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春草回来了。
春草,这是哪里?
她见春草出入自由,脸上只是替自己醒来而感到兴奋,便肯定,至少不是李承璟将她救了回来。
春草替她盖好被子,笑道,娘子,是大司马救了我们!
她解释道,娘子坠下了山崖,奴婢看不清山路,可巧遇上了朝廷派来姑苏捉拿天通教的大司马,是他将娘子救了上来。
崔茵听着,心间微动。怎么每次都是他意外出现,救了自己。
有些奇怪,但又像是真的巧合。
这是哪里?
还在姑苏,春草道,天通教的事情还没完,大司马还有事要处理,便将娘子送到这处养伤。
崔茵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被萧绪桓所救,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也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在这里,不必担心李承璟找上门来。
说到李承璟,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对萧绪桓撒的谎,问春草,萧郎君大司马可有问过你,你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春草摇头,奴婢本想着,若是大司马问起,就按照娘子以前说的编一个借口,但他没问,奴婢就也不敢乱说话。
她有时虽然莽撞,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春草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子,摄政王那边怕是早已经发现您不见了,该如何是好?
崔茵想了想,应当不要紧,他不好大肆宣扬,更不敢对别人说实情,只能悄悄寻我,又从何处寻起呢?
无论他怎样找,都不可能找到萧绪桓这里。
*
萧绪桓手下并没有带仆妇来姑苏,因此崔茵身边的一切事务都由春草打理。
他将崔茵安置在一处道观,这道观只有几个老道姑修行,很是清净,知道萧绪桓是为了捉拿天通教而来,十分感激,收拾出了一整片原本荒芜了的院落供崔茵居住养伤。
几个老道姑远离世俗红尘多年,知晓分寸,也没有好奇大司马带回来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崔茵原本的衣衫早就被划破污损,春草也不好请娄复帮忙去买女子的衣裳,只好借了观中道姑的道袍来。
崔茵原本就纤腰薄肩,如今几经辗转颠簸,更是消瘦了下去,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只有胸前的曲线撑得起道袍。
萧绪桓的目光无意瞥见,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迅速移开,垂眸,听她解释。
妾实在难以忍受夫家的苛待,幸而有老仆不忍心,帮妾逃了出来,谁料遇到了天通教作乱,慌不择路坠下了山崖。
她双眸含泪,盈盈欲语,说到痛楚,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挣扎着起身,想行礼拜谢。
萧绪桓忙扶住她,夫人不必多礼,好好养伤才是。
妾蒙大司马出手相救,才有今日的性命,她柔声道,竟不知这样的恩情,该如何报答。
崔茵心里打鼓,不知道这番解释萧绪桓究竟信了没有,虽没有什么漏洞,但她总觉得那双眼睛深邃不见底,望过来时,总令人心慌。
这时,郎中配好了药送了过来。
他将药搁在案几上,重新替崔茵诊脉,说伤势不算重,只要按时上药就好。
只是郎中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这位夫人什么来历。
萧绪桓皱眉,大夫请说。
郎中道,夫人脉象凝涩,郁结在心,长此以往,恐落下顽疾。
萧绪桓略一沉吟,知道了,多谢大夫。
他抬头看向崔茵,声音放轻不少,询问道,夫人可是那日受惊,还有些后怕?
崔茵点了点头,是
他微微一笑,夫人不必怕,萧某先前说过的话,如今依旧作数。
夫人有任何困难,尽可与我说。
崔茵看着他,在那淡淡的笑意里,缓缓点了点头。
她匆忙移开视线,看向案几上的药膏。
春草去别处忙了,一时回不来,崔茵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脉脉柔情的一双眼睛,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子,红唇轻启,她问道,萧郎君,您能帮我上药吗?
站在门边等候的娄复闻言一惊,迅速跑了出去,替二人关上了门。
袖口被一寸寸挽起,露出被荆棘与山地划伤的手臂。
凝脂白玉,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说:
春草:我想...我可以赶回来的!
大司马amp;茵茵: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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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肌肤如雪,唇如点绛,一双澄澈晶莹的眸子恳切地望过来,见他目光有些冷淡,不为所动,崔茵轻轻往后撤移了一下手臂,眉眼低垂,有些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和落寞。
小窗外的斜阳将那玲珑的人影投在身后的墙上。
萧绪桓看着那影子缓缓挪开原本向他伸出的手臂,虽只看了一眼,也知道那莹白之上,数道狰狞的伤疤,红白交织。
纤细的玉臂,仿佛轻轻一碰就能被折断。
崔茵向来守礼,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当然知道她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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