦弱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而是一个抱着决心的女人有着爆发性的力气。
韩追雁目眦尽裂,奋力一用劲,直接将宋立书抵到门上。
宋立书面色涨红,也拼了力气,大口喘了几下气,最后一使劲将韩追雁一把推到在地。
他慌乱地转身去扭门把手,只差一点,门就要开了的时候,突然,他腰上狠狠一刺痛,身体一怔,僵硬住了。
韩追雁握着水果刀,像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鲜红的血顺着冰冷反光的刀面缓缓流淌出来,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刺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宋立书的唇色苍白,艰难地转头看着她,狠狠地用力一推。
韩追雁握着刀的手丝毫未松,连带着刀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她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意,麻木地站起来,看着宋立书捂着后腰处的伤口逃出去。
韩追雁大步追上去,看着他趔趄地逃跑的样子,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捅了他一刀。
宋立书彻底失去了力气,靠着墙边,大口呼吸,惊恐地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刀朝自己的胸口刺过来。
他什么也听不到,眼前的世界模糊,只听得见刀刺入自己胸口的声音,又缓又沉,疼痛一遍又一遍蔓延开来,冲上他的大脑,几乎要把他疼疯了。
宋立书想到云帘,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叮嘱自己要记得吃午饭,她做了自己喜欢吃的小笼包。他想到宋忱,自己上一次去看他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温晚月,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他的脑海里浮现她笑着的脸,直到眼皮沉重地闭上,一片漆黑。
在意识消散前,他隐约听见一声声惊恐的叫喊:“杀人了!杀人了!”
——
圣英医院。
温晚月收到消息跑到手术室门口时,云帘和吴卫几个人等在手术室门口,刚好灯灭,门被打开,随即便是面色苍白如纸的宋立书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被推走。
原本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等候着的云帘这才缓缓抬起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许是保持坐姿太久,一动未动,站起来的时候腿麻得厉害,险些摔倒。
“阿姨!”吴卫连忙扶住。
最后一个出来的医生也伸手帮忙扶了一下,说道:“您小心些,不用担心,他没大碍了。”
云帘这才转头看向他,眼眶瞬间溢满泪水,吓得失色的唇颤抖着,医生这才发现她浑身都轻颤着。
“谢……谢……”她一开口就哭了出来,有些崩溃。
“没事了,他已经没大碍了,很快就会醒过来。”医生扶着云帘再次坐下。
吴卫也差点哭了出来,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看向宋立书被推走的方向,这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温晚月。
温晚月将医生的话听得清楚明白,转身跟着宋立书进了病房。
她看着几个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将宋立书放好,挂上药水,插上仪器。
其中一个医生看见温晚月便走过来,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温晚月整个人都是失神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视线丝毫不离开床上的人。
“我是他女朋友。”
“也可以。”医生点点头,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说给她听。
温晚月根本没记住医生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随着身体的指示走到宋立书的病床前。
护士安放好一切后给她让位,然后转身离开。
温晚月缓缓执起他的手,有点凉,她不由得握紧了一些。
吴卫扶着云帘走进来,看见她,轻声道:“温小姐,立书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刀尖没有伤到他的心脏,只差一点点。”他说着声音都忍不住发颤,刚刚的主刀医生说,再深一点,恐怕就保不住命了。
沉默几秒后,她才张了张嘴,缓缓开口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成这样?”
“是韩追雁下的手,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当时是饭店客人报的警。”吴卫也是一脸不解,《冷夏》拍摄的时候,宋立书从未对韩追雁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甚至多次相助,她为什么这么恩将仇报???
温晚月猛地转头看向他,冷声问:“韩追雁呢?”
“被警察带走了。”
话音一落,温晚月便轻轻放下宋立书的手,疾步出了病房。
——
警察局。
温晚月步伐快得像踩了风火轮,整张脸阴沉又冷冽,所过之处吓得小警察们一脸懵逼,纷纷让路。
警察局长几乎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带她到了关着韩追雁的审讯室。
温晚月径直朝审讯室门口走去,局长想拦,还没出声她就已经开门闯进去了。
正在审讯的警察不悦又懵逼地看着她,正准备出声斥责看见门口的局长朝两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在旁边站着。
韩追雁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面色白得和后面的墙似的,头发散乱,目光呆滞又无神。
“韩追雁,你他妈为什么要杀宋立书?”温晚月暴呵地问,双手紧紧攥住她的头发,将她低垂的头拽得扬起来。
两个警察见状连忙过去看着,害怕出什么意外。
“宋立书对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往他心脏上插刀,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温晚月气得整个人都发抖,恨不得把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