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的头开始像快要炸开一样剧烈疼痛。
他脸色惨白，身上那些快要消失的伤疤忽然又开始隐隐作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耳鸣嗡嗡不绝，堪比地狱般的折磨。
谢千欢看他情况不对，立即起身上前扶住他，“深呼吸，慢慢平躺下来，什么都不要去想，让大脑放空。”
林绪躺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恢复过来，双瞳涣散，薄唇微微翕动着，听不清他说的话。
谢千欢等他情绪安定，这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很黑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地牢，我被关在里面，有个女人在拷问我……”
说到这里，林绪紧闭上双眼。
他没法再往下回忆了。
任凭他如何努力去想，浮现在脑海里的除了那些模糊的身影，恶毒的咒骂声，就只剩下灼眼的火光。
那些火，也曾经烫在他身上。
谢千欢安慰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先缓缓，能想起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起虐待你的人是谁，届时我会帮你报仇。”
“不。”林绪嘶哑着声音，“我要亲自报仇。”
“好，但现在你还是得先休息。”
谢千欢起身，拿起一条毯子，回来盖在林绪身上。
林绪的头痛渐渐消失，哑声道：“夫人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情想要吩咐我？”
谢千欢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直觉。”
林绪微微一笑。
他确信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经一心一意要保护的对象。
不然，他怎会对她如此了解。
谢千欢笑道：“你猜对了，我今天确实是想来拜托你一件事，但如果你实在觉得身体不舒服，那就先留在追月楼休息吧，我可以让别人去办。”
林绪露出认真的神情，“夫人可以尽管吩咐我，我是你的护卫，你不该对我这么客气。”
“以前我是你的主子，可现在不是了。”谢千欢无奈轻叹。
她还是战王妃的时候，派林绪去做事是理所当然。
现在她和林绪已经不再是主仆关系。
总不能厚着脸皮，仗着别人失忆了，继续对他呼来喝去。
林绪严肃道：“夫人此言差矣，我可以为夫人赴汤蹈火，这不是因为您的身份，也不是因为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而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
谢千欢微怔，“为什么？”
“咳……我也说不清楚，或许因为您是个好人吧。”
林绪俊脸一红，始终不敢将真正的原因说出口。
谢千欢哭笑不得，“我怎么就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呢，算了，我先跟你说一下，至于要不要行动，全凭你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感觉。”
“好的。”
林绪点头。
于是，谢千欢把知然的事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战王殿下的恩人是假冒的，那个知然手里有证据，但她还没来得及交出来就被灭口了，您想让我去查一查知然，找出被她藏起来的证据，对么？”
林绪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谢千欢道：“对，知然并非京城人，如果她手里捏着重要的东西，我怀疑她会偷偷藏在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