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过。”薄浔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切换到工作状态。
“机票订好了,下周三我们走。”
“啊?”薄浔立刻卧起来了一点。
安排行程这种事情理应是他来做的。
“不需要我给你安排日程吗?”
从一开始,两个人商议的就是,俞烬只负责安心画画,薄浔负责日常生活和工作交接。
但是好像这两年来,安心画画的是俞烬,把生活中的一切安排的有条不紊的也是俞烬。
除了修篱笆修屋顶是薄浔来的,日常中几乎什么事儿都是俞烬计划好,他只需要服从就好。
“不必,我还是喜欢自己掌控一切事物,包括你,”俞烬的声音很淡,“你的工作只有‘不离开我’,别的什么都不必做。”
薄浔“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
只要俞烬喜欢,他就会配合俞烬,做出被豢养的样子。
又歇了一会儿,薄浔才爬起来处理猎物。
熊熊早就迫不及待,闻到肉的味道就围着薄浔转,不断嗷嗷叫着。
外面下雨,没办法在庭院内进行烧烤,烹饪的工作落回俞烬身上,薄浔和熊熊等着开饭。
吃过饭,薄浔看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
“衍衍应该傍晚就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俞烬:“时间还早,下午走就行。”
前段时间,薄浔在国内的媒体新闻上看见了弟弟的名字。
世青赛资格赛刚拿到第一,训练时却从高低杠上摔下来,粉碎性骨折。
他和母亲多年不联系,看到新闻后,薄浔硬着头皮拨通了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
最后也没联系上母亲,倒是联系上父亲,父亲只说薄衍的情况不太好,可能一辈子没办法从事运动员职业,母亲也气的不想管他,准备等薄衍骨折好了就送到姥姥姥爷那边读书。
薄浔记得姥姥姥爷家住的地方比辉村都偏,山沟沟里根本没有什么教育资源可言。
只有往外跑的村民,根本没听说过往里去的人,就连支教老师都不愿意去。
他放弃和父母沟通,想办法联系了薄衍的教练。
这才知道薄衍自从受伤后,母亲只看过两次,剩下都是体校的老师教练们心疼他,轮流去医院照顾的。
薄浔忘了怎么挂的电话,只记得整个人气的发懵。
和俞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原本以为俞烬不希望他插手。
结果意外的,俞烬主动提出把衍衍接出来读书上学,再给衍衍找一个氛围合适的家庭寄宿教导。
中午吃过饭,薄浔给越野车加了油,带上熊熊和俞烬一起离开森林前往机场。
“我本来还担心,你因为我要管薄衍的事儿不开心,所以原本是打算回国一趟把他安顿好再回来,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把他接过来。”在机场停好车,薄浔解开安全带松了口气。
“如果是我的手足出了这种事情,哪怕我和他没什么感情,我也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说完,俞烬陷入短暂的沉默。
“但凡还有一个活着的手足,我就做不到不闻不问。”
薄浔顿了一下,刚想安慰些什么,熊熊先一步从后排探出毛茸茸的脑袋,不断舔着俞烬的头发,“汪汪汪!”
“别闹。”俞烬脸上的忧郁瞬间烟消云散,推着熊熊的狗头。
薄浔看着他们打闹的时候,余光注意到窗外,“来了来了,那个好像是衍衍。”
说完,薄浔摇下窗户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小男孩儿,胆怯的推着行李箱朝他们走来,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脊椎像是被人夯了一样,站不直。
薄衍上了车,一声不吭的坐在后排。
熊熊想去拱薄衍的手心。
薄衍没什么反应,只是很呆滞的看着熊熊耳朵尖上的聪明毛。
“安全带系上,衍衍。”薄浔提醒了一句。
“骨折恢复的怎么样?给你约的明天的医生,先看看你的情况。”
“嗯。”薄衍应了一声。
“哥哥好。”过了好一会儿,薄衍才机械性的问好,又察觉到俞烬的存在,“嫂子好。”
俞烬:……
他原本想给薄衍拿饮料的手顿住了。
“嫂子哈哈哈哈哈哈哈,谁和你说的呀?”
“新闻上看到过你们。我和同学说你是我哥,同学就说他是我嫂子。”
薄浔非常开心。
得意的笑容还没扬起,余光里看见俞烬冷冽的瞳眸,瞬间收敛笑意,咳嗽了一声。
“别喊他嫂子,一样喊哥就行。”薄浔也不好和小朋友解释其中的关系,只能含糊过去。
薄衍点头,没再问。
“对于你要来这边找我的事情,妈妈怎么说的?没阻拦你?”薄浔又问道。
“她不管我了,巴不得我早点走。说要再生个妹妹…好像最近一直在去医院做什么管。”薄衍的声音很平静。
薄衍今年算来也有十四五岁,但身体还是像小学生一样。
又瘦又矮,也没有变声,说话声音奶奶的。
“你训练时怎么摔的啊?听教练说,那会儿看着你在杠上明明轴心是对的,感觉不会摔就没去接你,结果……”
“我故意摔的,不想练了,也不想参加什么世青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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