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堂里,我站在父母的遗照前,一个人默默的沉默着,姊姊正在外面应付来弔唁的客人,而我则是要负责带那些人走弔唁的步骤。
「小忍~我来囉~」这时,耳边响起了那个轻浮的声音。
是韩宇轩,我的冤家。
「你来了不用跟我报备,直接照着步骤走就好。」我冷冷地说。
「小忍真可爱,连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韩宇轩笑着说。
「如果你不是诚心要来弔唁的话,那你可以滚了。」我撇过头,不想理他。
「吶吶,小忍,你不要这样嘛~」他一股脑的凑近我,「你知道你父母的死因是什么吗?」
「不就是你们集团害的吗?」我冷哼一声,「还有什么原因,在我拿刀解决你之前,给我滚。」
「不不不,小忍,你误会了喔。」韩宇轩竖起一隻手指在我眼前摇了摇,然后靠近我的耳边,「他们呀,是你害死的喔!」
我猛的推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你在说什么?」
「小忍呀,你真的很天真耶。」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的笑着,「你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要跟我们集团合作吗?因为你的医药费实在太过于庞大了,而我们的提案刚好可以让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好一阵子,而且也付得起你的鉅额医疗费,他们生了你这个女儿真的很可怜耶,为了让女儿健健康康的长大,结果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这个疯子...这怎么可能...」我缓缓地跪坐下来,摀住我自己的脸。
「小忍,接受这个事实吧,」韩宇轩蹲了下来,在我耳边说,「你的父母,是你害死的。」
*
「碰」的一声,我从床上吓醒,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有多久没梦到了呢?那个恶梦。
我万万没想到,只是想出去看个电影,竟然会遇到韩宇轩...
在那天之后,为了躲何义谦老师还有韩宇轩,我已经很久没去上学了,每天都以要准备面试资料为由待在家里,姊姊不疑有他的就接受了我请假的理由。
我起身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一个晕眩,赶紧扶住床才没有倒在地上,我摇摇晃晃的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耳温枪一量,才发现自己已经发烧到38.6度了。
「疯了吧...」我喃喃自语。
我从小身体就很不好,因为比同龄人还要瘦小的缘故,所以特别体弱多病,常常晚上都会突然发烧,导致父母必须要赶紧拿退烧药给我吃再送我去医院,我在不少医院检查过,却都检查不出来病因,只能一直拖着,但自从跟姊姊搬来这里之后,病却不药而癒了,我已经很久没发烧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发烧了...
绝对不能让姊姊知道,她知道一定会担心到疯掉的。
我换上衣服,戴上帽子跟口罩便自己出门去附近的药局买退烧药。
我怎么可以松懈成这个样子,连家里都没有准备退烧药...
买完退烧药,我在走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何义谦老师。
我低下头打算当作没看到掠过,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这位先生,您怎么突然在路上随便抓人的手臂呢?」我没有回头,只是这样说道。
「童忍。」何义谦老师抓住我的手并没有因为我说的一番话而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你为什么没来学校?」
「啊拉,我们的体育老师何义谦先生现在也充当家庭访问人员了吗?」我回过头看他。
「你发烧了。」他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说,「我马上打给童惠。」
「不要!」我按住他准备打电话的手,「拜託您,不要跟姊姊说。」
他看着我,慢慢放下了电话,「好,但是你要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
我带着何义谦老师回到了家里,摇摇晃晃的到厨房准备茶水给何义谦老师喝,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按到沙发上,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
「老师~就算您不想喝我准备的茶,但您也不能这样自己进去别人家的厨房啊~」我有些虚弱的说。
「躺好。」他拿了放在冰箱里的冰袋放在我头上说,「你太虚弱了,应该要好好休息。」他帮我用好药还有温水,递给我,「快吃吧。」
「老师现在还充当保健室老师啊。」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笑着调侃道。
「你不要说话了。」他说,「有耳温枪吗?」
「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有一隻...」我指指电视说。
他从电视下方拿出耳温枪,帮我量了一下,「39度,喂,你确定不跟你姊说?」
「不要...」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她会很担心的...我不想要她跟我父母一样...」
「嘘,你好好睡吧,别说话了。」何义谦老师帮我换了一个新的冰袋,「快休息吧,这样才能赶在你姊回家前好起来。」
「可是...我还没跟您说我的事...」
「等你想说再说吧,我可以等,只是,」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拜託,不要躲我。」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有印象的最后一句话,等我醒来,何义谦老师已经不在了,而桌上留了一张他的纸条,大意是他不能离开学校太久,要先回去了,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摸了摸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
老师,真适合做保健室老师呢。
我微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