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115节

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裳小柠     书名: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囡囡!”
    见他竟然这样,到底还记着赵酀是皇帝,他爹娘慌忙去阻拦,赵酀却挥手示意无碍,任由余心乐踢他。
    实际余心乐已经没什么劲,踢这么几下,也就跟小猫挠痒痒。
    余心乐又踢他几脚,沙哑着声音无力道:“都怪你,没有人愿意帮我,没有人听我说话,没有人站在我这边,你们都想杀死我的宝宝……”
    余安和痛心道:“心乐,不是这样的。”
    “就是的!!!”
    余心乐是个张扬的性子不假,却从未这样使过小性子,他狠狠将眼泪一擦,瞪着三人道:“我不会再吃你们给的任何东西!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谁也别想害我的孩子!我这就走!我回江南!我自己将孩子养大!”
    放完狠话,余心乐转身就走,他爹娘焦急地跟上去,赵酀更是早就一把抱住他,余心乐挣扎:“放开我!不许碰我!放开我!”
    赵酀将他双腿按住,低声道:“你已经很累,别动,也别再说话,好不好?”
    “不好!!!我要离家出走!!!我要远远地离开你们!!!”
    余心乐依旧挣扎,赵酀不得不暂时放下他,余心乐抬脚就走,直接往大门而去。
    程清晖追过来,哭着问:“这可如何是好?”
    “我会跟着他,你们放心。”
    赵酀说完便追上去,见余心乐又上了马车,直接往郊外驶去,赵酀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头。
    余心乐窝在马车里哭,觉得自己特别无助,没有任何人站在他这边。
    车夫小心翼翼地问他去哪里,他甚至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不想离开爹娘,也不想离开赵酀,可是他还能去哪里呢,真要回江南吗?
    他身上甚至没带银钱。
    况且,发脾气是一回事,他也知道,赵酀不可能让他顺利跑走的。
    余心乐最后去了那座颜太后居住的山庄,果然,赵酀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他走进赵酀的院子,走进密室,又走进地道,走了几百步,他便再也走不动,他软软坐在地上,双膝屈起,抱着肩膀靠在冰凉的砖墙上哭。
    赵酀走来,将他左右的两盏油灯点亮。
    余心乐知道他过来,不抬头,也将自己缩得更紧,摆明了就是不想与赵酀说话。
    赵酀在他身前蹲下,哑着声道:“孩子,是你我的孩子,是你我的血脉,我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不为之高兴。可这个孩子的出生,是以你的性命为代价,你要我如何同意?若是这个孩子由我来生,你又会如何做决定?”
    余心乐不动,却是将赵酀的话全部听到耳中。
    如果孩子由赵酀生,他当然会很恐慌,可他没有赵酀这样的定力与狠心,他不愿意赵酀面对危险,他也无法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哇”地大哭出声。
    赵酀心疼地抱住他,这次,余心乐没有再躲开,而是极为无助地看着他,问他:“那我应该怎么办?他是我们的孩子,要我杀他,我真的做不到,不如让我就直接死了——”
    赵酀吻住他的嘴,不许他说那个字。
    余心乐挣扎着避开,哭道:“如果他死了,我会跟他一起死!我不是在吓唬你!”
    赵酀抱住他,不言不语。
    余心乐亦是不说话,就连大哭的劲也没了,靠在赵酀的怀中,不时抽抽着道:“我会完全按照御医的话来的,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让我做什么,一定不做,我不相信老天爷不会善待我,我一直做好事,帮助好多人,老天爷会保佑我和我们宝宝的,呜呜呜……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杀他,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定都会很平安的,我们——”
    “好。”赵酀忽然出声。
    余心乐的哭声哽住,不可置信地仰头看他:“你、你说什么。”
    赵酀看着他,说:“我说好,倘若真出意外,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死。”
    看他半晌,余心乐破涕为笑,却又哭得更大声,他无力的双臂缠住赵酀的脖颈,哭着直点头:“好,同生共死!”
    “我并非开玩笑,你们二人,有一人出意外,咱们便一起死。”
    余心乐更是大声道:“我也说的是真的!我是个自私的人!”
    赵酀再次吻住他,两人在密闭的地道中,皆是紧紧拥抱彼此,亲吻剧烈得仿佛要吞噬彼此。
    好不容易分开,赵酀贴着他的唇瓣,气喘吁吁,却是异常认真道:“既然做好决定,就要对孩子负责,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我负责。”
    “我知道!我一定全力配合黄御医!”
    赵酀用手捧住他的脸,说:“我们必须活着,一起活着,知道吗。”
    余心乐的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出生啦!
    第101章 诞生
    回到宫中, 赵酀将余心乐的爹娘接进宫,一大家终于能坐下好好议一议关于孩子的事。
    当然,余心乐今日哭太多, 又耗了太多精气神,一回来,赵酀便叫黄御医给他把脉,又将养胎、养神的汤给他喂下两碗, 余心乐此时已经睡着。
    睡着前,他也不忘多次强调, 他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听。
    于是他也在座,哪怕他一直窝在赵酀怀中睡觉。
    都是至亲家人, 赵酀也没有多少讲究, 就这么抱着余心乐,低声与长辈说他们的打算。
    长辈们也是又喜又悲, 谁又不为新生命的到来而欢喜,又恐惧余心乐本人的安危, 此事本就无法两全, 既然两个孩子已经做下这个决定, 他们也会全力配合。
    原是打算正月初一赵酀正式行登基大典, 同时大婚。
    如今余心乐这般, 肯定是没法大婚,礼制太繁琐, 天又冷, 光是祭拜天地就要在风里站上几个时辰, 别说是几个时辰, 如今就是一刻钟, 赵酀都不敢让余心乐在外头待。
    大婚自然而然地只能延期, 登基大典却是无法拖延。
    好在赵酀与余心乐感情如何,长辈们都清楚,余心乐的爹娘也不觉得有碍,反倒认为这样好,余心乐也能少受些苦。
    赵酀的初步打算是,今年正月初一登基大典,秋天孩子出生,正好明年正月初一时大婚,还能带着孩子一起。
    长辈们也都说这个办法好。
    如今最重要的事是余心乐的养胎问题。
    其实最合适养胎的地方是郊外那座山庄,里头还有温泉,又清静,坏处是赵酀不可能每天都在山庄,于是这个方案便作罢。
    余心乐就在宫里养胎。
    孩子生下前,颜太后不打算再回山庄,留在宫里一直照顾余心乐。
    寻常女儿家,若是有孕,但凡是家里疼爱的,哪怕是在婆家,亲娘也要过来陪上几个月。
    余心乐虽是男子,生子一事却是更为凶险,更何况他爹娘对他的疼宠堪称是世上之最,余安和与程清晖很想把儿子带回家,却也知道宫里御医、药材最是齐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是深宫,他们也不好主动提出留在宫里。
    赵酀看着他们俩,温声道:“岳父、岳母大人,少不得也要请你们留在宫中帮着照看一二。”
    程清晖欢喜极了,却还知道谦虚几句:“这是宫中,咱们这样是否于理不合?”
    “咱们是一家人,这皇宫,自也是岳父、岳母大人的家,用不上在意这些规矩。”
    程清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连连点头应下。
    那天之后,余心乐便正式开始他的养胎生活。
    除非有重要的事,程清晖偶尔出宫几趟,其他时候都住在宫中,就住颜太后隔壁宫殿,保持适当距离,想串门也能随时去,大多数时候两人都在长乐殿陪余心乐。
    余安和到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不住在宫中,每几日却也要进宫来看过余心乐才算安稳。
    他们二人,一个如此频繁地出入宫廷,另一人直接就住在宫中,本也没有瞒住旁人,很快,权贵之中几乎人人都已经知道余心乐与赵酀的事。
    当然有人觉得这件事简直是荒谬,也有人愤而上奏。
    无奈赵酀就这么个性子,若是说他朝政方面哪里做得不好,他还能听一听。谁敢说余心乐不对,他便直接摘你乌纱帽,若有那泼脏水,说话太难听的,他还能将你全家驱除京城。
    大臣们一看便知道,那余家的小少爷是谁也说不得啊!
    赵酀能力强悍,登基至今,每件事都做得堪称完美,颁布的许多新规胜过先帝许多,俨然就是明君的模样。
    这样的皇帝,偏偏他性情冷硬、坚韧,自己还会武功,说一不二,谁敢跟他对着干呢?不想活了?
    还是那句话,要么你有本事直接造反。
    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办好自己的差事,还能得陛下几句好话。
    毕竟陛下赏罚分明,就拿上回蜀地地动一事来说,办事不力的官员全部被贬被流放不假,可只要是有功劳的,也全部按功行赏,一个不落,且陛下极为喜爱勤勉的年轻官员,常常提拔。
    如今年轻学子中对陛下的评价可是奇高无比。
    再有,众人尚不知道余心乐怀有孩子的事,皇族中人倒是欣喜,陛下若是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没有子嗣,将来就要从宗室中过继,这么看来,谁家都有可能出个未来的皇帝啊!
    本来宗室中人就被赵酀压得死死的,一个也不敢闹。
    这么一来,更是摇旗呐喊,纷纷支持陛下的这份情深似海。
    余心乐天天窝在长乐殿,吃了睡,睡醒吃,也常找人给他说这些新奇事,听到宗室反应,差点笑得喘不过气。
    赵酀帮他顺气,余心乐缓过来,开始小口小口地咬着青梅吃,问赵酀:“那你要不要提前挑几个看得上的宗室子弟到宫中来先看着呀,将来选个最好的。”
    “不必。”
    “嗯?”余心乐不解,继而又不高兴道,“我不要生男孩儿,你不许说让我孩子当皇帝的话!”
    赵酀失笑,说道:“我们一定生女儿。”
    余心乐这才又笑,点头道:“一定的!”
    “我们生个小公主,将来便让咱们女儿当女皇。”
    余心乐眼睛亮起,想了想,问:“可以?”
    赵酀说得相当平静,却又实在霸气:“她是我与你的女儿,有何不可?”
    余心乐激动:“就是!我女儿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女皇,比你还厉害!”
    赵酀溺爱道:“是。”
    在外间,闲着没事,也裁了粉色布料,打算做小衣服的程清晖与颜太后听了这话,不由也相视而笑。
    进了三月份,余心乐的肚子鼓起一点,却又不似寻常女子怀孕那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