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看到了?
谢宁没想到会在沈墨玉的这段记忆里会见到他。
许扶清轻轻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低笑着往别处离开,扔下一句话,既然你能狠下心杀了他,现下这般惶恐姿态又是做给何人看?
沈墨玉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声不吭。
画面变了。
谢宁看着倒了数不清尸体、染满血的土地,大抵猜到了这应该是沈墨玉第二天的记忆,因要与他对决的谢逊死了,所以只要站在一旁观揽天书院其他人对决便可。
天色沉得不像样,气氛压抑。
只见沈墨玉目不转睛地望着站在尸体中间、持着长剑的许扶清,鲜血顺着他苍白得接近无色的脸颊流淌而下,滑过没什么血气的薄唇,滴落在地。
像肆意夺命的妖怪,又坏又勾人。
他忽地笑了,又是一滴血砸落,望的方向是沈墨玉所站的位置,笑容貌似掺杂着嘲讽,少年恣意风发。沈墨玉读懂了他的眼神,转开头。
与此同时,谢宁又感受到了沈墨玉的情绪,羞愧。
记忆画面没了,她思绪被拉回现实,抓不住沈墨玉的手了,从一开始的紧紧拽住,到眼下的只堪堪地拽住了他的几根手指。
难怪看不到记忆了。
就在谢宁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有人过来了,迅速地弯腰拉住沈墨玉的手,用劲地救他出来,偏头一看,是本该在大厅用食的卫之玠。
没过多久,两人总算把沈墨玉从井里拉了出来。
谢宁没力气了,当即跌坐在井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要死了要死了,彻底没劲儿了。
现在就算有人拿刀劈她,也动不了,肚子也奇怪的不疼了,果然人在某些时候,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一双黑色的靴子撞入谢宁的视线范围内,她迟钝地抬起了头,看过他的红色衣摆、窄瘦腰身、挺直的上半身,再到熟悉的脸。
小夫子。
许扶清低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温柔地弯腰过去,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拭过她冒着热汗、滚烫的脸颊。
啧,还以为你去哪了,原来是救人去了啊。
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
谢宁很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只能乖巧地让他抚摸。应如婉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打扰他们。
他们都来了,包括林少如。
是卫之玠刚刚见沈墨玉迟迟不来大厅,心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提议回院子找他,林少如硬是要陪卫之玠一起回去。
卫之玠见沈墨玉和谢宁皆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公子会掉进水井里。
谢宁看了一遍四周。
没看到林夫人,她犹豫了一下,暂时没回答,反而转问沈墨玉: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你推进水井里的?
事发突然,沈墨玉没看到,没有。
得嘞,他没看到,她若是说是林夫人推的,林少如一定会维护自己母亲的,当着林少如和众多林府下人的面,谢宁垂下眼。
我也没看到。
明面上谢宁是说不知道,但暗地里找到机会跟他们都说了,卫之玠知道后,与沈墨玉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了很久。
*
到了晚上,谢宁问了问系统,卫之玠有没有升好感值,系统回答维持原来数值、一动不动,也就是说他确确实实不喜欢吃糖。
可就不能看在她一片好心的情况下,哪怕是升一个好感值,也是好的啊。
哎。
夏天太热易烦躁,谢宁拎着两坛桃花酿爬上了屋顶,房间闷热闷热的,应如婉被卫之玠叫去了,又迟迟不回。
她一个人闲得慌,还不如喝点桃花酿打发一下时间。
这些桃花酿是林少如派下人送到谢宁房间里,说知道她喜欢喝,而且府邸还有不少,他让她不用在意。
谢宁没走远也不敢乱走,就在她们房间的房顶上。
对于自己能喝多少坛桃花酿,她自然是知道,三坛以内,别的酒就不太清楚了,谢宁在现代经常去蹭姥姥的桃花酿喝。
喝完一坛桃花酿,谢宁又打开下一坛,酒香飘了出来,跟桃花酿的不一样,但也很香,香甜香甜的。
应该是林府下人拿错了,拿了一坛桃花酿和其他的酒。
不过她试着喝了一口,感觉很好喝,不呛不辣喉,这种酒后劲应该不大,又喝了一口。
片刻后,谢宁像只八爪鱼一样地趴在屋顶的琉璃瓦上,脸颊晕红,险些就这样睡过去,直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谢宁。
熟悉的声音。
谢宁努力地掀开眼,半眯着看人,怎么又是你?
许扶清由上而下地俯视着,指尖缓慢地勾开贴到她脸的发丝,然后弯腰抱起她,眼睛依然没离开她,笑着问:不然你想见到的是谁?
卫夫子。谢宁脑袋靠在他胸膛上,没什么自我意识地吐出这三个字。
是吗。
许扶清脚步不停,为什么,为什么谢宁想见的人是卫夫子呢?为了诱哄她说下去,他也改变了对卫之玠的称呼。
可能谢宁觉得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卫之玠,获取好感值一事拖得太久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好感值和卫之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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