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魉被他的话说得羞愧,活了这么多年难得的红了脸,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生硬的道:“……此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
还不是因为他第一次带这么多的人出远门没经验么?还有两个不会武功的,偏偏那两人又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拦都拦不住。
以后得拿绳子将两人给绑起来才行。
萧夙睨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的蒲团上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阮铅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是一张和大王爷很是相似的脸,却没有那么温和儒雅,更多则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原来是太子殿下!倒是在下失敬了。”阮铅华反应迅速的强撑着身子起身给他行礼。
起初他就觉得不对劲,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乃是沈家姑娘的兄长,沈尚书的私生子,可一身的矜贵之气和私生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开始他就怀疑此人身份有假,可没想到居然是……
“阮公子不必多礼,把孤当成普通人就好。”萧夙笑得很是平易近人。
萧玳和韩魉齐刷刷的望向他,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让人家把你当普通人,那你还自爆身份做甚?
片刻之后,萧玳将屋内的香炉给换了,韩魉走到屋外去守着,留他们三人谈话。
他本就对这些皇室纷争不感兴趣,如今知晓小妹安然无恙之后,只想尽快的见到她。
阮铅华的身躯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本就是从小积累的病躯,能活到现在乃是奇迹了。
可阮家的众人是断然不会让他活过这个冬天的。
另外一边,阮家书斋内,仆人将方才萧玳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回给了阮世玉。
他搁置下手中的毫笔,欣喜的道:“当真?”
“回大老爷的话,千真万确。”仆人奸笑着回话。
阮世玉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这个所谓的神医来历不明,他派人去查了许久什么也没查到,深怕对方真能给那病秧子续命。
若真如此的话,他还得耗费时间将人除掉,这个神医可不好对付,身边似有高手暗中保护。
“既是如此,那便随他们折腾去,只要我这个侄儿能在族中召开大会时过世就行了。”阮世玉眼神暗示的望向仆人。
李旺瞬间就领悟了主子的意思,“小的明白了。”
“这事若是办得好了,你就是阮家的大管家了。”阮世玉抛出诱饵。
李旺眼睛都亮了,拱手道:“大老爷放心,小的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下去吧!”
垂死之人的住处自然没什么烟火气,前来探望的人也少之又少,几人聊了好一会才离去的。
“我要见我小妹!”走入梅林韩魉就按耐不住了,没好气的道。
他在外头挨冻了这么长时间,连小妹的头发丝都没瞧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萧玳在一旁心虚的安抚,再怎么说也是他把人给诱拐来的,一路上跟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无论如何都会让他看见妹妹的。
眼下要是见不到,可不好再使唤了。
他眼睛转动着落在弟弟身上,讨好的道:“要不让他见见?”
“人不就在哪?”萧夙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伸手指向拱门处一抹藏不住的红色。
那双绣花鞋在雪地里实在是太醒目了。
从他出门就跟着了。
韩魉拔腿就往拱门处大步流星的而去,面色焦灼。
萧玳皱眉,叹了一口气望向自己这个心事沉重的弟弟,“你倒是舍得让她在这里挨冻。”
“她又不是傻子。”萧夙不解的道。
那烧鹅的香气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崔莺莺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果不其然,韩魉走过去的时候崔莺莺正啃着最后一只烤鹅腿,四目相对,她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
“大……大哥?”她激动的站起身,手一哆嗦烤鹅腿也跟着掉了下去。
眼疾手快的韩魉一把捞起重新塞回她的嘴里,抓住她的肩膀,白雪红梅,风景正宜,俊男靓女,男子深情款款说出的话却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别浪费粮食。”
这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语气,勤俭持家的作风,抠抠嗖嗖的模样,是她大哥没跑了。
崔莺莺当下高兴的就扑了过去,“大哥,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萧夙黑着脸问旁边的人,“带匕首了么?”
“我乃出家人,带那玩意做什么?”
“卸一条胳膊。”萧夙咬牙切齿。
萧玳:“……”
阮铅华的院子实在是太适合躲猫猫了,又大又神秘,所以在此处闹出什么动静都不会有人发现,更不用说远处还有人为他们把风。
韩魉将人稳稳的重新放回了地上,捏了捏她的脸蛋,又拉着转了一个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评价,“没受伤,还长胖了。”
“……”崔莺莺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手里的烤鹅腿差点没控制住抡他脸上去,“大哥……久别重逢咱可以说点关怀的话。”
好端端的提什么体重。
两人叙旧得差不多了,萧玳和萧夙才现身的。
萧玳满眼的宠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许久未见,莺莺又长高了不少,有没有想大皇兄啊?”
“大王爷。”崔莺莺乖巧的给他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