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益县名为安益,但位于边境,从地理位置上,属于并州一带。
虽说距离不算太远,但说起环境,毕竟要比这青禾县还要偏远荒凉些。
而且嬴封家里,还有几个年纪更小的,还真是让人有些在意。
“陈伍长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必定按信件所说的十天之内赶到,进行交接。”
嬴封安慰着。
既然如此,陈伍长便与嬴封告别而去。
嬴封沉吟片刻,心中便有了打算。
自己先去农场走一趟,待到稳定之后,再把家里小的接走。
不仅是出于新到一陌生地的考虑。
再有便是家里这面包还有奶粉的生意,总不能说停就停。
总要安顿一下,陈伍长他们走后,负责牛羊乳的运送工作,便告一段落。
不过,反正他们之前送的牛羊乳,就是从这安益农场出来。
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物归原主。
因此,晚饭时分,嬴封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二娘他们。
“阿兄,我也要跟你去。”
无论二娘三娘四郎五郎,都异口同声道。
嬴封便笑着对他们使用缓兵之计。
“当然会带你们去,只是这家里的几样买卖,总要有人照看,对不对?”
嬴封如此问,家里几个小孩子都点头。
之前嬴封离家去军营,他们几个,确实也能把家里这些事,弄的有条有理。
“而且我这是去接受农场,也是先打头阵,待我把环境摸清,住处等事务安顿好之后,就来接你们,也不用等多久。”
家里几个小孩子见兄长如此说,也就不说什么了。
嬴封在家准备了一天,准备好出门的一应用具,便雇了辆马车,出发了。
自己家里的那匹大黑马,嬴封没舍得带出来。
家里每天磨麦磨粉,挑水等家务活,要是没了这大马,那光靠家里几个小孩子,可就费事多了。
反正自己也不认得路,赶马车总要雇人,不如直接连车一起顾了省事。
赶车的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因为嬴封给的价格着实不错,又包了大叔一路上的吃住。
难得遇到这么个连吃都承包的好活。
见多知广的大叔跟嬴封说了一路的话。
这大叔不仅知道南来北往的新鲜事,就连最近的一些新消息,似乎他也知道不少。
“小兄弟,不瞒你说,要是一个月之前,你来雇车,别说五两银子,就是十两银子,我都不会答应。”
大叔笑呵呵说道,
“但现在就不同了,并州那一带安全多了,这路就好走,也可以走了。”
嬴封笑了笑,在他看来,这应该是抓了匈奴二王子之后的新变化。
毕竟算算时间,是符合的。
“不不,那匈奴二王子的事,我也有听说,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赶车大叔给嬴封解释,
“这匈奴王子被抓,跟我们大梁签了协约,互相和平共处,确实不假。”
“但那突厥人就不乐意了,以前他们都是跟在匈奴后面来抢我们。现在没了先头部队,想再抢我们,那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听说他们的处罗可汗最近突然生病死了,他的弟弟颉利还是突利什么的,都忙着争位,根本顾不上这里。”
嬴封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大叔车夫能放心。
怪不得顾校长他们转移,前去的方向正好就是突厥放心。
原来如此。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几个异族突厥的名字,好像在哪见过?
将听到的名字随手输入系统,嬴封瞬间就惊了。
渭水之盟这个事,他可是在各种穿唐小说里都见过的。
那敌人就是这突厥颉利可汗。
可问题是自己这是大梁啊。
但是想到太平公主和当今的萧后,这似是而非的背景情况....
嬴封觉得哪怕出现一个名叫三藏的和尚要去天竺取经,他也不会惊讶的了。
而且,更让嬴封在意的是,这渭水之盟的前置条件。
根据网上的说法,首先处罗可汗挂了,然后颉利当可汗。
其次,就是颉利可汗会来边境打劫,抢走边境好几千人。
如果真按照这事情的进展,过不了多久,这位于并州安益县的边境位置,就要有一场灾难了。
嬴封皱眉。
信还是不信?
不过嬴封只是纠结了一会,他就想通了。
这边境地区,本就不同于内地。
反正自己有系统能淘宝,只要准备妥当,其实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想明白之后,嬴封便一路安心的,赶到了安益县旁的农场。
农场就在安益县附近。
出了县城,步行一个小时就能到。
这农场最外围,是用类似木栅栏的简易木头围起来的。
嬴封站在入口的位置,无论从左边还是右边,都望不到头。
因为嬴封是带着马车过来,惊动了看守的人。
不多一会,就有人出来查看情况了。
嬴封看看来人,“你们谁是李铁蛋?”
听到嬴封这一声喊,人群中一个黝黑的壮汉便应声道,
“我就是,你怎知我的名字?”
嬴封也不多说,直接把手里的书信和一个印信亮出。
这就是陈伍长给嬴封的身份证明。
证明农场归属于嬴封。
李铁蛋等人虽不识字,但早就得到通知,此时见了印信,立刻明白来人就是将来的田地主人。
立刻把嬴封恭敬的请进他们的住处去了。
周围这几个人虽说都是长的粗犷又干惯农活的人。
但对待这个新的主人,倒也不敢小视。
但几个人略有心事的互相望了几眼后,为首的李铁蛋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郎君,您接管农场,这地租税钱...敢问郎君是怎么个打算的?”
嬴封停住脚步,看着身边这个壮汉神情紧张的盯着自己。
旁边那几个同伴,也都是一副屏住呼吸,迫切等待的样子。
嬴封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你们以前的税是怎么收的?可有账目一类的?”
李铁蛋等人纷纷摇头表示,大家都咋认得字。
自从来了这农场三四年,从来不曾记过什么账本。
至于交的租子税钱,是种地收成的十分之六。
自己留十分之四,留做口粮。
嬴封听罢,点点头。
这也算是正常的水平。
“那平时农忙之外,那些牛马羊呢?”
嬴封指着不远处的正在吃草的动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