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美强] 作者: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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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凉剑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其掌门赫青芳更是个连咳嗽一声都能够震荡武林的厉害角色,他的寿宴排场自然是极其宏大,别管是大门派小家族,只要自诩为正义之士,几乎悉数到场。
平凉剑派的弟子们看着鱼贯而出的宾客们,各个神经紧张,毕竟这里大人物众多,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乐子可就大了,况且如果这种时候敌对势力来找麻烦的话,不就是所谓的一锅端吗?
所以虽然到场的人很多,但大家神情也都没有完全放松,倒是井然有序,并不混乱。
逄婵更是忙的脚不点地,哪还有空管闫鸣岐。男人也乐得清闲,自己慢慢走在剑派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突然,他的视线被前方人群中的一个身影牢牢占据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利落的梳成了髻,背后背了一柄半人长的大刀,让他本来就不健壮的身形显得更加瘦削。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男人转头看了过来——那是一张十分端正的脸,端正到有些普通,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基本上不见过三次面便很难记住的面容。
但闫鸣岐的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他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牵动自己所有心神的人,就算是变了模样,改了声音,他依然能第一眼认出他来。
而那人也不禁用惊讶的眸子瞪着他。
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孽缘?慕君庭也是有些束手无策了,虽说他觉得以闫鸣岐以往爱凑热闹的性格来看,这次说不定会来,但茫茫人海,自己还易了容,两个人相遇的几率实在太低。但没想到他们真的遇见了不说,闫鸣岐竟然还能一眼认出他来,这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慕君庭性格温润善良,他的好友比起闫鸣岐来只多不少,而在武林上素有“千面万化”之称的顾盼理就是其中之一,这张假面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慕君庭还服用了他的独门秘方,声音变得低沉许多,不止如此,他更是用上了以前从“无骨蛇”絮芳学来的软骨功,改变了身形。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从镜子里认出来,自然怎么都想不透闫鸣岐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说话时的抑扬顿挫、客套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愈时微皱的眉头、还有等等等等谁都不会注意的小动作,在这么多年间早就被闫鸣岐铭记在心。
慕君庭只冲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显示出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好在闫鸣岐也只是看了他一小会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后就向相反方向离去,并没有让其他人注意到。
他认出慕君庭现在穿着的是绝刀门的弟子服,难道……是绝刀门有什么问题?
用余光看见闫鸣岐已经离开,慕君庭偷偷松了口气,对待心魔一般的闫鸣岐,其实他这六年在石室里已经训练的小有成效,若不是那天相见实在太过意外,恐怕他也不会那么失态。
但是……果然,鸣岐的状态让人十分在意,他变得消瘦不少,也沧桑不少,还有那头银发……他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还有三花粉的毒,那天走的匆忙,甚至连这件事都没有机会问起,可他现在也是断然无法直接去问闫鸣岐,看样子也只能从他身边的逄婵那里想办法了……
一想到这个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的闫鸣岐,传说中的舜慕仙人便也变得有几分婆妈,但他也是厉害,明明心思早已跑的这么远,偏偏明面上还能和那些绝刀门弟子谈笑风生,让人完全看不出端倪。
第三十五章
虽然卫汉出身醒孽楼,但为人确实一诺千金,他曾说过会帮闫鸣岐解去三花粉的毒,就一定会做到,所以照理说慕君庭并不应该担心。
可偏偏他就是坐立难安,只要一想到闫鸣岐那灰色的发还有憔悴的神情,他的心头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样,想不在意都不行。
“裴航,你怎么躲到这来了,真是让我好找。”来人是绝刀门的一个弟子,和慕君庭一样穿着黑色劲服,他看着现在化身为“裴航”的青年,颇为不满。刚才碧霞山庄差人来请门主一晤,不知是要商讨什么要事,门主只打算带三个弟子前去,可除了一向稳重的大师兄和天姿聪颖的二师兄,竟还有这个平平无奇的裴航,他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说来也奇怪,裴航原本只是个外门弟子,一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偏偏在半个月前,门主突然对他青眼有加,似乎颇为器重,让他的地位也因此扶摇直上,也让不少弟子暗自产生嫉恨之心。
慕君庭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眼里的嫉妒?但这人不过只是一个低级弟子,又何苦与他们一般见识。倒是对方带来的消息不错,也正是他计划的一环,于是他点点头道:“有劳师兄了。”
他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特别惹人气恼,那弟子反正已经完成任务,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也不愿和他同行,兀自离去了。
慕君庭不以为意,其实以他为人处世的能力,就算易容成天下难见的丑八怪,但只要他想,照样能让绝刀门上下对他礼遇有加、推崇备至。
但他实在不想。
不再披着“极瞈道人”的外衣,没有了玄清观大弟子的身份,他终于可以自在一些,就好像以前只有在闫鸣岐面前的时候,他才能如此轻松。
他闲庭信步,慢悠悠的往绝刀门所在的客居院落走去,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出现,门主就绝对不敢先行去找董元基,因此十分从容。
“……咦?”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一矮身就躲到一处树后,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人。
来人正是他的师父,邵玄芝,而他的目标则是……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友人。
那男人此时正吊儿郎当的坐在树下假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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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怕是运气不佳,不然怎会出门就遇到你这个煞星?我还以为……某人有点廉耻的话,就早该羞愧自尽了。”明明是邵玄芝主动搭话,脸上也带着微笑,但内容却是完全相反的恶毒,最后几个字更是带着难解的恨意。
“我道是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原来是你这个娘娘腔。”闫鸣岐也微微睁开眼看向他,他打小就是个市井流氓,之前只是因为慕君庭才一直对邵玄芝充满敬畏,但此时知道君庭未死,本就憋着一口气的他在面对邵玄芝时终于不再掩饰本性,道:“怎么,不留在观内抱着你大徒弟的牌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竟然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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