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掐你了。”
“呀呀。”
“小六月,你在说什么?”
“呀呀。”
煜王听不懂她说的话,带着她跑出殿外,晒日光去了。
刚好天子摆驾回寝,见自己女儿坐在自己弟弟的脖子上,小脸被风吹红,登时拢起剑眉,“陈诚然,你不给她披件斗篷?”
听见天子的声音,煜王迎光朗笑,再不似从前的翳冷,“大宝儿都出汗了,用不着斗篷。”
谁家的乖乖谁家疼,陈述白走上前,接过大宝儿罩进裘氅,抬起长腿蹬了一下少年的腚,随后走进内寝。
大宝儿从裘氅里露出个脑袋,盯着稀薄日光中的五叔,“唔”了一声,带着疑惑。
煜王冲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如今的皇家兄弟,相处起来并不生分,寻常的礼仪也不那么重注,就像煜王,想离开也没刻意去打招呼,反正明儿还要过来“点卯”带孩子。
给大宝儿搓热了脸,陈述白看向陈呦鸣,“陈斯年恢复得如何?”
“生龙活虎。”
陈述白嗤笑一声,坐在殊丽身边,一手揽着大宝儿,一手握住殊丽的手,撵人意味明显。
陈呦鸣撇撇嘴,替殊丽累得慌,皇帝陛下未免太黏人了。
像是看出她在腹诽自己,陈述白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招驸马了?”
“没有......”
“想不想都自己解决去,朕懒得管你们。”
在元栩那里受挫后,他可不打算再替月老为人牵红绳,怪吃力不讨好的,哪有抱着妻女坐在暖炉旁惬意!
陈呦鸣挠挠侧额,起身走人,可不想再当红彤彤的大灯笼。
落日熔金,大片火烧云笼罩天际,殊丽哄睡大宝儿后,再次被陈述白带到琴几前,被要求学琴。
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殊丽满心满眼在抗拒,“不学。”
陈述白抱着她,深嗅她身上的雅香,语气染欲,“那去床上?”
殊丽忍不住踩他一脚,正了脸色,“除了床笫,你对我还有其他的耐心吗?”
明显是赌气的一句质问,陈述白却直起腰,认真道:“当然有。”
“哪方面?”
静默片刻,陈述白替她绾好发髻,又罩上小氅,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许久没有出宫,殊丽也没拒绝,等马车停在曾经那家差点被荒废的布庄前,才恍然记起陈述白也曾试图为她实现做掌柜的心愿。
出乎意料的是,布庄已被翻新,大有可以即将开张之势。
不仅如此,内部的摆设布局,也与她当初所讲几乎一模一样,绫罗绸缎、絁绢斑丝应有尽有。
看来,他的确上心了。
“送我的?”
将一串钥匙递过去,陈述白刮刮她的脸蛋,淡笑道:“早就送给你了,姜掌柜。”
姜掌柜......陌生又亲切的称呼。
殊丽展颜,主动走上前,垫脚在他颊边送上一吻,“有心了。”
陈述白负手附身,将另一侧脸颊靠近她的唇,“还有呢?”
殊丽失笑,仰头亲了一口,还坏心思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店里只有他二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挑弄,轻而易举点燃了男人心中暗欲的火种,可当他抬手去捞人时,霞红衣裙的女子退了半步,歪了歪头,转身快步走进一排排布架中,留下一抹娇俏灵动的身影。
陈述白抵下腮,慢慢走过去,与她一前一后,没有迫不及待将人压于布匹之上,也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时辰尚早,有的是时间“胡闹”。
布庄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年轻的宦官守在门口,示意侍卫们隐藏身影,估摸着,天子和娘娘要在里面闹上几个时辰。
店内的一排布架前,霜縠轻纱透出两道人影,交颈而拥,缱绻柔蜜。
殊丽被吻得气喘连连,推开扯了衣襟的男子,偏头道:“别闹了,冯姬他们还在外面,会……听见的。”
“再亲一下。”
陈述白勾住她的下颔,带着滚烫的气息啄吻她的唇,一下下蓄意诱引。
殊丽仰头承吻,没有刻意去克制气喘,直到下唇一疼。
腥甜味漫开,殊丽捂住自己的唇,略带不满道:“疼......”
“跟你讨点好处而已。”
“那我不要这家布庄了。”
反正她自己也攒够了银子,完全可以支撑一家绣坊或布庄几年的开销,才不想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陈述白掐住她的腰,用拇指轻蹭,“逗你呢,生气了?”
殊丽冷着脸哼了一声,娇滴滴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陈述白喜欢她鲜活的模样,将她拥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不讨要好处了,今晚任你处置,把店收着,就当是为夫的一点儿心意。”
“不想要了。”
“收着,算我求你。”
“求我?”
殊丽挑眉,让本就魅惑的眼眸更为妖蛊,引人深陷。
陈述白单手撑在布架上,附在她耳边认真道:“求你,娘子。”
殊丽忽然眼眶发热,扭头看向一旁,渐渐生出了小女儿的脆弱,自从失恃失怙,她的心墙塌了一大块,至此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凡事都要先掂量自己做得是否合适,很担心成为别人眼里的废物,进而失去价值,被丢弃到不见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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