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季节。
到处都是春暖花开,阳光和煦。
古河边的别墅里,却格外的阴森寂静。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可坐在卧室地面上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静默的依靠着身后透明的水晶冰棺。
整个房间里阴森冻人,像是春天永远不会降临。
楼下的敲门声愈发的深重,英俊的男人只是依靠着冰棺,一言不发。
门外,宁应使劲的摁着门铃,一直没有回应。
身边的搜查队员上前询问,“宁检察官,既然证据充分,搜查令也已经拿到了,我们可以强制进入这栋房子。”
宁应继续摁了两下门铃,见没有回应,还是点了头。
没多久,搜查队员们就破门而入。
大家在一楼搜寻了一番,完全没看到人影。
等抵达二楼的时候,顿觉一阵阴冷的感觉。
面对这种恶寒,所有人的定西都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一直到大家围在卧室之外。
搜查队正要上前,宁应阻止了。
他敲了敲房门,“容堇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装神弄鬼了!”
依然没有什么回应。
宁应,“你把沫沫的身体从医院偷走了是吧?我们现在要以藏匿尸体罪逮捕你!希望你开门配合!”
一片寂静。
宁应抿唇。
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再也忍耐不下去,他示意身边的人破门而入。
片刻,进入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颤不已!
整个房间恍如一个冰室!
冷!
冷到了极点!
不是那种冬日的寒冷。
而是一种充斥着死寂的阴冷!
房间原本摆放着床铺的地方,此刻正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透明冰棺。
冰棺内,少女的容颜安静熟睡。
宁应震颤!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见到沫沫的时候,可能尸体已经被毁坏。
但没想到冰棺里的少女就像是从未改变一样!
宁应不知道容堇年通过何种手段,居然让苏季沫的身躯保存的如此完好!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理解容堇年。
一直到现在。
宁应,“容堇年,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沫沫,就应该让她安静的离开,而不是现在这样……”
原本靠着冰棺,一动不动的男人陡然转过了脸颊。
宁应继续,“沫沫已经不在了,我希望她可以被火化,得以安息。”
容堇年轻笑,“宁应,你真的爱苏季沫么?”
宁应不假思索,“我爱她。”
“不,你不爱,你不懂我的心情。”容堇年鄙夷道。
“不,容堇年,我与你不同,我爱的是活生生的沫沫,一个明艳动人,又温暖快乐的沫沫,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宁应的脸颊露出嘲讽,“也不是在沫沫死了之后,在这里表演什么深情。容堇年,这话,你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你爱过么?是爱她的灵魂,还是她的躯壳?还是说,你爱的只是,那个爱你的沫沫。而不是沫沫本身?”
“宁应,你胡说!”容堇年突然咆哮不已,“滚出去,我要告你们非法私闯民宅!”
“容堇年,我真的在胡说么?事到如今,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情深?”宁应的语调满是讥诮,说话的嗓音都开始发颤,“看着你,我真觉得恶心!我们是有正常搜查令的,在正常执行任务!”
言罢,还不等容堇年开口,宁应示意身边的人去把他拿下。
容堇年开始怒吼,“什么躯壳不躯壳的!我爱她,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宁应,你根本不懂我!”
宁应,“是,容堇年,我确实不懂你,我也不想懂!”
容堇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沫沫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宁应,“感情里,烂人才喜欢推卸责任。”
容堇年咬牙,唇角渗出血迹,撕心裂肺,“就算做个烂人又如何,我只要沫沫,我只要她属于我一个人!”
这段时间,和死去的沫沫呆在一块的时候,仿佛才是容堇年这辈子最安心的时刻。
他不会时刻担心自己没办法掌握苏季沫,也不用怀疑自己在苏季沫的心中是否真的重要……
他们只有相互依偎和陪伴……
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苏季沫。
什么都不用犹豫和害怕……
这个女孩只属于他一个人……
宁应的视线逐渐挪开,落在了冰棺里少女的身躯上,“沫沫,我会让你安息的。”
……
三天后,宁家帮忙办了苏季沫的葬礼。
葬礼上,不少达官显贵,社会名流,都一一参加。
葬礼之后,宁应乘船去了外海。
找了一处美丽的海面,将少女的骨灰随风抛洒。
他爱她,所以希望她,死后如风一般自由快乐。
而不是被神经病囚禁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冰棺之中。
而此刻的医院之中,容堇年昏迷三天终于醒来。
他被宁应安排关入了看守所。
容锦西去看望他,告知他,容家会设法保释他。
还有告诉他,宁家准备海葬沫沫的事情……
后来,看守发现了在里面割腕自杀的容堇年。
送来医院抢救,三天后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容堇年,第一眼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宁应。
他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宁应,因为长久没有进食,嘴唇干裂,说不出话来。
宁应,“容堇年,不用感谢别人,是沫沫要我们救你的。”
闻言,容堇年的眼瞳震颤。
宁应平静道,“我们审讯了傅子音,关于当时被绑架的事情。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供述了出来。包括,她串通艾维斯,绑架沫沫的事情。后来,她说,沫沫临死前,祝愿你,长命百岁,要你好好活着,永远永远的好好活着。”
容堇年死寂的目光满是狠厉。
宁应却恶劣的笑了,“容堇年,这是沫沫最后的心愿,你既然说你那么爱她,就别辜负了她。你要好好活着,做你的容大总裁。”
言罢,宁应转身离开了病房。
容锦西站在另外一边,看着。
仿佛从未从宁应这样一个如此温文尔雅,性格柔和的人脸颊上看到过如此冷酷的笑容。
他知道,宁应的祝福是发自内心的。
等到宁应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一阵凄厉的嘶吼声。
那么浓烈的痛意袭来,却永远都不会再有那个美丽的少女守在他的身边,安慰他,为他哭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