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话不可往外说,可是他的妻就是他的妻,别说是皇帝,天王老子那也得乖乖叫他一声夫君。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叫人得意的?
小皇帝亲手将金叉插进赫连恒的发丝中,内侍官开始宣读登基之词;赫连恒慢慢站起来,随着最后一句转身看向文武诸臣。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恒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内侍官再开口,送走了先皇和先太后,众人便这么看着,赫连恒一步步走上高位,坐上那把象征皇权的椅子。
而他却看着宗锦,宗锦也看着他。
朕初登基,处处需倚仗各位忠义之臣;此次皇甫祸乱,不少臣子战功累累,现论功欣赏
内侍官宣读奉上的手谕,念得宗锦肚子直叫唤;他原是已经听过了,再听也就是那些,实在是无聊得很。谁知内侍官停嘴,那些受封之人谢过恩后,赫连恒冷不防地点到他的名字。
还有一人,此次祸乱中当为功臣之首。男人道,宗锦。
啊?外臣不是,臣在。
封宗锦为定国将军,封地久隆,可长居天都城;朕还要赐姓,赫连恒铿锵有力道,赐姓尉迟,更名尉迟锦,爵位同亲王,世代承袭。
宗锦愣了愣,甚至忘了他此刻须得谢恩。
但赫连恒并不等着他,反倒是继续道:也借由此,颁布第一道诏令,呈延国上下,废黜贱籍;凡贱籍无姓氏者,赐封大姓有琴。
吾皇隆恩浩荡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害得我吓了一跳!下了朝,赫连恒便往司宵阁去了;刚进门就被正在吃早点的宗锦一句质问,你突然就赐姓尉迟,我,我
我可是皇帝,赫连恒笑着道,你也太放肆了。
皇帝怎么了,皇帝还不是我妻子,得意什么?宗锦不客气道。
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旁边侍奉的宫婢立刻会意地离开,留他们二人相处。
别吃太多,今日还有得吃。
嗯?
我已赐婚,江意和漆如烟,今日便要成婚,赫连恒道,你不去看看?
哦?那我肯定要去凑热闹,宗锦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事,眼睛亮亮地看向男人,哎,你可是皇帝,这种热闹你也凑不了了,你都出不了天都宫谁说的?赫连恒道,我是皇帝,我想去哪里都可以。那种叫什么来着?昏君?也无人规定我必得是明君。你可真不要脸。那也是皇帝。
二人拌了好一阵嘴,赫连恒还真没开玩笑,果真唤人拿了便服来,又传了马车来司宵阁门前,和宗锦偷偷摸摸上去。
登基第一日就偷溜出宫的皇帝,你可是第一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才值得名留青史。
江意的宅子就在天都城里,同样是三进三出的大院,称得上气派。婚宴在从晌午开始,他二人乔装到的时候,已经不少武将到了。见到赫连恒,宁差那些人便下意识地要跪;赫连恒抢在前头道:今日是赫连家的君主,不是呈延国的。
那也得讲规矩不是
我说免了,就免了。
是,主上
红灯笼挂满了府邸,下人们各个穿着喜庆的红衣,宗锦四处看,一下子便看见了正在门口帮忙迎宾客的景昭:景昭!
哎?哥?!
一见景昭,宗锦便将赫连恒直接晾到了一旁,快步走了过去:帮着张罗呢?
是啊,那江统领也算我半个师傅景昭打量打量他的腿,伤好了么?
差不多了吧。
哥又可以称尉迟了,真好。
宗锦笑起来,抿着嘴道了声是啊,转而又在景昭肩膀上拍了一掌:江意都成家了,你什么时候成家?
我?我
无香走了也小半年了,你总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景昭苦笑道,有合适的我就跟哥说,到时候让哥给我主婚。
好。
二人正说着,外头吹锣打鼓的乐声已经来了。
新郎新娘到
宗锦连忙跑出去看,竟没看到花轿迎亲队里没有花轿,倒是两匹骏马系着红花,江意一人牵俩缰绳,新娘戴着红盖头,也在马背上。
他看得起劲儿,赫连恒不知何时跑到了他身边,突然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若是你我婚礼,怕是也只能省了花轿。
那不成,宗锦道,我娶妻,可是要八抬大轿的。
众人簇拥中,江意下马伸手扶住漆如烟;新娘子一个不稳,险些要摔,却摔进了江意怀中。于是他干脆抱着漆如烟跨过了门槛,脸涨红一片,一直将人抱到了正厅中。江意实在是紧张,都没察觉到赫连恒与宗锦来了;正厅中高堂之位空着,主婚人宁差站在一旁,一脸坏笑地看着江意喊道:拜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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