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婢妾想着还是亲自在您面前给您道谢比较好,若是让人传达话给您,这道谢就显得不是非常真诚了,婢妾待人最真诚不过了,这您也是知道的。”
确实如此,他听到耿氏不光给前院送了药酒,连正院也一块送去了,是极真诚的——
他矜持的点了点头,“你确实待人真诚。”
这就没了?李沐以为他夸人还会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没想到就这么多了。
她撇撇嘴,又想了些好听的话说,“不过四爷,那些药酒婢妾虽也给奴才们赏下了,但这点心婢妾是只给过四爷吃的,就如同婢妾对四爷独一无二的心意,您别嫌弃婢妾做的不好啊,俗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婢妾做这点心时,只想到四爷您了。”
李沐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出这些拍马屁的话,随后又软下身子,“四爷,您说婢妾这般好,您能不能答应婢妾一件事啊。”
耿氏确实待他一心一意,四爷想起前不久得知的耿氏给奴才赏下药酒,给福晋也送去了,那时候他确实是有些不痛快,毕竟他以为耿氏只对他一人这样,不过今儿得知耿氏还给他做了独一无二的点心,他心情又雀跃起来了。
他想,耿氏已经很用心了,自然不存在心里没有他的道理。
他很放心道:“你想做什么,说来听听,爷能达成的,自然会给你办。”
“您能不能叫婢妾的闺名啊,婢妾闺名单字一个沐,您叫婢妾闺名试试看。”李沐心想,虽说耿沐听起来有些别扭,不像是原身真名,但闺名这种事不是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的吗,又不是大名,她随意给自己取一个也无碍吧。
她这话一出,四爷便直直看着她,有些不解,“爷叫你耿氏也是一个道理,何必叫你耿沐?”
雍亲王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浪漫,李沐不可置信他给出这种问题。
她认真解释道:“这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要是德妃娘娘叫您一声四阿哥,不叫您名字了,您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四爷更不解了,“爷额娘一向叫爷老四,不叫爷名字,况且爷都成家立业了,今儿还被封爵了,额娘又怎会叫爷四阿哥。”
她举的这个例子真是举错了,李沐心里唏嘘,她怎想到德妃娘娘连自己儿子名字都不叫,当然,叫老四也是她表示亲密的称呼吧。
李沐有些心累,她仍旧认真道:“可是四爷,您叫婢妾一声闺名,婢妾会非常高兴的,会高兴得哪怕爷您一天不过来,婢妾心情一直都很好的。”
她期待的看向雍亲王,虽说这种仿佛赶进度的手段可能不太适合雍亲王这种慢热的性子,但她就需要刷好感啊,对上雍亲王时何必畏畏缩缩的。
她就是想每见一面就拉近一点关系!到雍亲王临终时要是还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她就当着雍亲王的面殉情,到时候这最后一点好感也能拉上来了吧。
雍亲王:……小格格越发胆大了。
若是让他的兄弟得知他得叫后院格格名字,怕是要嘲笑他整整一年,毕竟他们这些兄弟连自己的福晋都不叫名字的,只叫一个姓氏,要是让他破例,他今后肯定会明面上叫耿氏名字的。
因为他要是开口说耿氏名字,还作掩饰作甚,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说了。
因此雍亲王也是在犹豫这点,他觉得自己亲王的脸面有些拉不下来了,他本来想拒绝的,只是看着小格格期待的眼神,他好似拒绝不了了。
毕竟小格格确实是盼着他垂怜。
四爷瞧着李沐泛着柔情的眸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嗯?非得让爷叫你名字,不叫不行?”
四爷还真被她说动了!李沐心里高兴,别看四爷只是一句反问,可若是四爷不考虑这件事,还会主动提起?
“不行,婢妾就盼着爷能叫婢妾名字了。”先你来我往,等过段时日她再试试看能不能更进一步,看看她能不能叫四爷一声胤禛,要是一次不行,那就两次,试多了总行,这就相当于给自己一个任务指标,完美!
她趴在他怀里,“四爷,您叫婢妾名字,婢妾就高兴,婢妾一高兴,就给爷做出更多好吃的点心,这是独属于婢妾的心意,爷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她胡编乱造非得将四爷叫了她名字和四爷会高兴一事联系起来,她发现自己道理越说越通,也就越发理直气壮,到最后她都觉得自己来了底气能跟四爷叫板了。
耿氏太喜欢撒娇了。
胤禛迟疑的将手放在她背上,拍了拍,“行了,爷就叫你一声吧。”
他放低声音,沉沉道:“耿沐。”
“嗯?什么?”李沐抬头看向四爷,仍是撒娇,“四爷,您说话太小声了,婢妾听不见,您再叫一遍如何?婢妾这次一定能听见的。”
李沐期待的看着他。
这次四爷确实少了几分犹豫,他声音不大不小,沉稳之极,“耿沐。”
“好听!爷下次再这样叫婢妾吧,婢妾太高兴了。”李沐给力的夸奖,生怕他下次不敢说了。
胤禛抿了抿唇,这个格格实在是太大胆了。
但他好像没法子应付耿沐,他有些无奈道:“好了,高兴了吧,下来用膳吧,你等爷半天,应该早就饿了吧。”
“不饿,”李沐笑眯眯道,“毕竟四爷秀色可餐嘛,婢妾待会能不能给爷夹菜?”
胤禛俊脸猛地羞红,他似是有些被刺激过头了,“不行!”
“好吧。”李沐心里遗憾,那就下次再尝试了。
……
侧院,年氏有些不解,她这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四爷就去别的妾室院子里了,她听说耿氏在出月子后便接连来了几天独宠,她不比耿氏差吧。
她实在不明白了。
她身边的奴才劝她,“说不定四爷是想看看五阿哥了。”那耿氏出身不行,又是格格身份,她也想不出耿氏为何得宠的缘故,唯有生下四爷的五阿哥这件事值得她们主仆注意一点。
“你别糊弄我,五阿哥都养在福晋身下了,四爷去她那儿哪是为了五阿哥的。”
年氏气得饭都不想吃了。
奴才候在她身旁也不知说什么话来劝她了,毕竟这道理侧院的人都想不透啊。
一刻时后,就有奴才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她了。
“今儿四爷赏赐耿格格,今晚就去了耿格格院子里,那是因为耿格格特地在请安过后就去前院给四爷献礼了,四爷被她打动了便去耿格格那儿了。”
“一个格格能给四爷送什么好礼!”不是年氏看不起那些格格,而是事实本就如此,一个在前两年才生下阿哥的格格,也就在这两年才稍稍受到重视,就两年时间能让耿氏积攒多少财物,又如何能打动四爷。
年氏勉强平静下来,“罢了罢了,说不定四爷就看中了她送的礼,知道缘由如何就行了,之后我再想想办法。”既然耿氏赶在这个时候抢夺她恩宠,她今后就不必对耿氏客气了。
“主子,要不咱们也给四爷送礼?”奴才眼珠子溜溜转,兴高采烈道出自己想法。
年氏挥手,“没必要,以我的家世,四爷不会冷落我的。”也就让耿氏夺得一次先机罢了。
而且她送的礼都是四爷有的,四爷肯定见怪不怪了,她又不知耿氏送了什么,这还不如不送。
“主子说得对。”奴才吹捧道。
年氏沉思道,这后院也就一个李侧福晋能稍稍让她注意几分,无子又无宠的福晋用不着她操心,至于那两个生下阿哥的格格就更不用她操心了,耿氏也就得意这一晚,侧福晋之位已经满了,耿氏再得意也是相当于通房丫鬟的地位。
她要是太在意耿氏就是给自己难看。
而李氏没有家世,只有一双儿女,儿子女儿都是已长成的模样,女儿还出嫁了,剩下就一个可以充当四爷长子的弘时阿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生下一个孩子……
没过多久,在李沐诚心诚意刷好感时,年氏也找准了自己目标,整日想让四爷到她房里。
只是四爷这会儿忙着朝廷之事,鲜少有进出后院的时候,年氏想要将四爷留在自己房里就是件难事了,而李沐不强求四爷夜里留在她房里,毕竟她的目的是刷好感,在白天刷好感也行的,又不是一定得要将人留在房里过夜才能刷。
因此李沐是整天给四爷做不同味道的点心,嘘寒问暖的,连苏培盛的好感也一块刷了,这导致四爷在她面前越发好说话了,而李沐也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毕竟刷好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连起来才行。
做任务自然得不辞劳苦。
而年氏那儿,在没法留下四爷过夜后,只得发闷气,而李氏还特地在她面前显示四爷有多看重她儿子,直将弘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年氏:……好气,但是又不能在李氏面前输掉气场!
她挺起胸膛,再一次出声讽刺李氏,“三阿哥被妹妹说得文武双全,怎么就不见三阿哥被四爷立为世子爷。”
她这话直让李氏僵住了,李氏神色不善道:“这种事自然是由四爷定下的。”
哪怕她再想让弘时当世子,她都不能让这种话传到四爷耳中。
“哦,所以妹妹将三阿哥说的这般厉害,原来不过如此。”年氏详作羞涩,冷冷道。
“年氏你!”李侧福晋再一次被气着了,她仍旧目光不善的看着年氏。
年氏懒得在正院这里跟李氏斗嘴了,她起身向福晋告退后,便回了自己侧院。
而不久,李侧福晋也向福晋告退。
她们今儿是依规矩过来给福晋请安的,但都闹了个不快,便只能离场了。
李沐熟悉极了这一幕,毕竟几乎每天都会在她面前上演,因此等两人走后,李沐就陪已经会爬的弘昼玩,这孩子讨人喜欢极了,对着李沐含含糊糊道:“额、额额!”
“真乖!”她抬头看向福晋,“福晋,婢妾这就将弘昼抱走了。”毕竟已经到了半个月期限。
福晋点了点头,“你去吧。”
“婢妾多谢福晋。”李沐将白白胖胖的弘昼抱在怀里,一路上不断亲着,弘昼也反亲回去,可爱极了。
福晋笑道,“耿氏真容易满足。”哪怕只能每半个月才能养弘昼一天。
周嬷嬷挺满意耿格格不越矩的态度,她难得为耿格格说了一句话,“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教养好。”
……
侧院,李氏垂下眸子,“可有打听到了?”
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如她想的那样。
太监点了点头,“主子,如您猜想的那样,年侧福晋有孕了!”
“果然如此。”她长长突出一口气,算算时间,年氏这算是洞房喜了。
她这几日瞧着年氏状态不太对劲,心里便起了怀疑,便算着年氏来月事的日子,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年氏还没来月事,估计年氏那边以为自己是水土不服,暂时还没适应雍王府的日子吧。
“在进府时,我瞧见她那身子就不是康健的,她还不是进了宫选秀的秀女,若是她进宫了,别说是赐给四爷当侧福晋,就连寻常人家都嫁不得吧。”
李侧福晋不乏恶意的猜想,不同于她们这些包衣出身的妾室,年侧福晋是正儿八经的汉军旗贵女,这等身份的女子都要进宫大选的,只是年侧福晋好运一点,在正式选秀前被赐给四爷做侧福晋,不然就以她这身子,进了宫被审查,怎么可能赐给四爷做侧福晋。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年氏身子不好,侧院总是被药味围着,她兴许不用多动手,就能让年氏的孩子没了,让后院格格生下孩子没问题,可要是让同为侧福晋的年氏也一样生下孩子,就对不住她那双孩子了。
她的弘时可是要当世子爷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年氏有孩子。
“侧福晋,奴才倒是有个法子。”那奴才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李氏瞥了一眼那个奴才,轻声道。
“既然年侧福晋身子不好,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用着极补身子但容易小产的药,”奴才神神秘秘道:“奴才听说有些药是能补身子的,但孕妇用了就是败了身子!极有可能保不住孩子。”
李氏陷入深思,这话有道理,只是年氏现在喝的药是她在出嫁前抓的方子,要是让年氏换了种药,那必定得让府医诊脉重新抓药才行,只是这样一来,年氏就得知自己怀上身孕了,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只是是药三分毒,不若让年氏在喝着补身子的药时再做些什么,要是知道年氏那药方子就行了……
李氏很快就想到一个行得通的计划了。
“来人!”
……
李沐回屋了,将白白胖胖的弘昼放在床上。
“弘昼,这儿好不好玩啊。”李沐亲了一口弘昼,笑眯眯将他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抓着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