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是韶坊。”任南野说。
韶坊电视台这几年受到新媒体的冲击,台里大力推行体制改革,已经逐步向娱乐化发展。
三年前韶坊台推出了两档重磅节目,一个是《飞跃极限》,以玩游戏的方式挑战极限运动,内容刺激,受众群体包涵了男女老少。另一个是《明星恋综》,主攻娱乐领域。
“现在的新媒体层出不穷,传统媒体想要在浪潮中生存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韶坊台需要收视率,既然能娱乐大众,就照样能做好深度报道,这两者并不冲突,”宋玉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他依然温声说:“思想匮乏是这个时代的通病,不过仍然有人渴望看到更好,更振聋发聩的内容,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任南野静默地看着他,眼神有了变化,调笑和旖旎消失了,剩下一丝好奇和不动声色的欣赏。
宋玉风注视着他的双眸:“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觉得新闻是什么?”
身旁人没了笑,任南野也难得有正色,他想了片刻,说:“看见真实下的虚伪,也看见虚伪里的真实。”
音落,宋玉风眼睫微颤。
他抬起头,天际高悬着一弯明月。
过了一会儿,宋玉风说:“你来吧。”
任南野直勾勾地看着他:“给我一个理由。”
宋玉风走近一步,右手搭上护栏。
他俯身,在任南野耳旁说:“一个人的性向无法抹灭他对科学做出的贡献。”
呼吸在他耳廓打了个旋,任南野觉得痒,不止是耳垂痒,还有鼻腔,那股令人着迷的香水味又一次变得浓烈。
他很想伸手揉揉,又听见宋玉风的声音:“我保证,这期节目会过审的。”
第5章 我的腰好摸吗
任南野头一次去人烟渺渺的偏远地区,该带的一件不落,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折叠好,将行李箱码放得满而整齐,就在这时接到了宋玉风的电话。
任南野用脖颈夹着电话,问道:“哪位?”
“我是宋玉风,”磁性低沉的男声传来,耳朵就酥了。
“宋主任啊,什么事?”任南野扯了扯耳垂,拧开常备药盒,拿了两粒药片,就着温水服用。
宋玉风听得见他吞咽的声音:“这么晚没打搅你吧。”
任南野放下玻璃杯,倒进柔软的沙发里:“我一个人,有事你说就行。”
“是这样,航班已经定好了,但四点就得走,”宋玉风说:“你给我发个定位,我明早去接你。”
在韶坊生活这么多年,任南野去哪里都习惯坐地铁,一个是他对物质没多少欲|求,穿衣不论牌子,租房不看地段,别的男人对豪车趋之若鹜,他也觉得只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凌晨四点确实没多少出租车,宋玉风想得周到。
任南野爽快的说:“好啊。”
挂断电话后,任南野立刻加了他微信,给他发小区位置,对方只回了个ok的表情。
丢下手机,任南野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去床上,微信界面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盯着那个对话框看了几秒钟,然后点开了宋玉风的朋友圈,里头一片空白,干净又冰冷。
退出界面,任南野打开了搜索浏览器,输入《深度调查》四个字。
《深度调查》原本是韶坊电视台访谈节目,停播了很多年,当时的编导是宋玉风,任南野顺着网友整理出来的标题往下读。
纪实文学者的江湖。
抗战老兵回忆录。
那些在非典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屏幕往下滑,任南野突然看见一条评论,下面附上链接,点进去后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型论坛。
这里谈论的内容私密又猎奇,任南野看着网页蹙眉,回复最多的一条帖子提到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韶坊电视台第一时间赶往前线,但在途中遇到余震,其中有个记者当场身亡.......
昨天凌晨才睡,今早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时间晚了,任南野只好胡乱洗了脸,抓过行李箱就往大门口跑,远远地见到一辆暗红色的迈巴赫。
宋玉风靠着车门,手里夹着一支烟。
一辆车比他的公寓都贵,任南野在心里咂舌感叹,有钱任性。
“不好意思,起晚了。”
“没事儿,是我来得早,”宋玉风掐灭烟,打开后车门:“行李放后备箱吧。”
走近了才发现宋玉风今天的打扮很休闲,卡其色长裤配棉质的白色外套,孔雀蓝耳钉在晨曦中若有若现,有一种干净的|性|感。
两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宋玉风发现任南野还在盯着他看,他侧首笑了:“我脸上有东西?”
“第一次见你这种打扮,觉得好看就多看几眼。”任南野坦然的说。
宋玉风也打量起任南野的穿着,连帽卫衣配牛仔裤,朝气又有活力,他评价了一句:“你也不错,像大学生。”
任南野屈指抵住下巴蹭了蹭:“我三十岁了。”
“是么,”宋玉风视线移向车窗玻璃,里面投映着任南野的轮廓,目光滑过他璀璨生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瓣的形状尤其好看,唇线上扬的弧度很动人。他看完了才说:“看不出来。”
“不信啊?要不要检查身份证?”任南野似笑非笑,佯装伸手拿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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