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南自己倒是没什么,也不怎么来医院,问题是梁初年在这里工作,他又不像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私人生活公之于众的性格。
就这么牵手走两步,估计明天全医院都知道了。
“许安南,”梁初年不仅没撒手,还向下滑着握住了许安南的虎口,“我没打算向任何人瞒着。”
说完梁初年又想到什么,“你担心被伯母知道吗?”
许安南一愣,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连忙否认:“我也没想故意瞒谁,知道就知道呗,对我来说没差,我就担心影响你工作。”
正说着,一个穿病号服的的患者突然走到他们身边,兴许是没注意到俩人拉着的手,开口就问:“梁医生!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我上次给你说的我那个腰后……”
说着说着,他就看到了梁初年拉着许安南,后半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许安南看见他的眼神一变,不知怎的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就想抽出手:“咳…你们忙。”
结果没想到,这么一抽居然也没抽动,梁初年还是抓着他。
那病人刷地变了脸色,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许安南正无措的时候听见梁初年说:“张医生马上就来,你上次的症状我转告了,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主治沟通就行。我不方便。”
那人又扫了许安南和他们握着的手一眼,撇撇嘴,转身回病房了。
“能给你断烂桃花,”许安南回握,“公开就公开咯。”
这话说完,许安南看到梁初年飞快地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收敛笑意,“嗯。”
这怎么…还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一直牵着手也有点热,走进电梯时许安南就示意他松了手,两人一起回到梁初年的办公室,原本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家的,没想到梁初年刚要脱白大褂,门突然被人急切地敲了敲:
“梁医生!你快来急诊病房,有病人家属点名要找你!”
梁初年脸色一变,立马将白大褂穿回去,对许安南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许安南见他这么严肃,立马起身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走的时候许安南就在担心会是医闹,过去一看却不太像,零零散散几个家属站在eicu病房门口,一看见梁初年就围了上来。
许安南下意识拉了他一把,没拉动。
“不用担心,”一旁的小护士对许安南说道,“他们应该不是来找事的。”
许安南狐疑地松开手,保证梁初年还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垂在身侧的手臂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
“梁医生,谢谢你。”为首的那人说道,“我弟弟还那么年轻,如果没有你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许安南这才松了口气,病房里的男人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家属正在签转病房协议。
没过一会儿病人就被推出来,看上去和许安南差不多大,虽然是闭着眼的憔悴状态,也能看出来长相很清秀。
“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需要后续进一步治疗与照料。”梁初年说道。
“哦对对对,”那人抹了一把眼泪,“那等出院那天我们再来感谢梁医生。”
梁初年摇摇头:“本职工作,不用谢。”
许安南在一旁看着,突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梁初年时就能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安全感。
一个是医生这个身份本身带来的,另一个是梁初年无论何种情况都一直保持着的专业工作态度,并且专业能力过硬。
不怪他的那些病人喜欢梁初年,许安南自己也喜欢。
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梁初年分得特别清楚。
梁初年带着家属办完了手续,确定没什么事了才又回办公室,许安南跟在他身后,刚把门关上就被梁初年从身后抱住了。
他似乎很喜欢拥抱这个动作。
“你知道如果在格斗赛里,我们是不能把后背留给对手的。时间久了都成条件反射了,一有人靠近我就躲,躲不过就摔他。”
许安南一边说一边拍拍梁初年的手背:“你是个例外。”
梁初年知道他说这些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仅没松手,还轻轻蹭了一下许安南的发丝,“头发长了。”
“对啊,有空得去剪。”
“许安南。”
“嗯?”
“你不要受伤。”梁初年说道。
他见了太多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专业能力让他可以做到泰然处之,冷静地处理一切复杂手术。
可是医者不自医,现在的梁初年已经没办法做到冷静客观地为许安南做手术了。
“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之前的比赛你没看过吧,都不怎么受伤的,真没事,不用担心我。”
“我都看过,”梁初年说道,“但是我也看过你身上的伤,都看过。”
梁初年这么一说,许安南才想起来他给自己做手术的时候应该是半光着的,莫名有点害臊:“那都是打私赛的时候留下来的,对方不按规矩来才总受伤,等我的禁赛期过去就没事了。”
“倒是你啊。”许安南转过身靠在门上,两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梁初年的肩膀上,“救死扶伤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是你的职责所在没错,但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尽力就好。”
和梁初年在一起之后,许安南才真的切身明白「尽力」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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