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80后情感实录 作者:九夜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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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联欢会进行到一半,陈寻招呼方茴走出了教室。他们出去的时候乔燃正在班里唱花儿乐队的《静止》,他一边唱“多希望有人来陪我,度过末日”一边看着方茴跟陈寻往外走。方茴回头冲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比了个很傻的v字。
陈寻带着方茴一前一后的下了半层楼,在人少的楼梯拐角停住,方茴问他:“怎么了?”
“咱们出去溜达一圈吧。”陈寻说。
“啊?去哪儿啊?”
“就出去随便转转呗!迎接千禧年,外面都弄得挺漂亮的。”
“来得及么?回来还得换衣服,一会就集合去世纪坛了,可别晚了。”方茴看看表说。
“来得及,也不去多远,走吧走吧!”
陈寻系好了羽绒服拉锁,先下了几个台阶,方茴跟着他也跑下去了。
一走出校门两个人就兴奋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一起惬意的压过马路,平日里总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间居多,因而在1999年的最后一玩会儿。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多丰富多彩的网络生活,拨号也挺费劲的,充其量去聊。他的动作干净利索,旁边的人们不禁都鼓起了掌,林嘉茉满脸欣喜,内心里也暗暗叫了声好。
最终赵烨五球全中,老板把那个带公牛队标志的篮球拿给了他,不情不愿的说:“哥们儿,你是专业的吧?多来几个你这样的,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陈寻在一旁笑了笑说:“您放心,像他这种技术水平,估计您这几,而那个后卫收势不及,手招呼在了陈寻身上,陈寻就像片叶子一样,落在了地上。
方茴觉得脚下的场地颤了颤,她的心也紧跟着颤了颤。耳边传来了赵烨“bsp;/>你大爷的!下手太黑了!”的怒骂声,场内苏凯和对方球员互相推桑了起来,场边的观众一片惊呼。这些对方茴来说就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她的眼里只有场中间那个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的人,她急匆匆的推开身边的人,不管不顾的向场中间跑去。
陈寻仰躺在地上,他本来试着翻身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干脆就踏实的躺着了。他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看着方茴含着泪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笑着说:“球进了吗?”
“进了。”方茴蹲在他身边,吸了吸鼻子说。
“怎么样?没骗你吧?这三分够名留青史了吧?”陈寻松了口气说。
“嗯……”
“哭什么啊,又不是没进!”
“没哭……”
“眼泪都掉我身上了……”
“疼么?”
“不疼……有点……”
“到底疼不疼啊?”方茴眼睛还红着,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刚才不疼,看见你就开始疼了……”
“讨厌!那我走了!”
“别别别!不闹了……我说……拉我一把……我好像真没劲起来了。”陈寻向方茴伸出手说。
方茴握住了他的手,和旁边的队员一块把陈寻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路将他扶下场。
“这回可让大家都看见了。”陈寻望了望四周,低声说。
“是啊……”方茴红着脸,叹了口气。
“可是看见你跑过来我特高兴。”陈寻笑着说,“真的,我躺地上的时候第一个想的是球,第二个想的就是你。”
方茴低下头笑了,偷偷攥了一下他的手。
陈寻最终没能坚持完整场比赛而提前下了场,但是f中却一直把这一分的优势守到了最后,昂首挺进了耐克杯高中男子篮球联赛的总决赛。哨响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了惊随便吃随便点,他来买单。对于吃惯了雨花餐厅g" />保**丁的队员们,这简直就是国家队待遇了,一个个嘴甜的不得了,纷纷说,得冠军就是好啊就是好,教练涨工资,他们吃东坡,把教练弄得哭笑不得。
席间苏凯格外的兴奋,轮着敬队员们酒,敞开了喝了个够。别人都觉着他是太高兴了,林嘉茉却看着不对劲,再怎么高兴都用不着喝这么猛,就跟自己灌自己似的。
过了一会,在大家都高兴的聊着吹着显摆着的时候,苏凯一个人走了出去。林嘉茉看得仔细,等过了十分钟,见他还没回来,就趁着没人注意也出去了。她走到门口,看见苏凯坐在台阶下面,默默的望着大街。林嘉茉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挨着他坐下来说:“怎么偷偷跑出来了?吐拉?”
“没有!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怂啊?我是出来坐会儿。”苏凯笑了笑说,“你呢,怎么出来了?”
“我……我也出来坐会儿。”林嘉茉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
“话说回来,要真的醉了吐了也就好了。”苏凯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啊?”林嘉茉疑惑的说。
“没事,我就是觉得今。
“你到底怎么了?”林嘉茉侧过身,直直的看着他问。
“今和磁带都是因为想和你说话才故意不给你的……从我认识你起,我就喜欢你了,一直很喜欢……”
林嘉茉突然扑过去的力量让苏凯的身体禁不住磕在了台阶上,疼痛感让他逐渐清醒,他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孩,还是慢慢推开了她。
“嘉茉,我真没想到是你,谢谢你,谢谢你对我那么好。但是我答应了要等郑雪回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想等等看。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傻,可能我就是很傻。可是我还是想等她,人要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做点傻事,以后还什么时候做啊!我宁愿以后因为等了她而后悔,也不愿意因为没等她而后悔。嘉茉,你是个好女孩,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善良,最好的女孩。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以前是以后也是,妹妹,你也等等吧,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孩陪着你的,我,不行。”
林嘉茉怔怔的看着他,她美丽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了泪水,继而她又扑到他怀里号啕大哭,而这次,苏凯没有推开她。
他抱着林嘉茉抬起头望向下来!我在旁边等着你!”方茴叮嘱了两句。
“下来?不能够!那多丢人啊!你擎好吧!”陈寻骄傲的说。
方茴笑了笑,站在了跑道边。比赛过程中她一直盯着陈寻,不知不觉地竟然围着跑道走了一圈,陈寻跑了一千五米,她走了八百米。虽然没能拿到名次,但是陈寻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看着他到达终点,方茴才走上了观众台。
林嘉茉见她走来,忙把手里的纸笔塞过去,一脸不满地说:“唉哟,你可算回来了!快点写两篇通讯稿吧!我是彻底没词了,什么英姿飒爽、朝气蓬勃、勇猛拼搏、体育万岁我都写了,差点没写上龙马j" />神!你说说,咱俩到底谁是宣传委员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陪陈寻跑一千五去了。”方茴忙道歉说。
“看见啦!”林嘉茉白了她一眼,“不是我说,我觉得你喜欢人的方式真的很蠢!他跑他的步,你围着bsp;/>场转圈干吗啊?”
“我……我就是看看……”方茴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在纸上胡乱写了起来。
“你悠着点,别把高二一班通讯稿写成陈寻同学专稿!”林嘉茉继续挤兑她。
“你讨厌!”方茴挥起手拍过去,林嘉茉笑着躲开,不小心撞着了身后的赵烨。
此时赵烨胳膊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但还用夹板甲着,白色绷带挂在脖子上,样子终究有些狼狈。两人对视了一下又慌忙躲开,仿佛碰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很默契的一左一右各自走远,躲闪竟然已经成习惯。
林嘉茉绕到方茴身后坐了下来,她单手支着下巴,遥遥望向赛场,轻叹了口气说:“其实……就像你这样傻了吧叽的也挺好的。”
“什么?”方茴回过头,眼神依然清澈。
“没什么,快写吧!”林嘉茉扶着她的脑袋,把她扭了过去。
远处的广播中响起了广播员的声音,曼妙的声音念道:“高二一班来稿:运动场上的欢喜和悲伤都是如此真切,没有什么是我们克服不了的!珍惜每一秒,享受每一以后我们要顺着河一起流浪。
我以为我们真的会去流浪,
可是她却陪伴在别人身旁。
她走的那过我和他们就不是一路的。”
“怎么说到这上头了,我知道,可是……”
“那干吗还和孙涛来这种地方?你看看里面有学生么?再两个月咱们就要考试了,到时候咱俩考不到理科a班怎么办?分开了怎么办?你想过么?”
“上不了理a上文a呗,反正你文科比较好,我本来就想陪你学文了。”
“可能么?你连语文都学着费劲,你学文?我看你是g" />本没想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陈寻有点生气了,“我有点业余爱好都不行了?”
“谁说不行了,但是你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
“哪些人啊?我从小就和他们在一起也没见我怎么着了!方茴,你别太较真啊!”
“好吧!算我较真!”
方茴抿抿嘴唇,悲伤的看了陈寻一眼,猛地转身打了一辆车。
陈寻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辆夏利的顶灯越来越远,几分钟后他才拔腿追了过去,但是那一点红还是融化在了夜色中。那一刻,陈寻感到特别无力。
晚上陈寻给方茴打了电话,方建州接起来的时候很不耐烦,陈寻在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这男生是谁啊?怎么老给你打电话?说完了就快点挂!别聊。
“我忘不了的人就是我现在喜欢的人。”乔燃说。
“你也糊弄我?”
“真的。”
“那以后喜欢的人呢?”
“就是我以后忘不了的人。”
“以前那个呢?”
“一块忘不了。”
“真贪心。”
“呵呵,谁也不希望就这样被轻易忘记吧?再说,忘不了也不代表一直喜欢。”
“是吗?”
“是啊,比如我问你,你会把我忘了么?”乔燃站定,笑盈盈的看着方茴说。
方茴摇摇头说:“不会吧。”
“那么你喜欢我吗?”
树上的柳絮被吹了下来,好像在他们中间下了一场雪。方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无处躲藏般的,忙又把目光投向别处。
“不喜欢对吧?”乔燃依旧笑着,但却笑得空落落的,“所以你看,忘不了也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
后来她们也没再说什么,到方茴家楼下,乔燃朝旁边的丁香花丛走了过去,他在树丛中找了半,“有事儿。”
“嘿!褶子了!”旁边的孙涛一拍巴掌喊起来,“怎么不早说啊!海冰今天特意没来!怕扫兴。”
“怎么着?有什么的啊!还怕她了!bsp;/>!现在就打电话!把海冰叫来!我第一次表演没他哪成!”陈寻瞪着眼睛说。
“没瞧出来!你丫还挺有骨气的!”孙涛笑着挽过杨晴说,“去,给海冰打电话去!”
“当然了!我是谁啊!敢在南天门前种树,敢收阎王爷压岁钱!见神杀神,见鬼拍鬼!”陈寻停好车,背着琴走进了门口。
吴婷婷和孙涛互看了一眼,孙涛使了个眼色,吴婷婷跟上陈寻轻声说:“怎么了?你们俩吵架啦?”
“不是……”陈寻低下头说,“就是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哎哟!还有能拿得住你的人啊?”吴婷婷笑着说。
“你丫装什么孙子啊!”陈寻白了她一眼,“当年你不是就把我玩得滴溜乱转么!”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真有成就感!”吴婷婷使劲捶了他一下,笑得花枝乱颤。
“那可不是?没你我们还真不至于这样!”陈寻揉着肩膀说。
“你等会,什么意思?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吴婷婷拉住他,收起笑脸说。
“待会再说吧!先让我踏踏实实把这曲子弹完了!我还得再练一遍呢。”
陈寻坐好了,拿起别在琴弦上的拨片开始调音。他用的还是方茴新年送的那枚红色拨片,只不过上面银色的桃心贴纸已稍稍有些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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