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心中起了一丝惊慌,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笑嘻嘻的老光头修为远在她之上。
“这位女施主,何须要伤害如此多的性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让老衲给你诵经解惑可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怪道和尚秋道子。
“黑雾”不管三七二十一,黑色暗雾一阵翻滚涌动,数千道漆黑雾丝向秋道子纠缠,像一朵漂亮的黑色烟花。
秋道子面色从容,隆起袍袖,如风鼓动撑起个衣筒,包罗万象,好似能把五湖天地收拢其中。
数千道雾丝全部被收纳进里面,一阵屁声闷响后飘露出缕缕黑烟,又陷入了平静。
“黑雾”难以置信,胆怯地后退了半步。
秋道子还是噙着笑意:“女施主,听老衲一句,世间功法何其多也,何必要执念如此歹毒的修炼之法呢?他们也都是有家室有亲人的人,你何故将他们置于死地呢?”
“哼1黑雾中终于有了这一丝冷哼动静。裹着浓雾迅疾朝破衣和尚而去,手臂伸出制取秋道子的双眼可谓阴狠之极。
秋道子目中寒星闪现,一只手看似缓慢却稳稳的紧紧扣装黑雾”手腕,“女施主,既然你执迷不悟,老衲便大发慈悲超度了你1
说着手上衣袖迎风而展竟变得丈高,把“黑雾”完全笼罩吞没,还不算完,数道佛光法咒围绕其外急速转动,形成一片金色光芒帐幕。
“啊1袖中“黑雾”传来尖锐的凄惨喊叫,也不愿求情。
突然,袖子一瘪,秋道子八字胡轻轻撇起,“不好1
衣袖又瞬间涨大,比刚才还要大出两丈,就像一栋小布屋一样。
接着一束灵息“砰”的剧烈爆炸,冲破出一人大小的出口,“黑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出,化成一股黑烟融入了茫茫黑暗。
“嗤……”
硕大的布袖如漏了气的气囊,眨眼间恢复了原状。
“咦……”秋道子诧异的收回金光,抬起手臂,麻布衣上一个拳头大的破洞,而衣袍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密术1秋道子笑道,“也是你命不该绝,老衲也只能帮你到这了。现在缘数已到,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抓住就是三世福缘,抓不住就是万劫不复,唉……”
黑夜降临时,没有人能够把一角阳光继续保留。就像紧密指缝中细沙攥得再紧依旧散落一样,十天的时间眨眼而逝。
……
“不可能吧,镇陵妖果的细枝留在我的玄顶之中?还被我的灵元完全消耗了?”听丫头讲完一切后,吴忧诧异道。
丫头点点头,她现在也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类竟然能够汲取妖息,之前从来没有过此类事情的发生,吴忧这可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开了先河。
吴忧可思议地环视了遍周身,问道:“没有什么变化啊?”
“废话,你才不过是吞噬了一小节的镇陵妖果的枝条,你还想看出什么变化来啊,不过你如果能够将那两颗果子随便挑一颗给完全吸收了,聚顶九品还不是小意思,运气好的话数不定还能突破到聚顶八品呢。”丫头阳腔怪调说道。
吴忧一阵向往,又掏出那两颗红果:“真的?”
丫头怒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你灵元无法盛装下这么大的妖息直接爆体而亡,身体碎的连渣都不剩!我说什么你还真信什么啊,你个笨蛋1
吴忧笑道:“对啊,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会爆体我也信,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希望你能没事。”
“丫头,谢谢你守了这么久。”
“谁守你了,我,我在这也去不了别的地方,灵元里面又太闷,我就出来透气顺便看好你而已,不然这没人的地儿你如果出个什么意外我也没有别的人眩还有,那两颗果子你留着吧,本小姐都吃腻了。”丫头本来是有些生气吴忧不问候这几日的辛苦,但现在听到这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前言不搭后语。
吴忧则看着丫头迥异的模样偷笑不已。
忽然又想起十几天前的事情,问道:“丫头,你们这个地方有释迦牟尼?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同样叫做“释迦牟尼”,同样被尊为“佛祖如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本来就是一个,
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但如果说是同一个的话到底是这个世界传到原来世界,还是由原来的世界传到这里?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个世界空间是互通的,而秋道子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想到这儿那个长相穿着十分搞笑的和尚犹如就在眼前,吴忧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问这个干嘛?”丫头想了一阵道:“我只知道释迦牟尼出现在万年天劫之后,但这其他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对你们人族的佛学之说了解很少,不过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那个不能说话的女孩儿。”
“百里明月?”吴忧认识的女孩本来就只有那么几个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加上不能说话,吴忧立马脱口而出。
丫头点头肯定道:“那个女孩脖子上就带着一串佛珠,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想必或多或少都会比我知道得多。”
吴忧默默记下,算了一下日子,天气已经渐渐入冬,“小岁典”也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熟悉磨合一下异变之后的灵元。
说来也怪,灵元发生变化后,有太多吴忧不知道或说是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最搞不明白的还是那化作金光的五爪金龙,看来回到乌蒙书院后有必要去“藏书院”察找一下。
还有木甲术和制造符咒,这两样可是以后自己最大的资本,所以说要赶紧提上日程。
“喂!笨蛋,你小岁典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吴忧坚定道。不但要去,而且要拔得头筹!
“那这个给你1丫头在灵元中翻了一会儿丢出一物。
吴忧瞬间两眼放光。
甲器!!!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约一米长的长条方盒,通体青铜所制,各角均镶有雕花金镂。盒上没有过多修饰,只有一圈古老符文和一朵花的图案,丝毫不显怪异反倒给人以古朴大气沧桑悠久的感觉。
“这是……”
丫头曼声解释:“这甲器是我十岁时候,我父亲一个朋友送的,表面是机关甲器,实则是一件真正的木甲甲器,所以伪装之下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而父亲的那个朋友告诉我,那朵花,叫彼岸花1
彼岸花?这个世界也有?不过想想这里低从民风住宅,高到佛家如来都与曾经世界的古代无异,相同名字的花朵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最关键的是丫头话中所说的真正木甲,光这一点都够吴忧高兴地飞上天了。
吴忧凑近观看,只见方盒上面一角刻着两个指头大的妖文,印记浅显,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难以发觉。
丫头也发现了吴忧所看之处,说道:“守护,这两个字意为‘守护’。”
那应该是他父亲对他的一种守护吧,吴忧这样想来。
“那是这甲器的名字?”吴忧问道。
“不是,这只甲器的名字,叫做——青棺1
吴忧愣住,他没想到这大气的甲器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而他也没想到,许多年后,他还为此物操着一笔流利的“蚯蚓字”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首藏头打油诗——
天道既成何所感,
作荒三径几时归。
青灵若到梦中去,
棺似符愚闲处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