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颜楚音说。
那岂不是基本上可以默认前朝遗孽都已经死绝了?
是啊!颜楚音没看过老鼠的口供,但听家里大人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那个相父自称找到了小主儿,可又说小主被他安置在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接受着很好的培养。这就导致除了这个相父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哑女后代。
相父扯谎的可能性很大!
那那个第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末帝的什么人?沈昱问。
只说确实是末帝的子嗣。具体是什么身份,还得看顺国公那边。颜楚音说。顺国公正率兵和邻国打着,老鼠们的大本营就在邻国,回头把他们大本营捣毁了,估计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而顺国公此一战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老鼠,主要还是想把邻国打服了。邻国一旦被打服,边疆至少能安稳十二十年。
沈昱若有所思。
颜楚音嗤笑一声:哑女既然心怀怨恨,哪怕她跳河以后有幸活下来,肯定也会一碗药把肚子里的孩子药没了。这就是不修福德的下场!他们活该!
钱家那边应该还藏着一些和第三子有关的消息,比如他的来历。
但如今大公主正怀着。钱家将第三子和野心藏了那么多年,皇上也不争这一时半刻的。等到大公主安安稳稳地生下了孩子,就是钱家付出代价的时候!
不提这些,颜楚音又说:我估摸着这两日就能收到杜明的信了。
年前知道沈昱的生母是东得省鄂安县人,颜楚音就有心要帮沈昱尽孝。但冬日里行路难,而沈昱又要忙着三月里的会试,沈昱本人是走不开的。正好颜楚音手里有个打探消息的好手,是初代平国公身边的亲兵的后代,名叫杜明。颜楚音挺倚重杜明的,思来想去又征得了沈昱的同意,他就把杜明派出去了。
话这么说着,果然第二日就收到了杜明的信。
颜楚音又跑了一趟丞相府,把信交给沈昱,让沈昱亲自拆着看。
杜明不愧是查探消息的好手,因为只知道沈母是东得省鄂安县人,具体什么村的根本不知道,而一个县下面好多个村子呢,他愣是把情况梳理明白了。
当年东得省发生地动,因为生了疫病,鄂安整个县的人都在拼命地往外地跑,而在他们逃亡的时候,卖女儿的情况并不罕见。官府虽然禁止买卖流民,可是禁不了民间买卖童养媳啊!因为这种情况严格来说算是嫁娶,不算买卖。
几乎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户人家是卖过女儿的。
好在后来朝廷在安排救灾的时候,种种工作还算到位,所有逃亡的人陆陆续续都回了原籍,一个个也都重新登记了名册,因此找人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杜明先找上了衙门,拿出平国公府的印章,衙门那边都是愿意配合的。
先找出灾前的人口册子,再找出灾后第一年的人口册子,两者进行比对。看看哪几家少了十岁左右的女儿。只要是少了的,全都记下来。这年头,家里添丁添口是可以按照人口免一定税的,而衙门那边却很看重税收,因为税收是政绩。两边这么互相抗衡着,人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个出不了错。
拿到名单,杜明再进行第二步筛查。
这年头大家逃灾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个村庄、一个宗族,所有人一起逃。不可能一家一户单独逃。因为独自逃难肯定只有一个死字,路上不仅有贼寇,还有狼和野猪等等的凶兽,唯有大家一起逃,勉勉强强还可能挣出一条活路。
而大家一起逃,肯定会有逃亡路线吧,这几个村子主要是往这个方向去,那几个村子主要是往那个方向去沈家人当初在沈家庄附近不远的地方从沈母的家人手中把她买下了,可以肯定沈母一家当年肯定是往沈家庄那边逃的。沈家庄离鄂安有些远了,想必他们当时已经逃了很久,手里确实没有粮食了。
这一下又把很多人家排除掉了。
最后杜明手里只有五六个村子、二三十户人家需要核查。
到了这时,杜明不敢掉以轻心,索性就一家一家地查了过去,果然就找到了沈母的娘家。沈母的亲生父母已经全都不在了,如今当家的是沈母的哥哥。
哥哥手里还有一张没去衙门做过登记的卖身契。这种卖身契,官府那边是不认的,但老百姓大都不懂法,他们认。卖身契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沈家用多少多少粮食买了沈母做童养媳,从此以后,沈母此人就归沈家所有,吴家(沈母的娘家姓氏是吴)不得将她领回去。契书上面按了沈家人和吴家人的手印。
杜明随信把卖身契寄了过来。
他还说,吴家那边从血缘上来说算是沈昱表弟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沈母的弟弟所生),从外貌上来说,和沈昱稍微有点像。像得不多,但确实能够看出几分相似。据村里的老人说,这个孩子长得像他太爷爷。太爷爷年轻时生得可俊俏了,方圆十里好多姑娘想要嫁的,虽然去世多年,但至今仍是个传说。
巧了啊,吴家大姑娘(也就是沈母)当年也长得有点像这个祖宗。
如此,应该是没有找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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