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风俯身:“说啊。”
这个姿势凑得近,要是范小西回头,恐怕会以为两人在接吻。
宋玉风今天穿了一件面料姣好的雾霾蓝衬衣,随意地敞开一两颗纽扣,露出脂玉般的脖颈,那平时藏在衣衫下的锁骨也得以盛放在任南野双眸里。
任南野不正经地瞥了一眼,并不掩饰自己灼热的目光,佯装好意提醒:“你扣子开了。”
宋玉风低头一瞟,说:“噢,谢谢。”
眼尾挑得玩味,尾音上扬,他嗓音本就动听醇厚,还有点轻颤,听得任南野酥了骨头。
宋玉风用手指捻住那颗纽扣,作势要系起来。
任南野盯住了他棱骨分明的手,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延伸。
就在几乎要扣起来的那瞬间宋玉风忽然换了个方向,他手指往下,又解开了一颗纽子。
“还是算了吧,天气太热了。”说话间,宋玉风携带的那股沉香和玫瑰更浓厚,鲜红的舌尖在齿间若隐若现。
两人对视,那眼神里是他们才懂的诱惑。
任南野视线擦过他莹白的左耳、孔雀蓝耳钉、修长的脖颈往下移。
下移。
到了微敞的衣襟处,肤色白皙,肌理细腻。
任南野的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了一下,他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苏醒,带着他的年富力强、渴望、还有原始的野性,像夏日里疯长的枝娅般裹住他的脉络。
任南野不理解这种澎湃的冲动,他从没有过的冲动,这让他感到好奇又困惑。
“老大,前面的路车子过不去,要骑骆驼。”范小西回头。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散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暧昧。
任南野如梦初醒,胸膛微微起伏,热汗已经浸湿了整个后背。
“带上帐篷和睡袋,今晚在沙漠露营,”宋玉风嘱咐,慢悠悠收回视线,跟着打开车门,动作利落地往外一跳。
任南野佻达地笑了,不动声色地用舌尖抵了抵唇角。
他盯住宋玉风的背影,眸色越渐深沉,像跋山涉水的猎人终于发现了颇合心意的猎物。
不远处站着五六个头戴红色布巾的男人,站在小沙丘上,一人牵了一匹骆驼。
他们是当地土著,偶尔帮研究所的人员带路,赚取相应的报酬。
任南野动作不娴熟,骑上去后晃荡了好几下,带头巾的男人不断提醒他:“小心小心。”
骆驼忽地站起来,任南野心下一跳,死死拽住绳子。
宋玉风骑着另一匹骆驼,走在他身侧,瞧出他不自在,柔声说:“别怕,骆驼很温顺的。”
出于男人的好胜心,任南野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弱鸡的一面,立刻挺直身子,装出身经百战的样子,“我没怕,就是觉得这缰绳不太顺手。”
这模样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走了一段路,任南野实在坐立难安,他连马都没骑过,更别说骆驼,手心死死拽住绳子,但底下那匹骆驼越发不安分。
任南野哎了声,“这骆驼怎么不听使唤啊?”
“缰绳放松点,小腿别夹那么紧,不然你会吓到它。”宋玉风眼底有了笑意,却没再看他。
任南野试着放松腿部,适才焦躁的骆驼平静不少。
“好多了?”宋玉风说。
还真是,任南野姿势逐渐放松,觉得四肢也灵活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宋玉风姿态悠闲,两条长腿时而晃荡:“你抬头朝前看。”
任南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抬首瞬间,视野变得无比开阔。
簌簌流沙在玫瑰色的光线下宛如一条玉带,从天与地的交接处延伸而来,注入浩瀚大漠,这里空无一物,却又生生不息。
身处这片金色沙丘,看着余晖坠落,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宋玉风问他什么感觉,任南野说:大概是“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念得是李华的《吊古战场文》,他又问:“你呢?”
“这风真他妈大。”宋玉风眼眸微眯。
疾风猎猎,和任南野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宋玉风拽动缰绳,从他身旁掠过。
“不用紧张,你只管看着前方,整个沙漠都是你的。”抚经耳廓的话落去流沙里,转眼间消散无影。
再侧过头去,只能捕捉到宋玉风在尘埃中飞扬的一片衣角。
夜晚温度比黄昏要低不少,达到目的地后,任南野和纪元赫交谈明天的采访大纲,何安忆配合李白搭好帐篷,在中央燃起一堆篝火。
“我去,这鬼地方也太冷了,”范小西用外衣帽子裹紧脑袋,在原地蹦哒,冲李白背影喊:“李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一边儿去,老子不搞基。”李白半蹲在帐篷面前整理睡袋。
“又不是gay,我铁直好么。”范小西冻得嘴唇发青,哆嗦着说。
“反正我不跟男人睡,你找老何去。”李白无情拒绝。
范小西气得嘟起嘴巴,又扭头朝何安忆喊:“何导,咱俩挤一晚怎么样?”
何安忆从帐篷里伸出手,比了个ok!
范小西一下就乐了,冲何安忆双手合十:“好人一生平安。”
“范老师,摄像机架在哪?”问话的是宋玉风。
“啊,那呢,”范小西被冻得反射弧稍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说:“我打算从侧面拍,日出和人物放同一个框里,老大您看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