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小孩本来就不是人,说不定成精之前就是只猫儿,能听懂小黑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真能扯啊,小黑只不过是一只猫,它都能扯到小黑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那它还总说小黑身上的气息熟悉,我是不是也能理解为它也是来监视我的。
主要是,我也看不见它,所以它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在不在我身边,我一无所知。
“喂,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它气急败坏道。
我不想搭理它,抱着小黑钻进了被窝。
可它却不依不饶起来,我感觉身上一轻,被子被掀开又盖上,一股冷风灌进刚捂得有点温度的被窝,冷得我打了个哆嗦,更令我惊诧的是,我面前的被子竟拱了起来!
这东西,居然还有实体!
“你到底要干嘛,大姐,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能不能让人睡觉啊!”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压着满腔怒火。
于我而言,扰人清梦和谋财害命没甚区别!我尽量压低声音,姜岚就在我隔壁,声音太大会吵到她!
现如今我们已经产生了隔阂,我不能再让她对我生出不满来。
它许是见我真的生气了,忙带着几分讨好地对我道:“哎呀,不要生气嘛,我刚刚跟你开个玩笑呢,你快睡觉吧,我给你望风。”
我朝着它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它肯定能看到,除非它生前是个瞎子。
我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脑海里蓦地闪过今晚在后山时,在小黑眼里看到的那个绝美女子,我眼珠一转,“色”心大起,要是能在睡前一睹美女姐姐真容,那我今晚不得做个美梦?
我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极尽谄媚:“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啊?”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现在自己一脸猥琐的模样,但谁能抵住美色的诱惑呢?
它又没了动静,只是那拱起的被子让我能确定它还在这里,就在我以为我刚刚那副模样吓到了它,正昏昏欲睡时,它再度开口了,
“我不知道怎么在人前显现,自我有神智以来,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一开始只以为我是个鬼,早晚能去投胎,可我等啊等,盼啊盼,却发现鬼也看不见我,你是唯一一个能听到我说话的人,所以我才会一直跟着你。”
它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冀,“我总觉得,跟着你能找到我变成这样的答案。”
我昏昏沉沉地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有那个本事。”
接下来它再说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因为我双眼一闭,睡得比猪还沉。
一夜无梦,清晨的微光照进房间时,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浑身舒畅无比。
我收拾妥当打开房门时,就看到方怀远在院中负手而立,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朝我笑笑:“小徒弟,你醒来了啊。”
我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去,这几日大师兄不在,我锻炼确实有些懒怠,这一大早的他老人家总不至于兴师问罪吧?
我有些犹豫地问道:“师傅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他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什么都没说,只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把精美的桃木剑,剑鞘上顺着被雷劈的纹路,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剑柄上挂着一白色的穗子,看着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怎么样?为师连夜给你刻的,喜欢吗?”方怀远将其递给我,这可比他自己用的那把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师傅,您不必着急啊,那桃木在那儿又不会飞了,您何苦连夜赶制呢。”
“昨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时机正好,相传月光下雕刻的桃木剑会更有灵气,为师也不知真假,但我的徒弟,自是要用最好的,若是错过了昨夜,就得等下月了。”
他笑着解释,我鼻头酸酸的。
一声师傅,他就这般为我们付出。
我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他手里的桃木剑,郑重地道谢,“谢谢师傅,师傅辛苦了,我很喜欢。”
他欣慰地揉揉我的脑袋,“好孩子,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见外了不是?你不拔出来看看?”
我激动地将桃木剑从剑鞘内拔出,里面的雕刻更加精细,剑身上亦有一条金龙盘旋。
我不由得看向他的手,也不知道他几个小时的时间,是怎么借着那微弱的月光,还仅用一只手完成这把精致的桃木剑的,他这个手艺,就算以后不做这行了,也能靠着这惟妙惟肖的雕刻技术谋生。
“喜欢就好。”他边说边打哈欠,边朝房间走去,“为师要去休息了。”
我将桃木剑仔细收好,身侧传来了一声喟叹,“这桃木剑好生眼熟,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只是这上面的气息,不太一样……”
我撇撇嘴,这是方怀远连夜搞出来的,它从哪儿见过?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你还别说,这剑真的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说不定,你变成鬼之后,就是被桃木剑再次击杀,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一脸认真地看着它的方向,存了故意吓唬它的心理。
它又沉默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抬脚朝外面走去,阳光正好,不出去走走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踏出院门看到苏岁安正坐在廊下出神,眼神幽深地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是察觉到我的靠近,它的头微不可查地朝我的方向偏了偏,看到我时裂开嘴笑,本来它死时年岁也还小,这一笑,那股阴郁一扫而空,倒有了几分少年感。
“你师傅对你可真好。”它眼神落在我腰间的桃木剑上,满脸艳羡。
我垂眸,不知道该如何接它的话,正为难呢,救星就来了。
“小宋啊,我快饿死了,快给我下碗面条垫垫肚子。”
陆队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陆队长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凌乱不堪,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还沾满了泥土。
我忙迎上去,关切道:“陆队长,您昨儿怎么不见人影,去哪儿了搞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