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月初三,池烨去严栩家拜年。今天下雨,两人哪也没去,在家看重播的春晚。
晚上,池烨在店门口和严栩道别,问:“是不是初六开始营业?”
严栩点头:“不过还在正月里,不会忙,哥,你那天不用过来帮忙。”
池烨说:“没事,我们得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工,在工棚里待着也只是打牌。”他又问一句,“那得提前一天开始准备吧?”
“嗯,虽然年前打扫过了,但是想再里里外外清理一遍。”
“好,我来帮你。”池烨想了想,问严栩,“那你只剩明天一天可以休息,要不要去玩?”
严栩欣然点头:“好啊,哥,你想去哪儿玩?”
池烨摩挲着口袋里两张托人买来的动物园门票,问:“你想去动物园吗?”
“好啊!明天几点出发?”严栩兴奋不已,嘟囔着,“整治过年,是不是得提前预约买门票啊。”
“我有门票,”池烨笑笑,“明天九点钟我来接你。”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便像约定的那样安稳度过,初四去动物园玩,初五打扫店铺,初六早上八点准时开店营业。
新年新气象,严栩想放一串鞭炮讨个好彩头,但市内严禁烟花爆竹,他便想了个主意——用红气球扎一串“鞭炮”。最后,气球“鞭炮”是池烨给弄的,他只负责闭着眼捂着耳一通踩,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输鞭炮的热闹。
选择在今天开门营业的店铺不在少数,有相熟的店主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啧啧称赞:“小严,你这方法好,我也试试。”
严栩大方地将剩下的红气球都分了出去。
一般到了初七、八,各行业才会正式复工,所以今天没什么客人。
忙一阵,包了一些饺子之后,严栩去楼上拿了一个手机支架,和池烨并排坐餐桌前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
提到强子的生日,严栩遗憾地说:“如果我开的是饭店就好了,你们可以到我这里来聚餐。”
池烨把一小堆剥好的夏威夷果仁放进严栩的手心,说:“等你以后开饭店了,我们来你这里聚餐。”
严栩的视线一顿,不由得想象了一些热闹的画面,半晌后应了一声:“好,等以后。”
下午店里冷清得连流浪狗经过都懒得瞧上一眼,严栩坐得腰酸背痛,突然心血来潮跟池烨说:“哥,我教你用胡萝卜雕花吧?”
池烨表情惊喜,马上点头说“好”。
厨房有两根除夕之前买的胡萝卜,已经有些干瘪了,正好拿来用。
严栩上楼取两把尘封已久的瓜皮刀和一块砂纸,回到厨房池烨已经将带泥的胡萝卜洗干净,端端正正放在砧板上。
“哥,我教你雕月季花,那个简单。”严栩切下两段一寸来长的胡萝卜,递给池烨一段,“要先把皮削掉。”
池烨紧张地看着严栩手中锋利的小刀,低声叮嘱:“小心手。”
严栩扭头,朝池烨笑笑:“你也小心。”
他握着萝卜段,旋转一圈削掉皮,修出一个大致轮廓后用砂纸打磨得光滑水润。怕池烨看不到,他的身体朝池烨那边侧一些,手也举高一点,声音配合着缓慢的动作:“这里落一刀,然后转一点,再落一刀。”
池烨的手很大,掌心有茧子,原本灵活小巧的瓜皮刀在他手里变得笨拙。他认真地看着严栩修长的手指,跟随着对方灵敏的动作,削掉薄薄一片胡萝卜。不知不觉的,他的视线就顺着那露在衣袖外的一截白皙手臂,滑到了严栩的侧脸、严栩的鼻子、严栩的睫毛,再也挪不开视线。
见池烨的手不动,严栩问:“哥,怎么了?”
“没、没事。”池烨慌张收回目光,心虚地看着手中的胡萝卜,“被我雕坏了。”
严栩又递上一截胡萝卜,宽解他:“我当学徒时雕坏了不止一箩筐呢。”
月季的雕法很简单,两人在厨房里待了半小时,总共雕了四朵月季,插上筷子当做花茎,插在一个透明玻璃杯中,放在厨房操作台的角落里。
远远瞧去,倒真像几枝鲜艳欲滴的橙色月季。
切下的胡萝卜边角料也没浪费,严栩泡了一点黑木耳,切一点瘦肉,炒了一盘菜。
白天门可罗雀,晚上就更没生意了,两人关上店门上楼吃晚饭——主要是想陪着饺子。
楼下做餐饮,自然不能让饺子随意走动,况且也容易走丢,所以白天它就只能被关在二楼。
不过它有猫爬架、逗猫棒、猫抓板,上蹿下跳倒也不无聊,最近两天还迷上了动画片《猫捉老鼠》,电视机就一直开着。
两人上楼,饺子正蹲在电视机前,仰着头看得如痴如迷,见铲屎官出现,礼貌性地扭头叫了两声,又重新对着电视。
严栩和池烨吃着饭,陪猫崽子看动画片。
吃完饭,律动感十足的音乐声从窗户缝钻进屋内——是秀水街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又跳上了广场舞。
往日这个点准时开场,到晚上九点结束,过年这段时间停了,今天又唱起来了。
严栩抱起饺子,说:“哥,咱们带上饺子出去溜达一圈吧。”
池烨找到猫包,残忍的关掉劳碌了一天的电视机。
饺子茫然地盯着黑掉的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仰头看着罪魁祸首,伸出前爪勾住池烨的裤脚,“喵呜喵呜”直叫唤,好像在说:“给我打开,我还要看。”就跟个小孩一样,撒娇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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