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耳边传来撞击物体的声音,删除网页删得正不耐烦的任薇媛抬起头,想找出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噪音,但她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一只手正对着她房间的玻璃窗敲打。
天啊!她房间在二楼耶,现在还没到农历七月啊——
接下来,玻璃窗外又缓缓出现一颗头,这让任薇媛心跳差点停止。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是谁要来找她索命啦?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任薇媛闭紧眼睛.双手合十,冷汗狂飙的不停祈祷。
“喂,任薇媛,你聋了吗?”
咦,这不是何曜廷的声音吗?
任薇媛睁眼下看,果然是何曜廷一脸不快的在敲她的窗户,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窗户让他进来。
“看你吓成那样子,一定把我当鬼了对吧?”
何曜廷拍拍自己身上因爬上屋顶丽沾染的尘埃,对任薇媛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自己来试试看,看你会不会吓到。”任薇媛瞪了他一眼,还有些惊魂未定“而且,你疯了吗?半夜爬到我家屋顶,你是要改行当廖添丁喔?”
何曜廷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迳自环视了一下她的房间,最后很自然的在她的床上坐下,还有些嫌恶的看着她的粉红色床单。
任薇媛现在才想起她跟何曜廷的“冷战”状态,而且何曜廷的举动也太让人不解了吧?坐在她的房问里好像很天经地义似的,他是忘了之前对她有多过分吗?
“咳咳,何曜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嗯?”
她快被何曜廷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气死了,他现在是想装没事啊?
“不要跟我说你忘了!”任薇媛清了清喉咙,压低嗓音开始模仿起何曜廷那天冷冰冰的样子“不干你的事,别再来烦我了。”说完她手交叉在胸前,冷哼一声。
何曜廷看到她滑稽的模仿反而笑了出来,那犯规的笑容又让任薇媛心里忍不住侠要举自旗投降。
“喂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啦?”
她也走到床边坐下,离何曜廷有些距离,毕竟何曜廷就算有点反常,但还是有可能忽然变身成大野狼向她扑过来。
何曜廷沉下脸,黯然的眼神让任薇媛仿佛又看到那天冷漠的他,她好想把他拉回明亮温暖的世界,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忽然何曜廷转头看向她,害她吓了一跳,何曜廷看到她像被吓坏了的小动物般的反应,眼神又回复到比较有“人性”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还是别来凑一脚比较好。”
听完何曜廷的话,任薇媛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她扳过何曜廷的肩膀,使他完全面向她“何曜廷,你才给我听好!你才十、八、岁,就算有什么金融危机、股市崩盘、温室效应、全球暖化,也不需要你去操心,你就不能活得天真一点吗?
你可以听听鸟儿唱歌呀或是看看草原上奔驰的白马”
看到何耀廷的困窘表情仿佛加了三条斜线,任薇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夸张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咳咳;我要说的是,不要对这世界太绝望了!包何况,有什么是你不能跟我说的?我好歹也认识你十八年了耶,算起来只有你妈认识你比我久喔!”
何曜廷听到任薇媛这样无厘头的安慰,无奈的笑了笑,但只持续一会几,他又收起笑容,摇了摇头。
任薇媛有点失望,到底是什么事连对她都不能讲?呃,不会是“恋爱闯题”吧?
一想至此,她全身僵住,表情有点不受控制。
不过,何曜廷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是想谈恋爱的时候了,可能、可能对方是什么黑道老大的女人,他才会这么烦恼,那这下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喊“不要啊!”、“何曜廷不可以谈恋爱啦!”
但是,看何曜廷这么“挣扎”自己应该要抛开那些心胸狭窄的负面想法,好好开导他才对!可是、可是
“喂,任薇媛,你发什么呆啊?”这女人真的越来越莫名其妙,长越大就越容易陷进自己的小宇宙里。
“啊,没有啦对了!何曜廷,劝你一句,其实黑道老大的女人真的是碰不得啊不过,如果你那么喜欢的话,别人也没办法说什么啊!只是你最好随时穿好防弹衣”
“啊?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何曜廷一脸问号,难道任薇媛已经发呆到自动进入梦境开始说梦话了吗?
“哈哈,没有啦!”呼,竟然把自己的幻想说出来。
任薇媛猛为摇摇头,赶快把那些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反正,就因为你是任薇媛,所以我不能让你搅和进来。”
何曜廷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把话题直接拉回主轴,眼神忽然变得认真。
什么?因为她是任薇媛?不然她还会是别人吗?任薇媛被何曜廷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喂,笨蛋任薇媛,你没忘记吧?你还有一个迟了三年的问题还没回答我,那就是你到底是我的谁?”
没想到何曜廷突然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任薇媛心里开始慌张起来,装傻也不是,敷衍也不是,而且两个人一起坐在她的床上问这个问题,气氛好像怪怪的
“我、我不知道”她最后只能呆呆的回答。
何曜廷笑了出来,笑得很无奈,也很奸诈。
“那经过这个,你应该就会知道了。”
不给任薇媛反应的时间,何曜廷倾身握住她一边肩膀,吻上她的唇。
嗯——这是怎么回事?何曜廷是在吻她吗?
可是这既不像十二岁时的初吻,莫名又匆促;更不像十五岁的吻,恶作剧般的气氛。
这个十八岁的吻,何曜廷吻得很温柔、很认真。
任薇媛心头涌上甜甜的滋味,她这次不会再反抗,就像他说的,她终于明白“她是何曜廷的谁”了,应该说,她终于明白“何曜廷是她的谁了”!
她闭上眼睛,真心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叮当!叮当!
任薇媛脑海里正敲着幸福的钟声,她心情雀跃得就好像要漂浮起来,粉红色的泡泡纷纷变成粉红色的小精灵,在她周围跳着粉红色的舞。
啊啊——原来这就是“恋爱”!
想起昨晚何曜廷给她的吻,算起来,他们已经接吻三次了耶!
可是何曜廷好像一点表示都没有,类似交往、告白的话也没说过,这太不应该了吧?
昨晚她被那个吻给迷得晕头转向,没来得及问他“他们之问究竟算什么”而且何曜廷亲完后,只跟她说声拜早点睡”就走了,他的态度这么反常的温柔,她当然是乖乖听他的话,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从窗户离开。
不过,何曜廷这样,是不是也喜欢啊——她害羞得不敢再想下去了。
总之,至少何曜廷没有再对她这么冷漠,这表示他们两人之间又前进一大步了吧?只要何曜廷别再把她当空气,任薇媛就很满足了。
不过,要是何曜廷能再说一些好听的话就好了
唉,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啊?要何曜廷对她说甜言蜜语,等下辈子吧!
她整理好情绪,就快步走到何家大门口,她今天特意不骑脚踏车,就怕弄乱头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起随身小镜子确认自己的仪容。
虽然还是很害羞,可她就是好想赶快看到何曜廷。
嗯,那不是何妈妈吗?
越过镜子,她看见何妈妈拿着浇水器走出何家大门,正要为门口的盆栽浇水。
“何妈妈,今天怎么是你在浇水?杨叔在偷懒啊?”任薇媛走到何妈妈面前开玩笑的闯。
“喔,是薇媛啊!”何妈妈长得很漂亮,虽然年纪已经四十好几,可优雅的举止与保养得宜的肌肤,让人感觉不到她已年华逝去。
“杨管家陪曜廷去机场,顺道帮他搬行李啊,你不知道吗?啊,你是来替曜廷送行的吧?可是他们一大早就走了,现在”何妈妈抬起手检视表上显示盼时问“飞机都该起飞了吧!”
机场?送行?任薇媛一时无法反应,她僵硬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何曜廷他要去哪啊?”
“嗯?薇媛你不晓得吗?今天是曜廷出国去念语言学校的日子啊!”出国语言学校
任薇媛心中有个地方正一块块的剥落,她恐惧得几乎要发抖。
“虽然还是可以给其他佣人浇水,不过如果没交给杨管家,我就是不放心这些花,反正偶尔让我来浇水也没什么”
“何妈妈。”
任薇媛激动的拉住何妈妈的手,她根本没心思听那些浇水的事,何妈妈被她给吓了一跳。
“何曜廷要出国去念语言学校?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何曜廷有同意吗?”
“呃,薇媛,你冷静点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曜廷自己跟我们要求的啊!他半个月前就跟我们提这件事了,而且还让我们快点安排,说他希望今年九月就可以去读美国的大学。耀廷好不容易对读书有兴趣了,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要全力支持他啊!”任薇媛越听越茫然,她放开拉着何妈妈的手,后者脸上布满疑惑。
“我告诉他想读美国的大学,至少要先念那里的语言学校几个月,他立刻让我们去安排。我想,这也算是件好事,反正这边的学校只要请人家关说一下,就能拿到毕她证书了:而美国那边,我老公也有认识的朋友,语言学校、大学很快就能安排好的。”
何妈妈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下,看着任薇媛失神的状态,很替她担心。
“薇媛,曜廷都没跟你说吗其实我这几天有听杨管家说,你们感情好像还不错,难道曜廷这孩子都没跟你提过?任薇媛缓缓的摇摇头。
“唉,你们这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会舍不得分开嘛!曜廷一定是怕你伤心才没说的,你别误会他,嗯?”
误会?没错,她好像是误会他了。
她误会自己在何曜廷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她误会他们对彼此的心情是相同的,她误会何曜廷这个人是可以改变的。
所以昨天晚上,何曜廷其实是去跟她道别的吗?那那个吻算什么?他都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了,却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是不是对他而言,她什么都不是?
任薇媛心里有好多好多的问号,挤得满满的,让她快透不过气来。
何曜廷,你为什么要这么难懂?你以为我很聪明,可以猜得到你复杂的心里隐藏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