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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且醉风华     书名:遗花录
    盛凝歌气得不行,却又因她的话骤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素布衣服——自己如今不过也只是个平民罢了,甚至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愤怒又失落地抬起头,无意识地往告示栏前看了一眼,忽然,一个站在告示栏前的年轻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子不像是和别人一样来看热闹的,她在那里站了良久,就连盛凝歌走到她身边观察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叹惋,也有些伤感。
    盛凝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张宣布兰雍立后的告示,忖了忖,牵开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你好像不希望陛下和顾大人成婚?”她冲着面前的女子,如是开了口。
    ☆、夙念
    俏春布好了午膳,便去内室唤正在小憩的顾微雪起床。
    “大人,用膳了。”她唤了好几声,榻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安安静静地睡着,半点要睁眼的迹象都没有。
    俏春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轻轻摇了摇她:“大人?”
    顾微雪依然静静睡着,毫无动静。
    俏春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轻颤着手伸了指头凑到她鼻前——呼吸还在,但很轻,很缓。
    她恍然一震,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
    御医很快被她引着路赶了过来,不久后,得到消息立刻结束了议事的兰雍也匆匆到了司明阁。
    房间里,御医正在给顾微雪把脉,兰雍紧皱着眉头就坐在她身畔,御医小心翼翼地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后,御医冒着冷汗收回了手。
    一见他的神色,兰雍心头立时一沉,急问道:“她怎么了?”
    御医还没说话,便先跪了下来,心惊胆战地说道:“回陛下,顾大人的脉象实在很奇怪,看似平稳,但其实是在渐渐微弱,这不像是得了什么疾病,倒像是……药物所致。但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药性,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医治……”
    兰雍立刻转头喊了一声:“传姜涛来!”然后又看向御医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证她不会继续衰弱下去,立刻给我去查是什么药物!”
    “微臣遵旨!”御医立马应了,起身战战兢兢地快步走到俏春的面前,“还请俏春姑娘与我一道去看看,查一查大人是否碰过或食过什么东西。”
    俏春闻言,忽然一顿,旋即点点头:“是。”
    言罢便立刻带着御医走了。
    过了不久,她又一个人折返了回来,望向坐在顾微雪身边满是愁容的兰雍:“皇上,婢子想起了一件事。”
    ***
    云悠得知顾微雪昏睡不醒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尚未拿稳,便“吧嗒”掉回了桌上,茶水溅出桌沿,洒到了他衣摆上。
    前来报信的李倩瑶见状,连忙拿出帕子就快步上去要帮他清理。
    但云悠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色焦急地看着她:“御医怎么说?”问完又反应过来什么,松开手,涩然道,“是我糊涂了,你又怎么会知道……”
    他似乎想往外走,但又顾虑着停下了脚步。
    李倩瑶看在眼里,不禁道:“大人既然这么担心微雪小姐,怎么不亲自去看一看呢?”
    云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此时去,就显得太过紧张她了……即便能自圆其说,恐怕也有人不会相信。”
    但他不去,只是因为强行压住了这个冲动,不代表他能真的将她暂时搁在一旁不去担心。
    他愁眉不展地徘徊着,走出房门,来到池塘边紧紧抓住了玉石栏杆,凉意入骨,神色萧然。
    李倩瑶一直担忧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站在池边的背影良久,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大人,您别担心了,微雪小姐不会有事的!”
    云悠似乎觉得她这只是安慰之言,并没什么反应。
    李倩瑶一急,绕到了他面前:“大人,真的,你信我,微雪小姐不会有事的。”
    云悠这才眼波一动,垂眸看向了她,眼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疑虑:“你怎么知道?”
    李倩瑶脸颊涨得通红,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锦囊:“大人,只要您过两日进宫,悄悄将这般若叶往微雪小姐所喝的汤药茶水里一蘸——她就会不药而愈,而且……还会再度心仪于大人您。”
    云悠越听,神色就越复杂,他虽将锦囊接了过来,但看着手中的物事却皱了眉头:“这是谁教你的?”
    李倩瑶见他并不显得高兴,不由心头一坠,隐约有些预感地支吾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说,便听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来的是几个宫中禁卫,面色沉冷,好像天生不会笑一般。
    “云少傅。”
    领头的人正是裴立,只是他才刚刚开口,云悠便已淡淡点了一下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着,他又把手中的锦囊交给了裴立:“这是物证,你转交给兰皇陛下吧。”
    裴立微愕,再一看云悠和李倩瑶的神色,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有人已经招了供啊!
    待到裴立率着禁卫把兰雍和李倩瑶一道带进宫时,兰雍已经在宣华宫里面沉似水地静等着了。
    李倩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阵仗。
    偌大的宣华宫里,北星皇一言不发,却就这么气势如山地冷冷看着她。而那个叫作俏春的侍女,虽然恭敬地立在一旁,但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显然不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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