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一脸沉怒地来到滕霁的房间外,敲了一下房门。
“进来。”里头响起了滕霁低沉慵懒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见到滕霁的床褥凌乱,而他正裸裎着上半身斜倚在床上,小脸更在瞬间结冰。
不用猜,也知道刚才他和不乱在房里做了什么。
天神还担心他的身体,要她过来帮他检查一下,看来是不用担心了,还能和女人胡搞,表示身子骨硬朗得很,根本不用她瞎操心
一道火气飙过胸口,她差点转身就走,不过这样一来等于向他坦承她的感情,她可不想让这个空有滕霁躯壳的魔王看穿她的心情。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忍住气,冷鸷地问。
“全身。”滕霁长发恣意披垂,一脸懒洋洋地看着她。
“那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我不打搅了。”她不愿再在这个残留不乱身上那股刺鼻香水味的房间里多待一秒钟。
“你在生气吗?”他忽道。
“没有。”她转身走向门口。
“你明明在生气”他轻笑。
那熟悉的笑声让她心口微凛,她停下脚步,回头盯住他。
他下床向她走来,俊逸的脸上仍旧挂着魔王才有的狂狷冷笑。“你在吃醋,对吧?”
“你想太多了。”她失望地掉头,正要推门离开,就被他迅速地挡下。
“你还没帮我检查身体,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侧立在她左方,以左手压住门板,倾身向她。
“你的状况好得很,不用检查了。”她冷冷地瞪着他。
“你用看的就能知道我的状况好不好?”他挑了挑眉。
“光看你现在还有精神挡住我的去路,我就能断定你好得不得了。”
“哦?”“觉得无聊就去找不乱,别浪费我的时间。”她没注意她的口气里已泄漏了怒气。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眉心一蹙。
“不乱不合我的意,她太烦人了,所以我把她赶走了。”他耸耸肩。
“你和她的事与我无关。”她懒得听下去,架开他的手,开门。
他用力把门关上,还是不让她离开,她大怒,戒指中的冰针陡地伸出,直刺他的手臂。
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拉高,一个反制,用身体將她整个人压在门板上,低下头凑近她,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当然有关,因为除了你,没有任何女人能引起我的兴趣。”他的声音变得低柔。
她睁大眼睛,心重重地弹跳了一下。
“你”这是滕霁的声音,滕霁的表情。
“我不想让你误会”他以右手轻抚着她白晰的脸。
“你醒了?”她子着他的眼睛,胸口如飞鸟乱窜般震动。
“我和不乱什么也没做。”他又道。
“你怎么醒过来的?”她急问。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不惑。”他叹道。
“你到底”她只想知道他是否完全挣脱了“鬼天使”的葯性。
见她完全偏离了话题,他眉峰一蹙,不等她说完,低头便攫住她的双唇。
她一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他则收拢双臂,將她拥住,以更深入的吻制止她的反抗。
熟悉的气息让她迷眩,她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双手就是不听指挥,反而情不自禁地反抱住他宽阔的背,就好像怕他再度消失
他的吻从温柔渐渐变得狂烈,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將她烧融,她从不知道一个吻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可以抵挡粗暴的蛮力,可是却抵挡不了这样一个勾魂摄魄的亲吻。
许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她盈亮的眸子,和被他吻得红艳的双唇,心旌又是一荡,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了好几下。
“现在,你相信我没有碰不乱了吧?”他揶揄。
“我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她别开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淡漠些,但脸颊上的绯红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你明明就在嫉妒。”他又笑了。
“没有。”
“承认你爱我这么困难吗?不惑。”他笑叹。
她愣了楞,转过头正视他,小脸掠过一丝痛楚。“对,很困难”
他知道以前的事件让她禁闭了感情,所以她不再轻言爱
“没关系,你不需承认,只要我懂就好了。”他將她的头按进胸口,抚揉着她的长发。
他的话总是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她吸口气,莫名地被感动了。
是的,他懂她,这就够了,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刚才我要谢谢你帮忙救了丁略他们三人。”他拥着她,声音有点紧涩。
她轻轻推开他,抬起头,发现他的眼中充满忧心,她的心又一次抽紧。
“我只能先保住他们的性命,可是得在注射鬼天使之前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她并不认为丁略他们已脱离险境。
“他们的伤势”他拧起眉。
“武绝伦和方阔都还好,不过丁略伤得很重。”她不想瞒他。
他脸色微变,走到窗边,久久不发一语。
那一刀,刺得太深了
准确地摀住自己的右腹,他几乎可以想象丁略当时有多么痛!
又是那种令人伤感的背影,不惑看了不忍,来到他身后,安慰道:“我已经替他处理好伤口了,幸好没伤及内脏,你别太担心。”
“我太自以为是了,这次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我太小看鬼天使的毒性了。”他自责不已。
“对不起,始作俑者是我,是我造成这一切。”她喃喃地道。
“不,始作俑者是天神。”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低喝。“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她蹙着眉道。
“还需要证据吗?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把整个前因后果拼凑出来。”他冷哼。
她瞪着他,没有回答。
没错,她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十年前的下毒事件是天神搞的鬼,他想得到她,得到她调制毒素的能力,才会导演一出残忍的戏码。
“还是,你对天神还有留恋?你將对父母的渴求投射在那个同性恋身上?舍不得离开他?”他的语气尖锐。
他的话一针刺破了她最后的隐私,她脸色刷白,怒声低斥:“别说了!”
对人类冰冷绝望,天神等于是她最后一根浮木,就算知道一切都是他的诡计,但这几年相处下来,还是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从小无父无母,她的确渴望拥有亲情,天神虽然无恶不作,可是他终究给了她一个幻想的空间,还有一份依靠。
“想清楚,他是你的敌人!不是亲人!”她对天神的依恋莫名惹恼了他。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她生气地大喊。
“知道就别再留下来,知道就摆脱这一切!”他怒道。
“我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谁还会接纳我?”她痛苦地怒叫。
“我。”他深挚地道。
她呆住了,直盯着他。
“我要你,而且只要你。”他向她伸出手。
“你”她屏住气息,热气盈眶。
“抛开过去,来到我身边。”他的眼神热切地怂恿。
这七年,她靠着天神这根浮木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大海漂流,而此刻,滕霁那只强有力的手仿佛就像艘安稳的船,等着载她上岸
她几乎要伸手握住他了,只是,理智还是阻止了她,因为,这么多年,她也许变成了鱼了,而海里的鱼一旦上了岸,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她向后退缩。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拉进怀中,紧搂住她。“事情再简单不过,你不过来,那就由我主动,结果还是一样。”
“你不懂”她想挣开他。
“我懂,困住你的不是天神,是你自己,你对自己的厌弃,把你变得绝情,只要你放过自己,一切都会改观。”他戳破她心中最痛的伤口。
充盈在眼眶的热气终于化为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她以为只要把心冰冻,心中的伤就不会再痛,可是,冰融之后她才明白,视而不见并不能让伤口消失,除非把伤疤挖开,让脓流出,才能彻底痊愈。
只是,这个过程竟比当初受伤时还要痛
他抱着她,任她尽情在他怀里流泪,让泪水洗净她的恨,她的痛,她的冤。
好半晌,她的啜泣渐渐平息,他才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向来坚若盘石的心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女人,深爱一个女人。
从小,他的生命里就只有祥和会馆,跟着师父们混过黑白两道,结识各式各样的男女,他因了解现实而从不显露真心,因看透了人性而从不为谁倾心,唯独她,像颗散发着冷光的宝石走进他的视野,挑衅他,刺探他,激起他的好奇。
她是老天特地为他打造的女人,不论她愿不愿意,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细碎的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他探入舌尖,啜吮着她口中柔软润泽的芳液。而她则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短暂的温暖与安适,敞开心房,柔顺地回应着他
可是,原本的浅尝却逐渐变了质,随着吻的狂野激烈,不知不觉他的索求也愈来愈饥渴,愈来愈难以自拔。
那种近乎独占的欲望让不惑惊慌,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突然放开她,气息浊重不稳地道:“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
“滕霁”她微微喘着气,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压抑他的欲火。
“大概是被那个魔王影响了,我甚至有点怀疑他就是我自己”他拧着俊脸,眼神有些迷乱。
他的话让她脑中电光一闪。
魔王是另一个滕霁
她突然想起在初次盯上他的那一眼,她在他身上看见了多样的个性,彼此冲突,却又自我协调得宜,或者“鬼天使”并没有让滕霁人格分裂,魔王只是他人格中的一部分,那些坏心眼、独占欲、阴狠、狡诈等等恶质的那一部分。
所以,他才记得属于滕霁的所有记忆,明白滕霁的所有感受,换句话说,魔王不是“鬼天使”制造出来的,他很可能只是滕霁浮上台面的潜意识,他根本就是滕霁本人!
“快走,那家伙很可能又要出现了,我不希望你单独和他相处。”他的头开始阵痛,身体也渐渐颤抖。
“我不走,你说你要我,那就别再消失!”她反手抓住他急喝。
“不行,我还无法”他急忙推开她,双手摀住脸低吼。“你可以的!听我说,鬼天使并未制造出任何魔王,它只是让你的个性混乱,想想以前,你是如何自制,如何包容,如何调适,只有你才有能力把你自己变回来!”她贴向他,只希望能点醒他。
倏地,他用力搂住她的腰,抬起头,发出嘿然冷笑。
“呵呵没用的,他就和你一样,对于自己的黑暗一面也相当厌恶,所以,他才会赢不了我”滕霁的表情变了,他又变成了“魔王”
她看着他,不再有那种排斥的感觉,相反的,她只觉得心疼。
他和她一样,被自己的内心所困
伸出手,她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别再说什么输赢,也别再抗拒自己了,滕霁,不论好与坏,你就是你”“什么?”魔王脸色一变。
“你就是麒麟王滕霁啊!”她低喊。
“不准你这么说,我才不是那个老是假装是好孩子的小表!”他用力扳住她的肩,狂暴地大吼。“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你只要接受它,就不会被它控制。”她忍住肩上的疼痛,继续道。
“住口!不准你再说下去!”他头痛欲裂,又被她的话踩到痛处,霍地低头狂吻住她,毫不怜惜的,充满狂暴地肆虐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
她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怒气,没有抵抗,任由他发泄他内心冲突的情绪和感觉。
不论好与坏,他就是他
这正是滕霁一直想听见的话!
麒麟王的责任与压力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从小就被要求成为一个强者,一个扛得起祥和会馆的接班人,所以他接受最严格的各种训练,学习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去面对各种情况,久而久之,他变得机灵却善变,处事圆滑却只相信自己,游走在善恶边缘,好,可以好得让人掉泪,坏,可以坏到骨子里,这种两极化的自我虽然一直被他控制得很好,可是在心里深处,他仍希望有人能肯定他的缺陷,希望有个人,不论好坏都可以接纳他,不论强弱,都愿意包容他
但不惑却点破了他的迷思,如果连他都无法接受自己最恶劣、最脆弱的一面,再多人的肯定都没用啊!
不惑不畏他的狂怒,伸手抱住他的宽背,轻轻摩挲,像在安抚着一个无助又乱发脾气的孩子。
她的温柔意外地缓和了他波涛的情绪,忽然间,他的头不痛了,那份每当黑暗来袭时的撕扯和刺痛,似乎被某种东西给吸收了,他听见两种节奏的心跳渐渐变得一致,他的心思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清晰得可以感受身体每个细胞的騒动和雀跃
不惑,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他的迷惑!
他不一定得是个强者,他可以不安,可以惶惑,可以害怕,可以恐惧,因为麒麟王也只是个人,一个平凡的人
随着他心思清朗,他对不惑暴风般的狂吻稍微停缓,化为醉人的深啜与**。不惑惊讶地睁开眼睛,他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瞳变得深邃迷离,有如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湖,勾惑着人心坠入
“滕霁?”像他,又不像他,眼前的他仿佛在一瞬间成长,融合了滕霁和魔王的特质,却具有成熟的魅力。
他没开口,只是用火一般的视线盯住她,用那种要將她吞噬的目光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放开手,有点尴尬地转开头,但他马上伸手將她的脸捧回他面前,抬高她的下巴,以极挑逗的吻法抚弄着她的双唇,并且拥着她移向大床。
“滕霁”她这下真的慌了,因为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意图。
他的吻移向她的雪颈,轻啃着她的耳垂,朝她敏感的耳朵吹气。
“啊你”她惊呼一声,像被电到一样,挣开他,一个俐落的转身逃到一旁。
他飞快地扣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將她拉回怀里,然后抱着她顺势倒向床垫,并以全身压制住她。
“你叫我接受黑暗的另一个我,那你呢?你知道那个我正在想些什么吗?”他一脸认真地问。
她微愕,被他此刻眼神中闪烁着的那份孩子气的挑衅而心跳加速。
“他想撕开你的衣裳,抚遍你的全身,疯狂地占有你,把你变成他的一部分,让你再也离不开他那样的我,你能接受吗?”他带点赌气地追问。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悸动,别人眼中凶悍威猛又聪颖过人的麒麟王,在她面前还原成一个十九岁的平凡大男孩
冰冷了十年的脸庞缓缓地绽放出一抹和煦动人的微笑,那微笑,比任何肯定的答案还要震撼滕霁的心。
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美丽
一阵心荡神驰,他俯下头啜饮她的笑靥,还未尝,就已经醉了。
她不再慌乱,低叹一声,高举起双手勾住他的后颈,主动贴近他,与他紧密地拥吻,决定率性一次,全心全意把自己交付给他
舌尖与舌尖的交缠,挑起了强烈的火苗,在彼此的喘息中,他们忘却了迫在眉睫的难题,紧紧抓住这一刻,尽情释放心中再也压抑不了的汹涌情潮。
迸典的艺术灯饰洒出鹅黄的灯光,他边狂吻着她边扯掉她身上的黑衣长裤,扯掉他们之间所有障碍,修长的指尖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轻轻游走,抚遍她白晰细嫩的胴体,最后,掌心罩覆在那两只浑圆柔软的雪峰上,便再也不想移开,任性地在她饱满的女性象征上恣意揉抚。
“嗯”她轻喃了一声,感觉全身被他点燃,滚烫的气流在体内流窜,却找不到出口。
“你好美”他撑起上身,看着她火热的一面,几乎无法喘息。
“你也是”她娇喘着,惊艳地抚摩着他那张在长发虚掩下的俊美脸庞,还有圆滑的颈肩线条,以及结实精健的胸膛,着迷于他修长有力的四肢,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臀,整颗心因他而鼓胀怦然。
从没想过男人的身体也能如此美丽迷人。
“很高兴你满意我的身材。”他调笑地道。
“大概有很多女人都很满意吧”她略带酸味地轻讽。
“是啊!只要我勾勾手,她们就会自动靠过来”他低笑,喜欢看她为他嫉妒的模样。
“原来你这么吃香啊”她哼了哼。
“但重点是我讨厌自动靠过来的女人。”他说着,手突然滑进她的双腿间。
“因为太没挑战性?”她倒抽一口气,浑身一震。
“因为太无趣她们没有一个像你”他被她的柔润湿滑惹得心旌大乱,热流随着指尖的触感窜向全身。
“啊”她口中逸出**,几乎要在他的**下化为一池春水。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低头含住她的**,手也不停地撩拨她的敏感地带,企图让她着火。
“滕霁”她全身缩起,小肮扬起一股陌生的张力,让她又羞又无措。
“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不惑”他的声音低沉得有如呓语。
欲火跃跃欲动,引爆了燃点,他狂肆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身体;她则沉溺在他烈火般的气息里,他们在彼此身上找寻着爱情的原点,互相渴求,互相依附,然后紧密结合
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疼痛的愉悦在她体内炸开,她不断地**着,忘情地随着他而摆动,直到高潮將她淹没
她的意识渐渐游离,在他怀里,她感觉到生与死的快感,感觉到生命中最强烈的存在感,这美妙的一刻,她仿佛沐浴在月色里,触及了星光,仿佛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归属。
“我爱你”不惑软绵绵地偎在他怀中,昏昏欲睡之际,吐露了真心。
“我也爱你”滕霁在她耳畔轻声回应,只是,话一说完,他的脸却缓缓浮起一抹诡异的狡笑
谜样的狡笑。
不惑难以置信地瞪着滕霁,还有他身后一脸奚落的不乱,以及一脸鬼祟的天神,小脸结了一层寒冰,昨晚的红靥娇柔早已不复见,只剩下一抹惊怒,还有痛恨
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她以为滕霁终于挣脱了“鬼天使”的毒,终于清醒,没想到,到头来全是假的,他只是为了骗她,才演出这一出动人的戏!
当天神和不乱一起出现,她才惊觉自己上了他的当。
昨夜一幕幕的缠绵悱恻,顿时化为利刀,切割着她的心,让她淌血
“干嘛装那种脸?不惑,昨晚的你明明很热情啊!”滕霁恶意地讥笑着。
“我照你的要求把不惑送给你了,魔王,昨晚够销魂吧?”天神暧昧地笑着。
“的确很销魂,还以为她是座冰山呢!结果,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只要点把火,她们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滕霁啜了一口酒,邪气一笑。“当然,那是她以为我就是滕霁,才会对我投怀送抱呵呵,真好笑,只要我假装那个小表,就可以耍得她和五行麒麟团团转”
不惑的目光如刀锋,直射滕霁的心窝,她气恨的不是失去处女之身,而是滕霁竟无法击败自己的心魔,甘心把躯壳交由魔王掌控。
“真令人羡慕哪!找个机会也让我着火吧!魔王”不乱搭住滕霁的肩,挑逗地道。
“等我玩腻了她,再轮到你吧!”滕霁拧了一下不乱的脸,轻佻地道。
“不惑啊,别生气了,你不也喜欢滕霁吗?两人上过床,好好培养感情,同心协力为我效命,这样不是很好吗?”天神走到不惑面前,一脸作态的和蔼。“再说,我们的计画就要正式展开了,一星期后,遍布全世界的鬼天使军团將全面起义,到时,神话就不再只是一个梦想了。”
一星期后?她脸色微变。
她所种下的毒就要扩散全世界?不!不可以!她得阻止这场荒谬的悲剧!
只是,要阻止得先取得解葯,滕霁不醒来,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力回天
她沉着脸,不开口,不说一句话,双唇像是冻结了似的,以被单包裹身子,拎起她自己的衣物,挺直地走向房门。
“你要去哪里?从今以后,你就和我住一起”滕霁拉住她的手。
一道冰冷的气陡地刺向滕霁,他微惊,正要闪开,她手中的冰针已抵住他的脖子。
“让开!”她的声音从齿缝迸出,冷得让人打哆嗦。
“你”滕霁怒眉一耸。
“魔王,让不惑去梳洗一下,她等一下还要替那三只麒麟注射鬼天使。”天神连忙打圆场。
“丁略流血过多,注射鬼天使他会马上毙命。”她收回冰针,瞪着天神道。
“那就死吧!反正也不缺他一个,其他两人还能用就好了。”天神轻贱地道,一点都不把丁略的命当一回事。
一股恨意在她眸中闪逝,她瞥了眼滕霁,想看他的反应,但他脸上却挂着和天神一样毫不在意的表情。
没用了
麒麟王真的消失了
她心中一阵刺痛,终究,她还是得走到她最不想面对的情况,终究得出手,消灭这个她曾爱过的男人。
握紧拳头,她走出滕霁的房间,心里已打定主意,在杀滕霁之前,她得先想办法把丁略他们送走。
这已是她唯一还能为麒麟王做的事了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换上干净的黑衣,她来到研究室,天神和滕霁早已带着丁略、方阔和武绝伦三人在那里等着她。
丁略已经清醒,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只能躺在平台上无法动弹;方阔和武绝伦则被反手绑在椅子上,两人都神情冷硬地瞪着滕霁,不发一语。
“嘿嘿嘿,你们马上就可以体验到鬼天使惊人的力量了,到时,就让魔王领着你们去打击祥和会馆”天神狞笑地对着他们两人道。
“别作梦了,我们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武绝伦一双漂亮的大眼火气直冒。
“你们根本身不由己,火麒麟,这就是命哪!”滕霁走近他,讥讽地冷笑。
“就像你一样吗?身不由己”方阔咬牙,对滕霁寒透了心。
“哼!我可不一样,我完全是照我自己的意志行动。”滕霁驳斥。
“你根本不是你了!”武绝伦怒斥。
“臭小子,你找死”滕霁倏地翻脸,揪住他的领口就要挥拳。
“魔王,别和他啰唆了,直接注射一针,他就变成了我们的忠狗了。”天神不耐地喝止。
“对,只要一针,你这只火麒麟就会变成我的玩偶。”滕霁恶狠地冲着武绝伦一笑,再用力甩开他的衣领。
“可恶”武绝伦气得拚命想挣开缚住双手的皮绳,无奈怎么扯也扯不断。
“不惑,动手吧!”天神下令。
不惑拿起助理们准备好的针筒,按下按钮,研究室的墙上突然横向移出一个圆柱体的小型胶冰舱,她打开舱门取出“鬼天使”的原液,抽取一cc的量,接着便走向武绝伦。
“绝伦!”方阔着急不已,一个滕霁变成敌人的恶犬已经够糟的了,不能再多个武绝伦。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滕霁对他啐笑一声。
不惑面无表情,举起针筒,对准武绝伦的手臂,正要刺入,突然,研究室外传来一阵爆炸声,震动了整个研究室,天神大惊,马上大喊:“怎么回事?快去看看,千万别损坏了城堡的地基”
几乎所有人都冲了出去,不惑冷冷一笑,抓起一根试管往地上一丢,顿时,整个研究室陷入烟雾之中。
这时,武绝伦和方阔只感到手中皮绳断裂,然后,一个压低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带着丁略,后面有暗道,走!”
方阔和武绝伦都楞住了,这个不惑不是“四天王”之一吗?为什么要帮他们?
“快走!”她急斥催促。
武绝伦没时间细想她是敌是友,只能赌赌运气,与方阔冲过去扶起丁略,奔向后方。
那里果然有个约一个人可以通行的通道,他们直接进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即跟来。
“继续往前,前方是城堡后门。”不惑在他们身后道。
通道潮湿黑暗,方阔正感到不安,突然,一道光线从前方细缝渗入,他才松了一口气。
打开门,一道冰冷的山风迎面扑来,令人精神一振,只是,他们才刚跨出暗道的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嘲讽声。
“我说过,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武绝伦一抬头,赫然发现滕霁早已在门外等着他们了。
这小表,即使变成魔王还是这么难搞!他在心里低咒。
不惑走出暗道,盯着滕霁,没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等着似的。
“不惑,你这是干什么?”天神一脸震怒地率着不乱和一群人随后赶到。
“她背叛了你,天神。”不乱在一旁注解。
“哼!我看说什么留下这些麒麟当饵也是你为了救他们而出的馊主意吧?”天神瞪着不惑怒道。
“没错,她啊,胳臂往外弯,因为她爱上的是原来那个滕霁。”不乱多嘴地道。
“那就别留活口,魔王,杀了他们!”天神气得大声下令。
“没问题。”滕霁冷冷一笑,抽出长刀,快如闪电地冲向武绝伦。
又要打这种无意义的仗了!武绝伦和方阔面面相觑,都暗地叫苦。
长刀夹带慑人杀机挥来,不惑脚下移位,直扑滕霁,在他即將挥刀砍伤武绝伦之前,以戒指上伸长的冰针挡开了长刀。
“锵!”一声清脆的撞击,化解了滕霁的杀气。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他不再是滕霁了,你们顾忌太多,不使出全力,是打不赢他的。”不惑冷冷地道。
武绝伦心头一凛,难道真的得和滕霁来场死斗吗?
“丁略交给方阔,武绝伦,你和我联手对付魔王。”不惑指挥道。
“你我们干嘛得听你的?”武绝伦被她的口气惹得不爽极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想全身而退,就得听我的。”她看了他一眼。
“我们怎么知道你这么做是否别有居心?又有何目的?”方阔猜疑地瞪着她。
“我只是为了还债,因为我欠了麒麟王一份人情”她毫无温度的小脸在提到滕霁时不经意闪过了一丝爱恨交织的伤感。
丁略虽然身受重伤,但他早已清醒,他没有忽略她声音中隐藏的情感。
“绝伦听她的”他虚弱地道。
“什么?你相信她?”武绝伦瞪大双眼。丁略八成是流血流太多,胡涂了。
“是的,我相信她因为滕霁而相信她”丁略直盯着不惑。
不惑望着丁略,胸口微微撞击着。
不多问,不疑惑,是这种信任,才能把人的心紧紧结合在一起
滕霁何其幸运有了这样的伙伴,只可惜,他还没学会这门功课就即將失去心智。
“不惑,我们早已是自己人了,难道你真的想与我为敌?”滕霁眉峰一挑,阴鸷地瞪着她。
“是的,因为我曾答应过要帮你帮你消灭你自己。”不惑转身看他。
“什么?”滕霁一怔。
“滕霁说过,如果他无法清醒,也绝对不能让你留在世上。”
“那个该死的小表!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想杀我的人,就得比我先死”滕霁狂怒地大吼,陡地扑杀过来。
不惑摆出对战姿态,大喊:“武绝伦,右边。”
“shit!”武绝伦低咒一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照着她的话冲向右方。
不惑则正面和滕霁对决,两人交手之际,武绝伦乘隙从右边攻击,形成包夹,原本毫无胜算的两人,却在不惑不断指示他切入的方向之后,总是能攻得滕霁捉襟见肘,处处碍手碍脚。
丁略和方阔不禁佩服她的反应和机智。
眼见情况不利于滕霁,天神大发雷霆地怒喊:“不乱,去帮魔王把他们全部消灭!”
“包括不惑吗?”不乱兴奋地问。
“笨蛋,不惑是你能碰的吗?她的价值没人比得上,你不准伤到她一根寒毛!”天神陡地咒骂。
不惑的价值
不乱脸色一沉,原本对不惑的反感又提升了好几倍。
那个臭丫头为什么总是备受青睐?天神器重她,连滕霁也爱她,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她忿忿不平地脱下大衣,一身性感紧身皮衣,左右手各架着新型枪械,跃进了战场,疯狂射击。
她才不管不惑的死活呢!子弹不长眼,万一“不小心”射中不惑,天神也拿她莫可奈何。
不惑很清楚不乱的枪火之猛烈,她一加入,她和武绝伦马上被逼得不停闪躲,失去攻势,甚至方阔为了保护丁略,右臂还中了一枪。
不惑见不乱前来搅局,小脸一沉,绕到武绝伦身旁悄声道:“你还有炸弹吧?”
“在靴子里,要干嘛?”武绝伦问。
“制造点混乱吧!”她瞄了一眼天神。
“混乱?我懂了。”他一楞,马上恍然,接着露出冷笑,不需她多做说明,一个箭步脱离滕霁的刀锋,將五颗小型炸弹同时丢向天神那群人所立的位置。
“是炸弹!”天神大惊,随手一挥,一群手下便有如傀儡般同时以肉身为盾牌保护他。
连续几声轰然巨响,只见那些手下被炸得皮开肉绽,天神却毫发无损。
滕霁大怒,与不乱联手杀了过来,不惑对抗滕霁,武绝伦则和不乱对招,四人打成一团,武绝伦赫然发现不乱的模样愈来愈强壮,眼神也愈来愈狰狞,整个人几乎变成了摔角女选手般雄伟,力道也变得更惊人。
“小心,不乱她会转换成杀戮野兽,到时,不见血绝不停手。”不惑警告他。
“什么?怎么神话里净是一些怪物?”他大惊。
“对,而且四天王个个更是怪物中的怪物。”她冷讽一笑。
武绝伦想起了不动和不老,心思一凛。
那些人的确都不太正常
“而滕霁,他將会变成这些怪物中的魔王,所以,他要求我一定要杀了他。”她翻了个身,闪过滕霁的长刀,眼中已燃起杀机。
“你真的要杀了他?”武绝伦大惊。
“对。”她看着眼神和不乱一模一样的滕霁,更加确定她绝不能让他活着。
“不行!你不能杀他!”他倒抽一口气。
“现在不忍心,只会制造一个更可怕的敌人。”她冷冷地道。
“你”他忽然觉得她也很可怕,混仗中,她冷静、反应快、果决,一下子就能掌握情势
“你挡住不乱,我来解决他,鬼天使中毒者的弱点只有我知道”不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滕霁,一说完,就准备对准滕霁的心脏刺入冰针。
武绝伦突然感到惊恐,真让她杀了滕霁,那祥和会馆怎么办?
因此,他没有去对付不乱,反而伸手拦阻了不惑。
“不可以!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啊!”他激动地道,但这一分心却让不乱有机可乘,一个重踹,他的嘴角被不乱强力的拳头打破,向一旁摔倒。
滕霁则顺势欺上前,打算一刀结束他的性命,不惑着急地纵身扑过去,扣住滕霁的手腕,低喝:“他不忍心杀你,你却要杀他吗?”
“对敌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他不忍心,表示他太软弱死不足惜!”滕霁眯起眼,凑近她,狠笑一声“至于你就乖乖认命地跟着我吧!”
说着,他用力推开她,闪向方阔,不乱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一把枪抵住她的背。
“嘿嘿嘿不惑,我实在很想在你身上开个大窟窿了,并且打烂你这张老是冷冰冰、目中无人的臭脸”不乱原来艳丽的脸已变得中性化,有如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冲着她咧嘴一笑。
“你们输了。”滕霁得意地宣称。
他的长刀架着方阔的脖子,不乱的枪则指着她和武绝伦,不惑知道情势非常不利。
也许,连她都救不了他和他的伙伴了
“如果你下得了手,就杀吧!杀了最信任你的这些伙伴,然后毁了祥和会馆,也毁了你自己。”不惑盯着他的眼睛,一阵悲伤將整颗心淹漫。
滕霁现在在想什么?看着现在这种情况,后悔吗?后悔一意孤行,后悔用自己的身体试毒来取得抗体?
滕霁,聪明的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魔化吗?
她在心里喃喃细问。
滕霁一怔,他看看武绝伦、丁略,以及方阔,本来以为会在他们脸上看见恐惧、惊惶,可是,此刻他们的神情却依然充满了信赖,好像在这最后一刻,仍相信滕霁绝对会清醒过来
“你是我们的主子,如果真的死在你手里,我们也认了。”方阔愿意为滕霁赌上性命。
“没错我们死无所谓,但你一定得变回麒麟王,我们的麒麟王”丁略喘着气道。
“醒来啊!以前那个让我又气又恨又不得不信服的滕霁跑哪儿去了!这么一点毒你也无法战胜吗?”武绝伦咬牙怒喊。
“你们真烦烦死了”他眼神闪过一丝混乱。
“别跟他们啰唆了,魔王,他们是想刺激另一个你醒过来啊!他们根本不接受你!”不乱已等不及闻到血腥了,她双手扣紧扳机,怂恿地冷笑。
“没错,他们要的只是那个小表可恶!你们全都该死”滕霁狞哼一声,没让脑中的混乱干扰他,举刀就准备割断方阔的脖子。
这时,不惑倏地看向东方天空,喃喃地道:“也该来了”
仿佛在回应她的预感,一架直升机突然出现在城堡上空,有别于一般直升机引擎的巨大声响,这架直升机无声无息,就像只大型黑鸟般悄然接近。
“那是”天神大惊,没料到祥和会馆居然找得到这里。
“五行麒麟全员到齐你们就真的这么重视麒麟王吗?无论他变得多坏,也不放弃他吗”滕霁眯起眼,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变得古怪。
一连串的子弹从直升机里射出,直接扫向地面,及时遏阻了滕霁和不乱,逼得他们向一旁躲窜。
武绝伦抬头一看,松口气道:“江洵来了”
“还有天纵”方阔喘着气,发现连林天纵也来了。
直升机持续扫射,并投下烟幕弹,呛鼻的浓烟马上弥漫整个后花园,天神和一干手下纷纷走避,完全无法辨识敌我。
林天纵乘机跳下直升机,將受伤的丁略和方阔扶上去,滕霁见状,马上挥刀冲了过来。
不惑上前拦住他,只听得几声兵器撞击的声音,两人的身影就被烟幕吞没。
“滕霁呢?我们得將他带回去”武绝伦大喊,努力搜寻滕霁的影子。
烟尘漫漫,不惑和滕霁扭打成团,最后,不惑一个旋踢踹中他的胸口,他向后一跄,长刀被挑得脱手,她的冰针便直接对准他的脖子。
“不愧四天王之一,身手很俐落”他正想嘲讽几句,话未说完,嘴就被一双柔软**堵住。
他怔了怔,不惑身上特有的清冽香味,令他想起了昨晚两人的缠绵,胸口一荡
这个吻急促而短暂,她很快的放开他,表情一反之前的冷硬决裂,如黑水晶的眸子里盈满了看穿一切的了然。
“在我回来之前,别玩得太过火。”她揶揄地说着,从他身上摸出一根装着血液的试管,转身就走。
他的眉高高挑起,楞楞地瞪着她的背影好几秒,才缓缓扬起嘴角。
“真是!都被你看透了”他喃喃笑叹,口气中有自嘲,有欣喜,还有更多的感动。
一场完美的诡计,骗过了天神,骗倒了绝伦和方阔,但就是骗不了她,她是他的天敌,也是知音啊!
所以,他怎能不爱这个女人呢?怎能不爱
不惑带着滕霁的血液跃上直升机,立即要求江洵迅速飞离城堡。
“那滕霁呢?”方阔惊问。
“你们的主子还有任务没完成,我们得先回去把血清制成解毒剂。”她简扼地说明。
主子?解毒剂?
江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恍然一笑,不再迟疑,拉起直升机,趁着烟幕未散,远离了“神话”总部。
地面上,滕霁仰头目送他们离开,精铄的长眼闪着从未有过的清澈光芒。
和“神话”的这场仗,也该做个了结了
他习惯性拍拍衣服下襬,举手拢住长发,束在后颈,噙着麒麟王独有的爽飒神情,走向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