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院门大开,赵云锦本想着打个招呼就先回去,谁知许白焰拽着她袖子不肯放,叔叔阿姨心知肚明,只留下句:“你们再聊聊!外面太冷了,我们就先进去了。”
临进门时,白瑛特地转过身,了然道:“你们慢慢聊,不着急啊。”
见长辈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害羞的小情侣才敢大胆地肢体接触。
夜里的风容易吹得人头疼,赵云锦怕许白焰穿着大衣不防寒,将双手搓热捂着他两颊,微微仰着头与他说话:“冷不冷?”
她问,他便微微欠下身子,答:“不冷。”
赵云锦柔和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不舍移开,许久,她轻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没有好好吃饭吗。”
许白焰眉头轻挑,不以为意:“有好好吃饭。”
他声音带着淡淡的困倦,脸色也疲倦,赵云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不愿在眼下纠结这些问题,于是催他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吧。”
说罢,她的手便要收回,忽然一股力搭上她的后腰,一只大手抵住她的腰稍稍施力将她整个人往前带了半步,也就往许白焰怀里靠了一分。
赵云锦惊得双目瞪圆,呆愣地看着他。
可他没有再大胆地动作,眼睛愣愣地看了她眼,而后道:“晚安。”
赵云锦见他一副委屈又不舍的样子心也软了,仗着夜色放胆,双手再次贴上他的脸颊,紧盯着他有些发白的唇看了半晌。
随后踮起脚尖,大胆地吻在了许白焰的唇边。
羽毛般的柔软的触感像一只只蚂蚁啃噬着许白焰本就无法平静的内心,让他脑海内紧绷的那根弦乍然断开了。
但她脱身极快,眨眨眼睛俏皮回应:“晚安吻。”
许白焰突然庆幸现在夜深,否则自己发烫的脸颊会让她记一辈子吧。
赵云锦催他赶紧回房间休息,大方地挥挥手,毫不拖泥带水,许白焰也不好再箍着她,如她所愿进了家门。
夜是清晰的黑,寂静的蓝。
房间里,许白焰躺在熟悉的床铺上,那股沉重的归属感终于回归。
他闭上眼睛,周围不再是冰冷而陌生的,就连细小的风声也有专属的回忆。
两年来迷茫飘荡的灵魂似乎安定下来,他回到了家。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赵云锦便裹着厚重的棉服搭上了团里来接应的商务车。
上车前她特地给许白焰发了条信息:我先去剧院了,你晚点醒了再来。
那头没有回复,想必他也累着了,估计还在睡着。
赵云锦没有等,带着饰品服装上了车,前往舞团与大家汇合。
这次公益演出时间比前些年的时间都要长,一是几位顶梁柱的出席拉来了不少公益投资,二是这场演出是山河舞团时隔三年与当地文化产业的再合作,各方面都比以往要重视,也就不容许定点的舞台失误。
来到剧院后,不少同伴已经开始了着装打扮,赵云锦也不敢怠慢。
因为化妆老师人手不够,舞蹈演员们都自行底妆,换好衣服后便排队等着化妆老师上彩妆,时间在准备过程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临近中午,剧院放了饭,是常见的沙拉和一小碗糙米饭,赵云锦没敢吃太多,怕后续影响着装舞美。
旁边的同伴更是夸张的只吃了蔬菜,一口碳水也没下肚。
休息时间她给许白焰发信息:等我落幕去吃晚饭吧?
许白焰大概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回:好,想吃什么?
赵云锦苦恼:没想好。
许白焰:那见面再说吧。
赵云锦收起了手机,跟着大家上了舞台排练。正午的排练没喘一口气,一遍过的超长流程,大家都累得够呛,回到后台休息室大家也不敢懈怠,大多窝在一起讨论流程。
唯有赵云锦除外,她出了后台,穿过后门,抵达与许白焰见面的空荡走廊。
长廊偏僻,没什么人来往,赵云锦身上饰品叮哩铛啷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许白焰通过声音立马辨别出她的方向。
她穿着一身仿唐制的衣裙,纯白的衣袖随着她的脚步飘飘,高高盘起的珠钗发饰随之一晃,恍若宫殿之中不受世俗束缚的公主。
许白焰看得心口一窒,下一秒又注意到她穿着单薄,连忙将大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披到她肩上,末了还要问一句:“冷不冷?这样搭着不会破坏造型吧?”
赵云锦提着裙摆的手松了下来。她出来匆忙,忘了休息室外没有暖气,一时间也顾不上冷暖,回道:“没关系,我没有很冷。”
许白焰把手里的包装袋打开,新鲜的水果装了一盒,贴心地切成了很小块,他用签子扎了一块递到女孩嘴边,“吃点,垫垫肚子。”
赵云锦馋得想舔嘴唇,可演出还没开始,她不能破坏妆面。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盒果肉,嘴上忍痛拒绝:“我不可以吃,不好补妆。”
许白焰诱哄:“没关系,只吃一点。”
赵云锦坚定:“不可以!”
到最后许白焰也没强求,把果肉放回了盒里重新盖上了盖,赵云锦全程眼巴巴看着。
而许白焰,视线从手里的水果盒移到她披着自己外套的肩上,慢慢地,双眸直勾勾盯住了她涂着口红的唇,然后脑袋偏了下来。
那双眼里的欲望太明显,任他带着副矜贵的黑框眼镜也遮不住分毫,赵云锦无法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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