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鱼?”
唐磊一呆:“窝草,那岂不是吃了条鱼兄,啊不,鱼爷!”
他赶紧探头往外一看。
“嘴下留——”
“唐大厨,你说啥?”
挤成一团的毛子们诧异的抬起头。
从缝隙里露出了一条稀碎的……
鱼骨头。
刷白,老干净了。
汤汁儿都没几口了,不死心的坦克兵还在拿着块不知从哪来的大列巴使劲蘸。
活脱脱一吃馍蘸酱。
边蘸还边说着:“这盘有点少,一滴汁儿都不能浪费嗷!一会再把骨头也咂咂!”
唐磊:……很好,鱼爷看上去走的很安详。
系统在他脑阔里叮叮响。
“咋的,做都做了,又不能抠出来。”
唐磊叹气:“我是有点慌啊!”
“这百年老鱼……算不算僵尸肉啊?!”
他有挂没事,这群毛子不会吃出事儿吧!
“滚犊子!”系统梆梆敲他脑阔。
“你当本统是垃圾桶吗!这都是好山好水养出来的!”
“不说包治百病,至少也是延年益寿好不好!不是积分到位才不给你!”
唐磊眨了眨眼:“哦豁?”
“延年益寿……小统子,难道你那还有长生不老药!”
想来也是,怎么说也是个挂嘛!
“讲点科学,”系统冷酷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此乃天数!”
“长生不老,除非不是活物。”
“别紧张,我就问问,”唐磊耸耸肩:“活太久容易变昏,我可不想。”
“而且到时候没有亲人朋友和老婆了,自己一个有什么意思
嘛。”
系统却忽然沉默了起来。
唐磊没注意它的反常,因为他的下一道菜也该上桌了。
鱼爷已死,海参当立!
他掀开锅盖,先吸一口。
“嚯,香!”
“整这么多淡口,终于可以上重菜了!”
他特地把西湖醋鱼安排在狮子头后头,就是为了缓冲一下,别把鱼盖没味儿了。
但眼前这海参就不怕了。
虽然海参本身没什么味道,但这一道,可是鲁菜天花板,无论与什么同上都不会被盖过的顶级国宴菜!
葱烧海参!
这菜自开国起已经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宴会了。
在民间更是备受追捧。
零几年的时候,一道海参就拍出了六千多的天价。
究其原因,一个是海参本来就贵。
另一个嘛,就是老生常谈的废厨子问题了。
就唐磊自己做一遍的感想来说。
倒是没啥技术含量,就是……太花时间了!
在大夏做尤其难搞。
因为海参这玩意,除非蹲在海捕船的船帮子上,不然就只能买到干货。
而海参里的假冒伪劣货,可半点不比人参里的少。
那看着乌黑黑,油光发亮的,通常都是拌了糖干制的,样子虽好,全是狠活。
想烧的好吃,首选应当是棕色发红,尖刺饱满的淡干海参才好。
唐磊现在要牢脉有牢脉,要挂有挂,挑海参倒是不费事。
但发制干海参就痛苦了。
第一天啥也不干,冷水泡满,大了一点点。
第二天煮一下再冷藏泡,继续等。
等两天,拿出来开
个膛清理清理,丢锅里再重复焗,冷,等。
概括一下,反复加热泡水,听起来挺简单的。
痛苦的是它每根海参都不一样!
所以能吃的水也不一样多!
厨子泡这玩意不是上流水线机械运动,还得挨个摸出来揉捏感受一下。
动用“灵性”确定一下这根海参有没有“差不多”,能不能上岸。
这下可给唐磊摸惨了。
大将们教了几天书,他就摸了几天。
摸的小叶都快给海参们排排坐起名字了,总算是赶在今天吃席前给发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多了。
吃货祖宗有云。
“海参无为之物,沙多气腥,最难讨好,然天性浓重,断不可以清汤煨也。”
它本身就是腥,去腥是关键。
但处理完,这皮下都是胶质和水,光看一斤干的足能泡出八斤鲜的,就知道这玩意跟海绵一个性质的!
所以与其说吃海参的味儿,不如说是吃它吸饱了的汤汁儿。
而“葱烧海参”一菜的特别美味,不在海货。
反倒在这一个“葱”字上!
(作话:曾经斥数天稿费去过一个海鲜自助,里头有泡好的海参和活鲍鱼,朋友进去就炫这俩最贵的,炫饱了都没记住啥味儿……就记得清水煮后口感跟胶皮一样,谓之至尊没味儿qq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