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tv出来,初春的夜风凉凉的,吹在身体正发热的梁陈身上,感觉很舒服。她脑子还算清醒,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整个人软下来,如果不是梁宋抱着她,恐怕她就直接躺地上了。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搂住梁宋的脖子。她顿时后悔刚才对梁宋说不用他管了。
梁宋在路边等了几分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
密闭的空间有点闷,头很晕,很想睡觉。
路程走了一半,梁陈哼哼唧唧,直往梁宋身上贴。
“好冷,阿宋,抱抱我。”
梁宋叹了口气,脱下大衣给她盖上,伸手揽住她。
怀里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嘴里咕哝说了一句,“好暖和,阿宋,你心跳好快啊。”
然后,她嘿嘿傻笑起来。
一直到家,梁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得不行。
打开门,梁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抱着女儿回来,吓了一跳。
“这是怎们了?”
“爸,姐姐没事,只是喝了点酒。”
“嘘——”,梁父压低声音,“下次别这样了,赶紧进屋吧,别被你妈……”
话没说完,梁母就出现了,“在说什么?”
看清形势,梁母的脸当即就冷下来了,“这么晚才回家,还喝了酒,把她放下来,像什么样子?”
梁母伸手要去拽梁陈,被梁宋后退一步躲过了。
“小小年纪就出去鬼混,还要你收拾烂摊子。今天非要她长长记性。乖乖,你先回屋,以后离梁陈远点,免得带坏你。”
“妈,姐姐她很好,你不要有偏见,今天是何与川生日。姐姐她只是没喝过酒,不小心。”,梁宋忍不住为梁陈辩解。
“呵呵。”,梁陈突然出声,讽刺道:“说得对,我就是坏姐姐,梁宋你离我远一点。放我下来。”
“姐姐。”,梁宋放下她,虚扶着,怕她摔倒。
梁陈挣扎着离开梁宋的怀抱,颤颤巍巍地后退,情绪渐趋崩溃,吼道:“我是坏姐姐,我是坏姐姐,我这么坏,为什么当初不把我掐死,为什么要把我养大?”
明明不想哭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滴落。
梁陈转身抹了把脸,扶着墙壁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如果今天是梁宋喝醉了,梁母肯定会心疼不已,斥责她为什么没有看护好他。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恨乌及乌,讨厌梁宋。
如果可以的话,梁陈真的想立刻断绝母女关系,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家。
好在离高考很近了。再忍几十天,她就自由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头重脚轻,想吐,以后再也不喝了。
梁陈身心俱疲,摸索着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门外传来梁宋的声音,带着焦急担忧,“姐姐,你还好吗?让我看看你,就看一眼。求你。”
梁陈蒙住头,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没多久,门口的声音消失,梁陈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抵抗不住困意,渐渐进入睡眠。
另一边,梁宋完全不顾身后跟着苦口婆心劝他的母亲,几乎翻遍了整个家,才找到房间门锁的备用钥匙。
他实在放心不下,必须确认她安然才行。
梁宋轻轻打开门,凭着手机发出的微光来到床头,按亮了小灯。
暖黄的光倾泻下来,只见床上被子的突起。
脑袋遮得严严实实,腿露在外面,脚上鞋也没脱。
他慢慢掀开被子,折了一下,露出她的脸,让呼吸更加顺畅。
又起身去床尾给她脱了鞋,把人稍稍摆正,盖好被子。
之后又去卫生间洗了手,用温水打湿毛巾,给梁陈擦了脸和手。
他半蹲在床头观察了一会儿,见她睡容平和,终放下心,最后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以防她半夜醒来口渴。
许久没有牵她的手,他在心里说了对不起,与她十指相扣,又贴了贴脸,放回去之前,情不自禁,克制地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做完这一切,梁宋轻手轻脚离开。
主卧的母亲似乎还在伤心,父亲在一旁劝她,但收效甚微。
梁宋站在客厅,捏了捏眉心,斟酌着措辞,如何既能安抚母亲,又能让她对姐姐宽和一点。两边都是最亲的人,他只希望这个家能和睦。
仅仅一个梁陈就已经让他疲于应对了,不敢放纵,又不想疏远。和姐姐相处的距离,不好把握,一不留神,就会被她趁虚而入。明明很享受她的靠近,可是又要装出一副理智冷静的样子。身体和灵魂几欲分离。灵魂叫嚣着放肆去爱,人生一世,难得相爱;而身体却牢牢被名为道德伦理的绳索捆住,绝不许越雷池半步。最近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这根绳索的力量越来越弱了,却不知道该怎样加固。
如今再加上母亲,可谓是心力交瘁。
经过梁宋的开导,梁母最终理解梁陈高三压力大,需要释放,不再追究今晚的事,并且高考前都不再管束她。代价是要梁宋去参加周日的家庭聚会。
梁宋是她创造出的最优秀的作品,怎能一直待在家里明珠蒙尘。她需要从亲朋好友地夸赞艳羡里,确信自己追生儿子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看,不是我重男轻女,儿子就是比女儿懂事听话。
苏婉不想承认,她被女儿之前的话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