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夹杂着冷风,寒冷透彻心扉。夏晴天抱住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在一片荒凉的田野中,那里没有人烟,没有鸟兽。只有枯枝败叶,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荒野。
此时的夏晴天站在那显得如此的渺小。她彷徨无助,呆若惊鸿的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细雨打湿了她的衣服,水滴顺着头发滴落,没入泥土。越走身体越凉,那种冷是从由内向外发出的。她走啊走,不断的寻找路口,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走不出这片荒寂的地方。
无力的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眼角边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感觉到好累,只想睡觉。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好冷,全身不停的发抖。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雨下的更猛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可她似乎没有感觉到,眼神不再明亮,除了恐惧还有迷茫。
“爸爸你在哪,是不是这样下去我就可以见到你了,爸爸,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来接我吧。”夏晴天双眼呆滞,望着前方。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轮廓在清晰,消瘦的身板,慈爱的眼神。是爸爸,是爸爸来接自己了。
“爸爸,你来接女儿了。”
“傻闺女,爸爸已经不在,你何苦呢?快点回去吧,爸爸是不会带你走的。”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泪水绝提了,不断涌出。
“回去吧,外面还好多人在等着你,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没有,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什么也看不到。”夏晴天大哭,使劲的摇着头。爸爸不要自己了,那还会有谁关心她呢。她就像个被人抛弃般的孩子,抱着膝盖猛哭。
“爸爸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走吧。”伸出右手,微笑的看着夏晴天。夏晴天犹豫了,爸爸要带她去哪里,是要带她走吗。心头一转而后笑了,反正有爸爸的地方就有她,安心的把手交付到了爸爸的手心里。跟着爸爸的身后,看着爸爸清瘦的背影,走出了那片荒凉的地方。
干净整洁的房间,柔和的灯光把房间装饰的很温馨。雪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很精致的女人,女人单薄的身上盖着条白色的被单。手上还在打着点滴。她惊呆了,那不是自己吗。为什么会躺着那里?是死了吧。
夏晴天回头望着爸爸,眼睛里面写满了困惑。
“天天,没错,那就是你。不过并没有死,你只是在睡觉。”夏晴天睁大眼睛,为什么她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爸爸都知道呢。
“不要奇怪,你现在的确是抽离了。”抽离,意思就是灵魂出窍吧。
“天天,难道你没有发觉吗,你已经睡了两个月了。”两个月,她睡了两个月,夏晴天瞳孔放大,吃惊的看着爸爸,又看着床上的那个自己。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
“你忘记了吗?”爸爸的话像有某人魔力,在他悠悠的声音中,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夏晴天脑海里面不断闪现,一点一点,一段一段,再结合成一完整的一幕。
她呆若惊鸿,不敢相信,她双手捧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床上的自己。夏晴天啊夏晴天,你居然在逃避,因为你的逃避让那么多的人为你伤心为你落泪。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量之大,令爸爸也有所讶异。
夜风行每夜每日的陪伴,悉心照顾她,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寂寞夜晚。他说的每句话在夏晴天脑海里重复着。
jon的话语刺痛了她的心,她对jon无尽的愧疚,这么好的男人应该找到更适合他的另一半,偏偏遇上了这么没用的女人。
君无恒的控诉责骂,摇晃着她身体哭的像个泪人,趴在她身上痛哭。哭的几乎晕厥。还有孙子肖他们真挚的友谊关怀。
原来她都听到见,只是不敢去面对。天啊,她是要伤多少人的心才肯罢休。君无恒骂得对,她就是个坏女人。这样的坏女人怎么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夏晴天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好痛,痛的不能呼吸,不断的捶打着,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夏晴天苦笑,痛骂自己,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为她伤心落泪,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们这么做。
“爸爸,我要怎么做?”
“傻闺女,你闭起眼睛,用心去聆听,就会知道你到底是去还是留,爸爸走了,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爸爸要去投胎了,会过新生活,天天,你也要过的幸福。”
爸爸的身影消失。
“爸爸,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三个月后
s市很少下雪,可显然今年的冬天有的不干寂寞,硬是要掺和一脚。天空下起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像一片片鹅毛,纷纷扬扬,飘飘悠悠,宛若一群穿着白纱裙的小仙女,牵着那轻柔洁白的舞裙,向人们展示自己的芳姿。一时间,色彩斑斓的世界已变成了粉妆玉砌的童话王国。落在树姑娘的身上,树姑娘好像披上了雪白雪的的婚纱。落在屋顶上,屋顶好像带上了雪白雪的帽子。落在大地上,大地好像盖上了雪白雪白的羊毛毯。
人们此时都沉睡在宁静的夜里。没人注意到这美丽的风景。但调皮的雪花并不在乎,因为还有一人正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欣赏着他们的舞姿。
落地窗前那抹秀丽的动人身影,透过玻璃轻摸着雪花。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脸,苍白没有血色,身材更加的消瘦。
这一觉睡的真够久的,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居然已经是冬天了。
轻轻地旋转开了门把,穿着可爱的卡通棉拖,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身体有些虚脱,这么久没有进食,只靠着那些葡萄糖维生素哪里能支持她这么大个人的正常身体需求。
她手脚无力,艰难的扶着楼梯,在转角处看到一个黑影闪进了厨房。心下一惊,居然敢趁她不省人事的时候来偷东西。现在这么晚了又不想去扰了夜风行的清梦。
四下张望,现在身体虚弱,必须找点武器。眼角瞄到楼梯口处有一棒球棍,夏晴天悄悄的把棍子操入手中,背在身后。
今天你可惨了。偷东西敢偷到本夏大姑娘头上。拿起棒球棍,尾随进入了厨房。在距离黑影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棒球棒高举头顶,手起棍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间内的灯全部亮了,一下适应不了强光,夏晴天打斜了,可在看到眼前那人的时候,棒球棒滚落在地。满脸胡塞,看不到本来样貌。只是那双深邃眼睛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这还是她的夜风行吗?夏晴天眨着眼睛,愣然的看着眼前的夜风行。此时她只能用熊来形容他。
“夜风行,看来我们是喝多了,现在连幻觉都出来了,赶紧喝完这一杯,睡觉去。”怎么都还没有睡觉就开始做梦啊,君无恒想。还是那么凶悍,这次还举起棒球棒要打他,笑笑捏了捏夏晴天的小脸蛋,手感不错,还有点温度。
君无恒的话刺痛了夏晴天的心,他们经常这样吗?在梦里相见。眼睛涩涩的,下一秒眼泪就如雨滴掉了下来。
“君无恒,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能真实的摸到她。不过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夏,然后睡觉吧。”以为是喝多酒了,产生了幻觉,亦或者是在做梦。望着夏晴天傻笑,充满爱腻。
“好吧,走。”哥两互相扶持,肩并肩步履摇摇摆摆的要上楼,却被某人一句话吓到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