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薇媛又被他迅速的表情变换耍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真的好久没看到何曜廷这样发自内心的大笑了,让她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何曜廷的笑容简直就是犯规嘛!
“你的跟班们要是看到你笑成这样,一定会觉得你这个老大逊毙了!”
收起大笑,何曜廷倒是不在意的挑眉浅笑“会吗?我现在可是搂着全校最有名的校花耶,我想他们只会羡慕得流口水吧!”
“什么搂着”任薇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这可恶的家伙要吃她豆腐多久啦?更令人气恼的是,她似乎不怎么讨厌
不等任薇媛发飙,何曜廷倾身将自己的浅笑印在她红润的唇上,再一次,任薇媛睁圆双眼。
这回,不仅只有两秒
何曜廷那个笨蛋笨蛋笨蛋!
双脚用力踩着脚踏车踏板,任薇媛迅速利落的穿梭在巷弄里,迎面而来的风刮得她双颊红扑扑的,握紧脚踏车握把,她嘴上不停地碎碎念。
这三年来,好像没一天不惹事他不甘愿!虽然对何曜廷很气恼,但她更气自己为什么总是放不下他。每次她都跟自己说,绝不再理会何曜廷发生什么事。但一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不由自主的飞奔过去。
十五岁时的任薇媛,总认为十二岁前的自己天真得好幸福,直到那个悲剧性的初吻毁了一切;现在的她,认为十五岁前的自己才是人生的黄金阶段,当时的她只需要全心准备考试来逃避何曜廷就好了,直到f班那场惊天动地的打架。
嗯,如果只有何曜廷单方面揍人的话,还算不算打架啊?
何曜廷奇迹似的没被退学,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何家出面摆平了这事:而任薇媛吓坏同学的举动,也在本人辩解只是怕同学受伤、世界和平呀之类的理由后,给呼咙过去。幸好大考将近,大家没多余心思打听她的八卦,而任薇媛跟何曜廷之间的关系也跟以前一样,在路上就装作不认识彼此,私底下有什么恩怨那是另外一回事。
在那之后,任薇媛顺利考上本区第一女中,而何曜廷则靠何家的力量进了等级满高的一所私立学校,虽然他本人并不在乎这类事情。
照理说,任薇媛的人生应该要如她所想的脱离苦海了,谁料命运捉弄人,在保健室的第二个吻,就跟污水坑的初吻一样,又纠缠了她三年,直到现在。
就像大部分高中三年级生一样,任薇媛得全力以赴去面对大学入学考试,可偏偏她比其他同学命运乖舛,她的人生中多了一个何曜廷。
想要一个轻松的人生?等下辈子吧!
“何曜廷,你准备六月毕业以后就要去当流氓是不是?你当你现在是在实习啊?”
在何家后门口停好脚踏车,何家的管家熟练的开门让任薇媛进来,彼此交换默契的眼神,然后任薇媛就立刻进门直冲何曜廷在二楼的房间,用力拍开门大骂,这一切步骤都是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那你志愿是**吗?这么迫不及待?”
何曜廷老神在在的冷笑,赤luo着上半身的他正打算换衣服。
任薇媛的脸立即变得通红,她快速转过身用双手遮住眼睛。
“你、你才是**咧!你明知道我会过来,早不换晚不换,时间抓得这么准”她嘴里嘀咕抱怨着,一路上满怀的怒气转瞬间烟消云散。
“又不是我找你过来的,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
换好衣服的何曜廷走到站在门边的任薇媛身旁,一手撑在门板上,好整以暇的从高处欣赏她害羞的背影。
“拜托,有过去三百八十次的经验,最好你不知道啦!杨叔在你一回到家就打电话给我了,你斟酌一下时间还会不知道吗?你不是数学差就是不怀好意。”
杨叔就是刚才替任薇媛开后门的管家。
任薇媛还在用双手遮住小脸,她估量着何曜廷换衣服的时间,迟迟不敢回头,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可能是你骑脚踏车的速度又精进不少吧!你看这一头乱发,我真怀疑这种速度怎么从来没被警察拦下来过。”
话才说完,何曜廷的手就爬上任薇媛的后脑杓,用手指梳着她的乱发,让任薇媛吓了一大跳,立刻转过身来,但一入眼就是何曜廷的胸膛,让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呼,你走路一定要这样无声无息的吗?又不是‘魔神仔’。还有,不要再乱摸我的头发,不然我就诅咒你。”
任薇媛快速整理好自已的头发,正色向何曜廷警告,但他只是耸了耸肩,并不放在眼里。
任薇媛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恨得牙痒痒的,他不晓得少女的头发是不容许被玷污的吗?但她深吸一口气咽下怒火,开始对何曜廷“上下其手”一会儿抬高他的手臂,一会儿确认他的膝盖。
“杨叔跟我说你又打架了,这次又是哪里受伤?”
自从三年前那次疗伤的经验后,任薇媛从此踏上了不归路。每当撞见或听说何曜廷又打架滋事,她就会飞奔到他身边,一边骂他一边替他疗伤。长久下来,何家的管家杨叔已经养成习惯,只要看到何曜廷伤痕暴暴的回到家,就会立刻打电话通知任薇媛,至于走后门则是怕何妈妈发现会大惊小敝。
虽然这三年来,任薇媛不停尝试对何曜廷灌输世界和平的观念,他都当作耳边风,但她倒是上药上出了心得,有空就会上网研究一堆疗伤、去疤的药品,有时她也觉得对“国家网路药典”很熟悉的自己真是可悲,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关心何曜廷。
“真奇怪,杨叔说你t恤上都是血耶,可是怎么都没看到伤口”
何曜廷懒懒的拾起右手,只见右手关节上有片擦伤,任薇媛叹了口气。明白又是对方遭殃,她熟练的往书桌走去,从抽屉里拿出急救箱。
何曜廷坐在床上,伸出右手,一副要人服侍的大爷模样,让任薇媛又叹了一口气,她无奈的将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打开急救箱开始替他上药。
“早知道就不要赶来,累死我了。反正只是这点小伤。你都神奇的觉得自己可以不药而愈了,我还来多事干嘛?”
“本来就不用理它,让血小板自己凝固就好了,过不久就会结痂了。”
任薇媛闻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你的智能都可以成长到说出血小板凝固这种话,怎么性格还一直停留在叛逆期?真不可思议。”
“我也对于你一直停留在小学生状态的身材觉得很不可思议啊!”何曜廷轻松的回击。
任薇媛眼神忽然变得阴沉。可恶,他老是拿她娇小的体型开玩笑,偏偏自己又没办法反驳,真是气死人了!
何曜廷就爱看她气坏了的样子,为他百无聊赖的少年生活添加了不少乐趣,虽然那些取笑她的话永远是数十年如一日,不外乎是“动作迟钝”、“爱跌倒”跟“小学生体型”但最简单的通常也最有效果。
在帮何曜廷的右手擦药时,任薇媛又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替他上药的情形。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样追着何曜廷替他上药的举动很可笑,尤其对方完全不把她的关心放在心上,每隔两三天就手伤、脚伤不断,但她就是没办法告诉自己不要理他。
至于其中的理由,她?*挠行┎炀酰墒撬翟诤懿幌氤腥希蛭苑娇墒呛侮淄20歉隽髅ヒ〔欢裕恰傲髅ナ迪吧薄?br />
“反正她说服自己,就当作是在补偿她以前“伤害”他的罪。
因为那两次吻,其实何曜廷并没有完全受惠。十二岁的初吻,她大哭着向何妈妈告状,说何曜廷欺负她,害他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十五岁的第二个吻,她虽然沉醉了一会儿,但当她回一过神来,立刻赏了何曜廷一拳,还害他手伤更严重,好久一段时间才复原。
好似只要亲到她,何曜廷就一定要受点皮肉伤:而且她算是除了何爸爸、何妈妈之外,唯一打了何曜廷却没被整得很惨的人。根据以上几点,替何曜廷上点药也不算什么,她就这么说服自己,免得被少女情怀里那些暧味的粉红泡泡给砸得昏迷不醒。
“好啦,包扎好了。”这次只是小伤,所以任薇媛动作很快速。
何曜廷抬起右手看看,露出嫌恶的表情“只是擦伤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吗?绷带缠成这样,我做事情会很不方便。”
“当然要慎重一点啊!要是被细菌感染怎么办?而且,随便擦一点药水,这样你明天就可以继续去跟别人打架吗?”
哼哼,我想得多周到啊!任薇媛很志得意满,她太了解何曜廷了,今天只是一点擦伤,那他肯定过不久又会打架闹事,如果何曜廷在打架的时候,能看到自己替他包扎的绷带,也许会在乎她的用心而少打一些架也说不定。
唉,算了吧!在乎?在何曜廷的字典里肯定没这两个字。
“我看在我手伤痊愈之前,都不要再打架好了。”
对啊、对啊!要是何曜廷能这么跟她说就好了。
呃,不对!刚刚那是自己心里幻想的声音吗?难道是何曜廷自己开口
本来在收拾急救箱的任薇媛猛一回头,对上何曜廷的视线,后者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悠闲的坐在床上,让她很认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替何曜廷操心操到出现幻听了。
“应该说,打架这种事我也有点厌倦了,不如开始做点正事”
什么!?他现在是在说。永远不会再打架了吗?呃,他是没提到“永远”两个字啦,但意思也相去不远了。
任薇媛对这突如其来的讯息有些无法消化,表情呈现有点呆滞的状态,而姿势则定格在猛一回头的那瞬间,何曜廷看着她的样子,笑了如来,从床上站起身走近她。
任薇媛果然因为有危险物体靠近而产生鸡皮疙瘩,迅速回过神来,用力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你、你又在开什么玩笑了?你过去十八年不是靠打架在维持生命系统的吗?怎么可能会主动拔掉呼吸管啊”任薇媛已经脑袋混乱到语无伦次了
何曜廷倒是很满意自己一番话带给她的影响,他耸耸肩,诡异的微笑着说:“可能我也觉得叛逆期维持得太久了一点,虽然某人的身材还是维持在小学生状态,但我大人有大量,应该要先让步才对。”
啊?
任薇媛停顿了五秒钟,好像有点明白他话中所指,但又有点迷迷糊糊。反正又是在嘲笑她的小学生体型,啊,不对,是“娇小”!都快被何曜廷洗脑了!
正想回击的任薇媛,抬头对上他不寻常的眼神,虽然何曜廷平常看她的样子就有点“心术不正”但这次他的态度好像非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