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作者:田家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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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片嘴唇被这个句子所撬开后便机械地维持着张开,在她眼睛打量我好一会儿后也没有闭上。
“阿尔,不要哭”
她在等待我的反应,直到看到我的泪水,才从所有排练好的备选项中,她例行公事地挑选出最为适合安慰话。
“人都是要死的。”
讲完这句话,妈妈颇为满意地闭上了嘴。餐巾纸被粗鲁地将摁上我眼睛,她不愿意看到有人为爸爸而哭,尤其是我。
我还想写点儿什么,但是脑袋痛得很厉害,什么也写不出来了。我努力回想亚瑟·朗曼这个男人。其实爸爸给我留下的东西很少,就连这个本子都是他工作用剩下给我打草稿的。我明天要去医院看他。
我的爸爸今天死了。我很清楚,他不是在今天死的。在他不堪忍受摆布决定要离开她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叛徒。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2006年9月24日
妈妈在地下室抽了我17下。
“阿尔,你要帮爸爸赎罪”她又哭了。她从来都有这种天赋,为自己异于常人的举动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再用自己的眼泪叫人无力反抗。眼泪是她用来胁迫你的罪证。
除了面对她时候的懦弱,你什么都没做错。
请在梦中告诉我在天国怎么样,好吗?
2006年9月25日
从爸爸墓地回来后,家里被妈妈装上了摄像头。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两个。我觉得很难受,好像每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经过她准许的。但愿这能够缓解她的焦虑。希望她能够快点正常起来,。我只能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写日记了。
爸爸我想你。非常。
2006年9月29日
太阳很好,和伊万去逛了书店。我定的摄影集终于到了。
2006年9月30日
“你们都要离开我,我有哪里不好吗”她边说这种胡话,拿剪子剪开我的书,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让我自己将那袋遗骸整理进垃圾桶。
爸爸,她疯了吗?
2006年10月2日
那个疯子又用鞭子抽我。她维持正常的时间间隔仿佛变短了。难道对我施暴就是维持她人形的药水?鞭打我后她又烤了土豆饼恳求我的原谅。我他妈的不想要什么见鬼的土豆饼。
2006年10月5日
阿芙洛拉老师说伊万昨天没有回家,问我们谁有他的消息。我们都觉得他一定是去见邻镇的女笔友了,他说了好几个月了,明天就会回来的!谢尔盖告诉了阿芙洛拉。他会没事的,她于是也跟着这么说。
好吧,其实我有点担心他。我借那家伙的书还没有还,他很好,就新书连拆塑封这种首屈一指的大事情都无所谓地转让与我。
2006年10月7日
妈妈状态好了许多,少见地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陪他回俄罗斯是我最蠢的决定”妈妈说了很多关于在英国的故事。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直爱的只是英国时候的错觉,只有大西洋上飘荡的那个岛国雾都才能够叫他存在。而不是这么一个干巴巴的俄罗斯小镇。
她为自己的行径而向我道歉,我不想接受。我只希望不用再去那个地下室了。
2006年10月8日
课前阿芙洛拉老师说伊万其实是被绑架了,昨天才叫警察找到,我们回家路上必须要注意安全才行,因为警察还没有抓到那个犯人。阿芙洛拉好像哭过,可能伊万情况不太好。其实他的几本书我还没有拆,还是请伊万亲手拆吧。
第二十一章 林子中的几片树叶【二】
2006年10月12日
三天前我已约好谢尔盖还有达利亚,明天放课去医院看望伊万。
但直到今晚我还没告诉她。也许这样不好,但如何同她讲,思考这件事耗费了我三天的时间。结论是不说了。
明日会值整天的班,我会在她下班前到家。她时常说我计划着要远离她,但我实在亲近不来,又不能将她推开。爸爸,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2006年10月13日
伊万很感谢我把书带给他,不用上学,他正发愁没有事做呢。我问他,伊万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走在路上叫人蒙晕了,蒙住脑袋,叫那个人拿鞭子教训了一顿,给推到街道上的垃圾桶旁。醒来的时候就是两天后了。
还好没有到11月,要不然我就冻死了。警察好像不太想搭理这件事情哩。伊万说。伊万还有些肌松剂后遗症,总是很疲惫,我们没有聊多久就走了。病人应该好好休息。
妈妈今天果然在值班。
2006年10月15日
天真是越来越冷了,真讨厌冬天,用五根胡萝卜架着笔写字是件非常叫人困扰的事。
谢尔盖今天没来上课,他昨天还说会给我带他妈妈烤的拿破仑蛋糕。虽然我和他同班十年,但之前并不熟,只觉得他人很热情。自上次去医院之后,他便每日都邀请我一道吃午餐。
天气变得太快,我想也许他是发烧在家了。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晓得的,她说我中午在学校吃得很少。
那她会知道这个本子的存在吗?
2006年10月17日
谢尔盖和达利亚从前日就没有回家。
阿芙洛拉老师一句话没讲完,就站在讲台上哭了。班里的女孩子跟着也有哭起来的。
我心情很差。
我和他们两去过医院,达利亚甚至就坐在我前面两个位置,他们俩总是一起走,大概就要交往了。伊万也还在医院没有回来。我把这件事发简讯告诉了伊万,伊万说:别担心,明天他们就会手拉手出现在大街上了,然后告诉大家其实是去结婚了:)
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下一个不会是我吧?(划掉,小字:再不会有下一个的)想到如果是我不见的话,妈妈一定马上就能够发现。虽是弊大于利,这大概也是她密切监控下为数不多的好处,有时我甚至无法分清这是压迫感还是安全感。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常行径,我绝不能习惯,但在这种情景下我竟是倍感安心。
爸爸,你能保佑他们吗?
2006年10月18日
爸爸你离开一个月了,今天我回家的公交车上有一位父亲正在同他的小姑娘讲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很羡慕。仿佛这个故事从一个父亲的口中讲出便没有那么悲伤了。
2006年10月19日
今天有好几个警察过来调查,走廊上乱哄哄的。于是谢尔盖的事情隔壁班也知道了。今天
阿芙洛拉老师的课一节她也没有上。从办公室请老师回来的瓦莲京娜告诉我们,阿芙洛拉一直在座位上哭,我们透过走廊玻璃发现警察把她带走了。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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