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孩子,那种故事听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出生前我已读过叁遍。”
妹妹是母亲自刎后的第二年出生的,六岁还是七岁那年来着。
踏上被褥,永仙留意到一双与她全不一样的眼正对她眨巴,看起来不是很聪明,水汪汪的,润润的,无邪明澈。
但凡遮住双眼,永仙相信就是那个疯女人也分不出面前人是她的亲女儿或她姐姐的女儿。
“劳你费心。”
不待永仙合被,融野将身一扭,灵巧拱入她盖的软被,“姐姐还生我气么。”
掰开妹妹的手,永仙未予搭理。
“我也不愿说那些,不愿姐姐误会。望姐姐明察融野的心意,怨恨融野都无妨,只是还请多加考虑绍儿的处境和将来。”
软硬兼施,很久以前永仙就发现她的妹妹很会玩弄这一套,亦承认世上有人就吃这一套——但不是她松雪永仙。
“姐姐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没更挨近,融野轻皱眉头,哀哀叹息。
“你想我说什么。”
闻言,叹息都掺进了几许婉转。挪近半身,融野倚上姐姐的肩。
“请姐姐……”
想起午后永绍的话,融野但觉这“京松雪”的府邸比之松雪宗家府邸不仅更冷清,还寒气逼人。
姐姐留正室丈夫、侧室与次女永宁、长子永安在京,只带长女永绍来江户,这显也是在乎长女将来的。然不说出口的爱算不得爱,孩子要的是母亲温暖的怀抱,是母亲肯定的眼神和话语,这些于这松雪融野乃稀松平常,对永绍来说却属奢望。
“请姐姐像那时对融野一般对待绍儿吧,爱护她鼓舞她。绍儿是个好孩子,比谁都要爱着姐姐。”
“知道了。”手掌交迭,永仙不自觉地去回应被褥中妹妹的动作,“不过大纳言大人与将军多有龃龉,绍儿不好由你教。”
融野奋而支身:“那便入画所!若白公是我的义母,器量与绘技皆无可挑剔,姐姐放一百个心!”
永仙实不理解她高兴哪门子的高兴,神采飞扬,顾盼皆蕴朗气。
母亲死后,最亲近也最喜爱的姨母乍变生疏,姨母眉目如旧,却在成为松雪早兰后日趋染上母亲才有的郁色。永仙记得,还是松雪晚梅时的姨母有着不输妹妹的神采朝气。
“姨母,给融仙讲一讲《竹取物语》吧。”
姨母的和歌俳句作得精巧,韵味十足,每即兴写下一首时总不忘于落款处画上一朵梅花。
“姐姐笑了。”
记忆的漩涡一旦陷入便难抽身,直到妹妹的手指抚上唇际,永仙方回到现实。
随她看得痴,随她目流欲光,轻轻的吻落在微扬的嘴角上。
“姐姐笑得好看,融野很喜欢。”
在她们小时候,永仙记得自己确是单纯以对这个妹妹的。一个说什么都不改画风不遵家传绘法的松雪少当家,但的确是个称职的长姐。
妹妹是她全部的快乐,是沾染母亲鲜血的心所能保留的最后一泓纯净。后来她们分开十年,再然后她们纵欢床笫,放任肉穴吞噬罪恶,淫液玷污纯净,对错几何,永仙再没能分清。
“姐姐莫动,融野伺候姐姐快活。”
吻到牵丝,融野犹不满足,趁姐姐喘气稳息时再度封堵姐姐的唇,她邀姐姐的舌与她同舞,放肆打破她们间原有的规矩。
聪慧的姐姐自是察觉得到妹妹的狂妄,手扬起要打,竟被妹妹轻而易举地捉住细腕。
“姐姐不乖,然融野没法像姐姐对融野那样粗暴对姐姐。”
“放手——”
“不放。”
箍了永仙的双手,融野压她于身下。
“融野蛮劲,姐姐疼吗?”
“放手。”
原来过去妹妹并非抵抗不了,而是有意地收着气力,永仙此时方知。她不想时就楚楚可怜地任你发落,她想了,即是如此轻而易举。
“就一次,由融野先来服侍姐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