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什么吼。”洪敏又气又急,抱着孩子站起来。“你们都没孩子啊,你们都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孩子病了,她难受肯定会哭。咱们这么多人又有火,狼根本不敢来,你们少吓唬人。”
“你他娘的懂不懂人事?让我们为了你们跟狼对阵,你他娘的想的倒美。赶快让你那小崽子停止,否则老子亲手掐死她。”
“你敢,杀人可是犯法的。”洪敏抱着闺女往后退一步,嘴上硬心里慌。
“犯法?老子都要出国了,怕什么犯法。到了国外谁还会在意国内发生的这些事儿。”
男人说着就要上前,章越霖从瓶子里倒了几颗安眠药给洪敏,示意她给孩子再喂一些。
“不能再喂了。” 其它事儿丝丝能不管,可这关系着生命安全的事儿,她作为大夫怎么也无法袖手旁观。
这女人真完蛋,带着个一两岁的孩子走这样的路,还不如把孩子留下呢。孩子本来就在发烧,这时候喂安眠药不是雪上加霜嘛。
“闭嘴。”
章越霖开口呵斥,丝丝不再吭声。眼下要怎么做全看洪敏的,她带着孩子独自离开,母女俩也许有一线生机,也许葬身狼腹。可至少作为母亲,她跟孩子共进退了。
如果这种情况给孩子喂安眠药,一旦损伤大脑神经,会照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愣着干嘛,赶紧喂啊。”
洪敏没办法,再次给闺女喂了安眠药。丝丝看小姑娘不哭了,默默叹息什么都没说。
她自己也浑身发冷,摸摸额头发烧了。就知道她这身体经不住这么极端的天气长途跋涉,可眼下她可是什么药都没带。
“你带退烧药或者感冒药了吗?”
这么极端的环境,自身的抵抗力是经不住了。丝丝无奈跟章越霖开口,男人翻了一下包,拿出一瓶安乃近。
“先吃两片。你发烧吗?”
丝丝点头,轻轻咳嗽两声。“风寒袭肺,感冒咳嗽。”
男人将水壶拿出来,可盖子都被冻的拧不开。将水壶放到火堆旁让它化,丝丝将药片塞进口中,抓了一把干净的雪慢慢咽进去。
现在不是逞强耍性子的时候,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中途逃跑还是出国后再想办法回来,都得先保证自己活着。
穿的太厚了没法给自己刮痧,寒风呼啸这些外人也不会帮她。吃完药她拿着给孩子们买的桃酥慢慢往肚子里咽,就着雪水吃的浑身冰凉。
章越霖占到个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好地方,丝丝坐他旁边烤着火休息。一旁的洪敏满目气愤,恨不能将她揪开自己坐过去。
“孩子烧的好厉害,再这么下去怕烧坏脑子。怎么办,想想办法。当初说带我出国时说的天花乱坠,描绘的跟天堂一样。如今这是什么地方,再这么下去我们娘儿俩的命都得丢在这儿。”
忍不住的再次发牢骚,其实到这地步她也看清男人是什么人了。可这时候除了他,她还能依靠谁呢。
“我能怎么办。我就说让你别带这小破孩,你非不听。说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好,也许你唯一的亲人要被你害死了。”
这话跟刀子一样,一刀快狠准的直插洪敏心窝。她望着男人如见鬼魅,没想到这种时候他不安慰她便罢,还如此伤害她。
低头看看闺女,孩子被烧的脸颊发红,呼吸急促。不用摸她也知道孩子烧的厉害,应该马上给她退烧。可她带的感冒药不管用,手边没有其他的药剂。
丝丝迷迷糊糊中也看到了洪敏的困境,可她此时自身难保实在无余力再去管别人。算算路程,顺利的话明天可能就到边境。她如今这样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被带出国吗?那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孩子们在家里是不是害怕的哭了,一个个还没长大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她这一离开,于解放那么粗枝大叶的能照顾好她们吗?
担忧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梦里她好像被关在了监牢里,栅栏阻挡的严严实实。身上好难受,疼、困、烧,好像被困在火里。一会儿又觉得冷,湿漉漉黏腻腻的疼。
“丝丝,丝丝,醒醒,快醒醒。”
在男人的呼喊和退拽中醒来,浑身难受的好似千斤重。脸上如同火烧,不用摸她也知道自己病的厉害。昨天吃的药没起作用,她越发病的重了。
“还有什么药吗?”
男人从包里掏出安乃近又给她两片,这回有水了,温温的喝了两口。嘴里苦的好似吃了黄连,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天快亮时大家用雪熄灭了火堆,没有热源了很快身上冷的如坠冰窖。洪敏在喂闺女喝奶粉,章越霖也给她冲了一杯过来。
“喝了暖暖,今天我们就能出关了。等出了关有汽车接我们,很快我们就能到大城市。医院里输液治疗你很快就好。”
“我、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走不动了。章师兄,你把我放这里吧。不然带着我你走不远。”
“那怎么行。这荒山野岭的我怎么能将你放这里。你别那么犟,我背你走。”
丝丝实在是无力反抗,大伙开始行动后被男人背上走。一行人顶风冒雪的朝着边境出发,路上险些被边防军发现。
前头探路的男人退回来,大家缩在背风处商量。“这鬼天气他们不在屋里待着,怎么会跑出来到处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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