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也没到那个地步。谢宁踌躇了几下,声音很小道。
嘭嘭嘭,敲门声忽地响起,门纸倒映出两道清瘦挺拔的人影,她心脏一颤,不知所措地看向许扶清。
许公子,是我们。
卫之玠和沈墨玉这几天在外面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今晚才回来,回到林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许扶清,明显是有要紧事商议。
许扶清也看着她,姿态悠然,淡淡地对外面说:有事?
并没有多问一句类似于你们何时回来的,仿佛任何事也不能抚动他半分,即使他们外出了几天,现下才回来。
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卫之玠接话道:抱歉,打扰许公子休息了,只是我们实在有急事,不得已而为之,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说话?
谢宁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回来就算了,还那么凑巧地在这个时间段来找许扶清。
谢宁急得跳脚,忙四处地看。
许扶清的房间只有靠门那一边有支摘窗,只要人在门外,自己就不太可能通过窗户离开,为今之计,只有藏进衣柜中或等他们进来后悄悄地翻窗出去。
谢宁的慌张表情一览无余。
许扶清走到房中央的桌子前,面无表情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温和地道:你们推门进来便可。
?她不敢置信,他居然直接让他们进来?
余光掠见门纸上映出的他们推门动作,谢宁反应迅速地贴到一旁是窗的墙边,卫之玠是先进来的,她一看到他就敏捷地爬过窗,轻手轻脚地翻出去。
但天不遂人愿,裙摆被勾住了。
谢宁压下想口吐芬芳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拿开。
沈墨玉耳朵微动,正要跨过门槛的脚一顿,偏头向左看,一道清影一闪便闪进了要拐弯的廊道,快到差点叫他捕捉不到。
许扶清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眼珠子转了又转,又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微起涟漪的水面,继而慢慢地抿了一口手中的水。
进了房间的卫之玠见沈墨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禁问:外面怎么了?
沈墨玉若有所思地转回头,跨过门槛,没事。
许扶清闻声,看了看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唇角的微弯弧度凝住,似在思索着什么。
而卫之玠则开始说明来意了。
*
谢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时,心脏砰砰砰跳动得厉害。
又是险些被人发现她深夜在许扶清的房间里,心跳渐渐地恢复正常,一抬头便撞入了应如婉饱含疑问的脸。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道惊雷没有一丝预兆地打了下来。
我,是我吵醒你了?她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前有卫之玠和沈墨玉蓦然归来找许扶清,后有应如婉发现自己深夜外出,谢宁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因为今晚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倒霉至极。
邪乎。
谢宁不动声色地抬手取下发上有干涸血渍的红色钗子藏进袖子中。
幸亏过了几天后,上面的血是干的,不然血腥味肯定很重,容易被闻到,还会弄脏她的头发,到时候难洗得很。
应如婉穿着简单的白色中衣,发丝也是有点儿凌乱的,看起来是刚睡醒不久,她弯腰套上鞋。
不是,是我自己醒过来的。
下一瞬,房间亮了起来。
是应如婉拿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她吹灭火折子,放好,上下地打量着穿戴整齐的谢宁,黛眉轻蹙,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谢宁朝应如婉走过去,指甲微微地嵌入掌心肉,嗯,我出去见个人。
应如婉疑问更多了,谢宁在西京城有认识的人?揽天书院招人的时候可是层层筛选过的,挑的全是在世上无依无靠之人。
无依无靠者,指的自然是既无亲人,又无爱人,更无友人。
一听对方的语气,谢宁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了,半真半假道:对,去见一个我原本以为她死了的人,由于她身份比较特别,我们约在晚上见。
之前谢宁的确以为秦姝死了,这一定程度上算不得谎言。
尽管应如婉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但也知道这是别人的私事,不好多问,能安然无恙便好。
原来是这样,不过以后要是可以的话就尽量少在晚上出去吧,杀害林老爷的凶手还没找到,最近林府又死了一个人,危机重重,你我武功不高,单独行事有害无益。
不难听出应如婉是在关心自己,谢宁点了点头。
我以后会注意的。
应如婉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知道前几天你有没有留意夫子的脸,他的脸被划伤了,我问过他,他说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刮到的。
脸有划伤伤痕的只有卫之玠一人。
终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件事,谢宁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你认为卫夫子在撒谎?
应如婉没否认,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撒谎,那伤口分明是被匕首或者是剑之类的东西划出来的,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刮到的。
伤口是怎样形成的,谢宁亲眼所见,最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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