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烬一边躲着一边对楚风清说道:“清儿天色太晚了,你先去睡,我明儿再来找你。”
楚烽:“明天?呵,你先想想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吧。”
楚风清看着两人那花不完的劲,又看了看自己透着青的指甲盖,恩,有点羡慕。
不过这两醉鬼还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摇了摇头将窗户门关上,想了想打开又说了一句:“要不你们还是去别处打吧,有点吵。”
“呃……”
“行。”
……
第二日,姬于烬就顶着那张青紫的脸上门了,经过了一个晚上那伤瞧着特别显眼,楚母和楚茵茵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楚母忙上前去查看伤情,皱着眉瞪了楚烽一眼,“你怎么能下死手!这么大年纪的人一点轻重都没有。”
楚烽:“……”
姬于烬摇摇头,笑道:“伯母您别担心,大哥真的没有下重手。不过就算下重手了也无所谓,只要大哥开心就行,终究是我做错了事。”
“我们不说这些了,锦斋记的杏仁膏味道极好,我乘早买了些,大家伙尝尝?”
楚母一边吩咐人去拿药,一边接过糕点,说道:“瞎说,你怎么就做错事了,楚烽你先出去,瞧你那一身的劲,今儿早上就不要用早膳了吧?”
楚烽额头青筋跳了下,这家里他唯独不敢忤逆楚母,老实地往外走去,“是。”
他不明白为何姬于烬说的话句句都属实,甚至还在帮他说话,他听着就算这么的不得劲!恨不得再跟他打上十几回合。
那时的他还不不知道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一行为——「茶」。
楚父「哼」了一声,朝楚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干得好。
楚烽还没反应,倒是让楚母给接收到了,楚母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和烽儿一同出去?”
楚烽停下脚步看向楚父,楚父轻咳一声,捋了下胡子,“我也觉得烽儿下手太重,不知轻重。”
楚烽:“……”
叛徒,在军营中这种人是活不下来的。
楚茵茵不敢说话,乖乖坐在桌前瞧着这一屋子的「暗流涌动」,唯有楚风清讪讪地勾了下唇,他以前怎么没瞧出姬于烬还有这手段。
总之在姬于烬不断登门拜访,以及各种不要脸再加上那张嘴的优势,楚母和楚茵茵现在是牢站他的阵营,楚父敢怒不敢言,只有楚烽依旧瞧他不顺眼,基本来一回赶一回。
他们两人各种暗招你来我往,日子过得也还算热闹。
只是随着时间推进,楚风清的身体越来越差,渐渐地连床都下不了了。
寻了许多大夫也没用,楚风清知道自己这是得换药了,只是他还想再拖拖,拖拖的话还有几日好活,而换药或许第二日就没了声息,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姬于烬寻了能工巧匠,造了一台轮椅,每日推着楚风清外出散散步,晒晒太阳。
楚烽总是两头跑,军营那边寻他有事,这边他也放不下楚风清,不知是不是因为楚风清身体的缘故,他对姬于烬的意见也没那么大了,有时还会寻他聊聊,至于聊的是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楚风清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姬于烬说着话,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姬于烬蹲在他身前,将毯子往上拉了点,马上就是夏天了,气温越来越高,他身上也只是披了一块薄薄的毯子。
“小大夫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这么懒……”姬于烬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又在他苍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些热度的风从两人身旁掠过,他轻轻说了一声:“我该怎么办?”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却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生老病死,顺从天道。在天道面前人就如蝼蚁一般,绞劲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心爱之人一点一点被蚕食、被吞噬,无措无望,却依旧只能旁观。
楚风清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这次他昏迷了三天,所有人都急了,城里的大夫、城外的大夫,只要是大夫都被请到了这,甚至于皇宫的太医都已经在来这边的路上了,劫来的。
但所有的大夫都只给了四个字:无能为力。
楚风清醒来的第一眼就撞进了一双通红的眼中,他伸手往姬于烬下巴摸了下,几日没刮胡子,胡子都有些扎手了,他微微有些疑惑,太监为何会长胡子?
只是他没问出口,姬于烬瞧着实在颓废,和之前那张扬的姬督主完全不一样,他抬眸看去,家中几人也都是一幅难过的表情。
他抿了下发干的唇:“我睡了很久吗?”
姬于烬勾了下唇,压抑着情绪道:“久到我都想要打你了。”
楚母转头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姬于烬把水端到他唇边,“要不要喝?”
楚风清点点头,抿了几口水觉得精神了不少,他明白这次自己是吓到几人了,身体也真的拖不得了。
他思索了片刻,片刻后他哑着嗓子道:“换药吧。”
草长莺飞,外头已是一片大好时光,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屋子中却落针可闻。
楚母几人不知何时出了屋子,说是去给楚风清准备些好入口的食物。
此时屋中就姬于烬和楚风清两人,换药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也都知道后果,所以这两个字几乎没人敢提,楚风清就这么突然说出来,大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知道它和实施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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