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拦都没拦住,扬扬明显是特意从小伙伴那边来找他说一声的,那堆小伙伴也都在外边没走远,她一喊沈老师家要贴春联,好几个小萝卜丁瞬间像是出土的笋尖一样从草垛后边冒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小男孩胖嘟嘟的,举着小木棍就冲上来,嘴里喊着:“沈老师,我可以帮忙贴春联!”
“躲开,我才要帮沈老师贴春联,期末考试我考了第一呢!”
另一个瘦瘦的小孩不甘示弱。
几个小姑娘看准时机跑得更快,嗖嗖就到了沈余跟前。
沈余看着身边围着的小萝卜头们,哭笑不得,嘴角却微微弯起。
他拿着春联,听着耳边的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声音,心头的惶恐彻底平复下来。
看,现在就是和前世的不同,不是吗?
一切都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几个小孩争辩不休,最后还是沈余组织着,你捏春联角,我拿着春联的头,这才齐心协力把春联贴好了,中途沈宝也醒了,他醒了也安安静静的,不会吵闹,扬扬像个小大人似的跑里屋去哄他,摇摇晃晃像个小企鹅一样把沈宝抱了出来。
沈余连忙去接了一把,看着他们浅笑,让这群吵闹的小萝卜丁们齐齐站成一排,把沈宝安排在大哥哥和大姐姐中间,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杨河,请他帮忙回来的路上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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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通往南边的路上,昏暗天际下流线型的越野车飞速驰过。
车厢中响起‘町’的一声。
男人视线快速下瞥,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仿佛透过手机见到拍下这张照片时嘴角浅笑的青年。
宗楚心思百般沉淀。
一年时间,沈余身上的变化甚至多到他心生恐惧。
他现在过的很快乐。
而前世,沈余只能在绝望中选择死亡。
男人黑沉的视线盯着前方盘旋的野路,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用力。
车速瞬间加快,转瞬隐匿在群山之中。
跟在后头的李德差点冒烟。
他拍着座椅喊,“卫臣,加速啊!”
卫臣一言不发的紧跟着飞驰而过。
李德愁的人都要废掉了。
他摊在座位上,手盖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这他妈叫个什么事儿啊。”
陈琛也在这辆车上,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和引发不必要的猜测,李德没有让一堆人乱糟糟都跟上来,除了开车的卫臣,这车就他们两个。
曲启明家中有事,没赶上这次杨家的寿宴,不过他那头的事结束之后几乎是马上就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问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就一疯了的情况。
李德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北城那头还得需要个人去稳住局势安抚,这事就交给曲启明去办了。
宗酶也在当场,从人被清场开始她大概就猜到事情一定和沈余有关,但是她往前挤了半天还是被保镖拦在了外边,最后只能泄气的不断给李德打电话询问情况。
处处都是事需要解决,李德一个头两个大,又忙着安抚了这个姑奶奶几句。
他回复完,宗夫人又来询问情况。
李德干脆直接把手机给压起来了,捂着脑门喊了句: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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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
隆村的小年有聚堆过的传统,沈余是第一次过年,傍晚时分刘婶家的儿媳妇买菜的路上顺便来叫他。
沈余本来也已经准备好了一蓝字的年货,还加着鲜花,摆放成了果篮似的装扮。
刘婶儿媳一看,马上就开始张嘴夸。
沈余笑了笑,他拎着小篮子,右手牵着沈宝,沈宝拽着刚和小伙伴们道别约好一会儿再见扬扬。
一行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在刘婶家过了个小年。
刘婶听说沈余画画好看,还请他帮忙画了一只小老虎,沈余不用多加思索就落笔画了出来,几个小老虎活灵活现的,看得来串门的村民直夸,还有花钱要请沈余画的,不过都被刘婶给糊弄过去了。
说这要是让沈余一张一张的画,那得画到过年都画不过来。
扬扬在一边喊:“你们要是这样沈老师就没时间教我们了!我们自己来画。”
这话得了不少孩子同意,嗯嗯点头。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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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爷化名沈茶,目前居住在隆村村头的王姓人家盖的新房。”
“沈少爷去年失踪的第二天抵达的隆村,隆村四边环山,村风还算淳朴。沈少爷当时搭得那辆车是村里一位姓刘的人户家里,与沈少爷一起的,是去年给杨家长辈送完礼回去的杨家的大少爷,两人因为这件事相识。”
耳麦内响起侦探冷静沉稳的汇报声。
宗楚的车已经到了隆村边缘的盘山公路,郁郁葱葱的枯树盘踞在山边,仿佛树立起一道与世隔绝的城墙。
就是这里,把沈余藏了一年的地方。
那头声音暂停了两秒,翻页。
“沈少爷现在---在隆村小学担任美术老师,杨家大少爷也是隆村小学的老师,所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除了杨家大少爷和姓刘的人家,隆村内和沈少爷走得近的没有几户。”
基本上把知情的信息全部汇报,侦探停住了口舌。
等了半天,男人没有回应,侦探所的几人拧着眉毛,互相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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