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张叶秋,孟凡心细,性格柔软,有的时候不免稍显得软弱,两人搭配在一起,却是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一连几天,厂子里几乎都没见到张叶秋的人影,几乎全都是孟凡在主持。
“孟哥,这几天怎么不见秋哥的人?”小孙把手里的器械递给孟凡,问道。
“你秋哥忙呢。”
正说着,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咳嗽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看见来人,心中大喜。
“叶秋!”
“秋哥!”
张叶秋微笑着,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又咳了两声。
孟凡忙走上前去:“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张叶秋摆摆手:“没事。”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合同,脸上又扯开一个笑容:“成了。”
小孙一个劲得扑上去,抱着张叶秋就是一阵夸赞:“不愧是我秋哥!”
反倒是孟凡显得没有那么高兴,脸上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一般。
张叶秋将合同交给小孙,吩咐他保管起来,转而又望向孟凡,问道:“这几天,厂子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孟凡牵起个笑容,掩饰着心底的慌张。
张叶秋又是猛地咳嗽两下,一下比一下厉害,身体剧烈地颤动着。
孟凡上前两步,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关切地问候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
又是好一会儿,张叶秋才停下来,得了稍许喘息的机会:“前天在雨里等人,不小心就感冒了,没什么事,几天就能好。”
孟凡的手掌贴在张叶秋的额头上:“你这头烫得吓人,这可不是小事。”
“没事,下班了我再去诊所拿点药就行。”
“你现在就去吧,把身体养好再说,厂里有我。”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牵动着五脏六腑都在震动,一阵干呕,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腿止不住地发软,脑袋也昏昏沉沉地难受。
张叶秋深吸了口气:“好,你多看着点儿,尤其是二车间,再多盯着点,还有三车间,一定要在工期之前赶出来,还有…”
孟凡打断了张叶秋的话,催着他去就医:“好好好,我都知道,你安心养病,工作的事,就不要担心了。”
张叶秋又是交代了好些,才肯迈开步子离去。
望着张叶秋离开的背影,孟凡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小孙跑到孟凡的跟前:“秋哥呢?”
孟凡叹了口气:“病了,发着高烧呢,他先去打针去了。”
“那…那我们要像上面说的那样做吗?秋哥不在的话…”小孙吞吞吐吐地说着,打量着孟凡的神色,他同样是满脸的担忧。
邵大牙听见零件复刻出来的消息,却没有张叶秋等人那么高兴。
只因为一条,加工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几乎吞掉了总利润的一半。
他来到厂里,给孟凡下了死命令:“想尽办法压低成本,其他的都无所谓,要是谁敢吞了我的钱,我就要了他的命!”
好不容易复制出来的零件却不能用,只能用相似规格的产品,勉强能配备得上,只是大幅度增加了机器的磨损程度。
“上面都已经这么说了,咱们还能怎么办?按照上面说的做吧,唉…”
“可是如果用替代零件,总是会出问题的。”
孟凡支支吾吾地说道:“上面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们不过只给别人打工的,再怎么说,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叶秋,他也没办法违背上面的命令啊!”
果不其然,用了不合格的零件作为替代品,虽然赚取了一大笔利润,可最终的后果是自食恶果。
卖出去的机器一大批一大批地损坏,甚至有的已经到了报废的地步。
这事惊动了邵老爷子,给邵大牙下了死命令,想尽办法解决。
邵大牙只能回到厂房里作威作福。
“你们谁是负责这批机器技术的?”邵大牙恶狠狠地瞪着底下站得整齐的工人。
下面的人,都齐刷刷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除了小孙,身上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气,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挺直了胸膛,声音洪亮,在偌大的厂房中显得格外响亮:“是我!”
孟凡想要拉住小孙,可最后还是没能拉住。
邵大牙不由分说地站在小孙面前,抬起手掌扇在小孙的脸上,破口大骂:“杂种!你是怎么做事的!零件不符合规定,你不知道吗?你还要加工这样的次品,卖给我们的客户!”
小孙心里勃然大怒,反手对着邵大牙就是一推:“你骂谁呢?要不是你下了命令,我们能这么做吗?”
“小杂种你再伸手推我一下试试?”邵大牙两条细眉毛拧成一团,瞪着眼睛,伸手指着小孙的鼻子。
孟凡连忙跑上来,挡在两个人的中间,作和事老:“算了算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别这样。”
原本是好心的劝架,却被气急败坏的邵大牙啐了口口水在脸上,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负责人,让这小杂种加工不合格的产品,是不是把成本的钱,都藏在自己的腰包里了!”
孟凡脸丢尽了,却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着头,任由邵大牙蹬鼻子上脸的辱骂和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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