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看来咱们小王弟还活着。”塞尼德大手振奋,快步走到舵前,揽着狼人船长的肩膀,“快快快,往东边走,赶紧把那小子捡走,咱好回王城,美人儿们还在等本王呢。”
船长应是。
其实此时距离黑狼所在的岛,还有近乎20公里。
可海风助力,加之狼恐怖的嗅觉,这点距离,根本瞒不过。
伊西斯长相英气,娥眉一松,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稍稍落地,“路西法那小子,命真大,听说人族给他灌了硝酸银,法力应该是费了。”
“怕什么,他给王兄挡那一下才被人族活捉,还怕回王城后王兄不罩着他?”塞尼德唇角扬笑,“何况做小狼多好,他年岁也小,连成年礼都要过几年再说,有的是时间恢复法力。”
伊西斯叹口气,“说的也是——这里还有别的狼群的味道。”
塞尼德应了一声,“还有人族的气味,还有……精液?”
他大骇,“这小子不会跟别的族群母狼交配吧?这可使不得,快快快,船长你快点开!”更茤鼱綵恏呅在℗o₁₈bs.⒞o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是是是,船屁股都快要着火了,亲王。”狼族的船长应道。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循着气味去找流落在外的王弟,刚一下船,就扫见礁石上堆迭的森森白骨——那是黑狼吃剩下的人鱼骨头。
“臭小子饭量挺大。”知道他还活着,塞尼德心情不错。
能吃能睡,他就放心了。
嗯?这小混球是靠吃鲛人恢复法力么?这是什么古早的法子……为什么不自己修炼?
两匹黑狼在雪地里飞速奔跑着,脚步矫捷,狼瞳泛着幽幽绿光,很快便跑到了小木屋跟前。
灰狼们惊觉地起身,迎在门外,冲入侵者龇起了狼牙。
伊西斯是个公主脾气,狼毫竖立,就打算把这群低阶草狼一把子全要死,却被塞尼德拦下,只见他又化作人形,衣冠楚楚地摇着骨扇,“六妹妹别动怒,这些好歹是七弟的狼,咱们不好杀了,七弟~四哥来接你回家了~快些出来~~”
黑狼早觉察到两抹气味不同的野狼,可怀里尚且昏了个少女,他还没交合完,狼结涨大着,卡在她体内拔不出来。
黑狼给女孩裹了个毯子,就那么抱着她走出了门外,性器尚且相连,浑浊的精液与淋漓的爱液,顺着他的大腿不住地往下滑。
他推开门,门外风雪簌簌,站了两个人类模样的野狼。
他认出那是狼,人类的味道没有那么骚。
少年眸色寒凉,一脸戒备,“什么人?”
伊西斯瞧见他那两只收不回去的狼耳朵,还有腿边垂着的狼尾巴,就知道他法力没恢复好,蹙着眉头轻啧一声。
香味扑鼻,白丁香的清甜混着人族少女的淡淡幽香,还有澄澈淫水的气味,惹得塞尼德揉了揉狼鼻子,“你小子是在开玩笑?路西法,你怎么不认得狼了?”
黑狼没有回应,只森冷地睇着来者,那是看入侵者的幽冷眼神。
塞尼德:qaq
两米多高的大男人突然红了眼睛,泪水在狼眼里打转,他哭天抢地地啪啪拍着骨扇,悲怆嚎啕:“哎呦呦我的好弟弟啊!你从小到大可没用那种眼神看过哥哥!我那软糯可爱的小七呢!我那么大一只小七呢!呜呜呜小七快回来啊!”
黑狼:“……”
伊西斯抬手捂脸,默默远离他数步。
“呐呐呐,”公主殿下蹙眉指着他脚上胡乱缠着的黑色十字,“你脚上缠着的,就是咱们狼王室的族徽,你这小子,好好的项链缠脚上做什么?”
黑狼嫌弃的冷睇着唠叨的伊西斯,“不认识,快滚。”
“嗨你这小兔崽子……”公主殿下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刚要教训弟弟,就又被温柔那挂的塞尼德拦住了,“王弟,跟我回去吧,狼王兄还在等你呢,啧,你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多久,不想知道怎么破解?跟哥哥回家,哥哥给你喝圣水,咱们把血液里的银清了,届时你想变啥变啥。”
但黑狼已经在这和人族女孩交配了,他已经跟她结契,就不会轻易更改栖息地,何况这两人他实在不记得,也没兴趣听他们胡言乱语。
伊西斯瞧见他小腿上成股的精液与淫水,瞥了眼他身前抱着那一团,严严实实用毯子裹住,没露出半点身子的人类少女,“你竟然跟人族交合……”
她有点不可思议,他明明还是个狼崽子,都没成年,就开始玩女人了?
“路西法。”塞尼德唤了他一声。
黑狼听见这名字,显然一怔。
可他并没有多少记忆,他全部狼生,只有和沉佳仪相伴的这一年。
“路西法,跟哥哥回去,你的仗还没打完,你的兄弟同族还在等你,要是喜欢人族女子,王城里千百女奴供你挑选。”塞尼德苦口婆心,狼人对待外族凶残,但对同族简直好的没话说。
“她不是女奴。”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黑狼突然道,“她是我妻子。”
兄妹俩瞬间石化,人族,在他们的认知中,与豢养的鸡鸭鱼肉没有区别,只不过更聪明些,可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狼族的玩物,只不过是个“东西”,而妻子,对于狼族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
“胡闹!”就连向来好脾气的塞尼德也冷下了脸,“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老子今天就让你小子长长记性!”
说着,嗖得闪身就朝黑狼杀去。
狼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敏锐的嗅觉,骇人的听觉,强壮的体魄,以及火光电石般的移动速度。
黑狼单手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足尖一点,刹那窜出老远,他抬手,锋利的爪子倏忽划过几道凌厉的白光。
狼族内部秩序井然,等级森严,很少斗殴,更别提小七是兄弟姐妹都宠着的孩子。
塞尼德的脸颊上被划出几道口子,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轻啧一声,拂过自己的脸颊,眼底浮起一丝冷怒,“臭小子,别逼爷跟你抢女人!”
·
沉佳仪醒来时,浑身的酸痛绵软也跟着醒来了。
她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身子被人紧紧搂着,额头抵着少年的胸膛,她蚕蛹似的蠕动两下。
黑狼醒了,抱着她的手臂又勒紧几分,朦胧喃道:“佳仪,早,爱你姐姐。”
沉佳仪听懂了,被他这问候噎得一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周遭缱绻着桂子的香味,她瞧着实木拼接的天花板,错愕地支起身子,环顾一圈,发现这好像……是船里的房间,屋子轻轻摇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奢侈品也跟着轻轻摇晃,那一大堆镂花的瓷瓶,掐丝的金器,橡木黄花梨的家具,轻纱幔帐,华堂美器……光彩熠熠。
“我靠,这是哪,嗯?”她才睡醒,一脸懵,使劲掐了黑狼一把,黑狼冷嘶一口凉气,“痛!”
“那应该不是在做梦,”她声音微哑,酥酥软软,“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
黑狼阖上了眸子,逃避现实,“船舱,我们现在是俘虏。”
“啊??”她大骇,就要翻身下床,却被黑狼自身后一把抱住,“别乱走,待在我身边,这船上全是狼。”
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故事吗?
沉佳仪发现自己身上半寸料子也没有,不由窘迫,拉了拉被角,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为什么?”
黑狼麻麻的:“昨晚有两只狼人找我打架,要把我绑回去,我不肯,但没打过,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姑娘皱了皱眸子,小手指指着自己鼻尖,“那为什么把我也给带上了?”
拜托,她是无辜的呀!
黑狼嘴角一抽,“当时……那东西拔不出来,狼人抢着你,我就被拉过来了。”
沉佳仪:“……”
黑狼忽而笑笑,难掩眉宇间灿若晨光的少年气,“你怎么突然能听懂我说话了?”
沉佳仪正emo,emo得一塌糊涂,她叹口气,“突然就能听懂了,正好,我们聊聊。”
黑狼抖了抖耳朵。
漂亮的猫瞳凝视着他,平心而论,按照人族的审美,他长得还不赖,骨相优越,眉眼矜贵,深邃俊朗。
不过她第一句话就很不礼貌:“你是什么呀?妖怪?狼妖?”
黑狼咧嘴,露出嘴角尖利的犬齿,好像一对小虎牙,“我是wolfwere。”
wolfwere,古撒克逊语中的狼人。
狼人也分支派,有的是由狼化人,本身就是狼。
还有一支名叫werewolf,是人被野狼咬伤,感染成了不狼不人的东西。
were,就是古语里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小黑?”她又问。
少年懒懒地靠在软垫上,眉眼慵懒,黑色的短发乱的像个鸡窝,“他们说,我叫路西法,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
沉佳仪朝他撒气,抬起他的胳膊狠咬一口,“说!你为什么缠着我?我是人!是人!我不是狼!”
兔子的牙口都比她好,狼人皮肤的防御能力很好,她咬这一下,就跟亲一下没什么差别,路西法闻言,问了个更欠揍的问题,“那你是想变成狼人?我咬你一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