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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鹿八今     书名:崩坏世界进行时[快穿]
    他走两步,直直撞在了门框上,眼睛也不大好使。
    “……”小地仙儿默默缩回了庙里。
    这位新晋少年郎满心满眼只有食物,长相能糊弄过去便行了,揉揉脑袋嘴巴咧起,将尾巴也藏了起来,以一种拙劣的姿势走出了土地庙。他这厢进入凡尘欢天喜地,丝毫不在意周边人类怪异的神态。
    那时还没兴起货币交易,人与人都是东西互换,他左悄悄右看看,用灵识藏起来的羊耳朵高高扬起,兴奋到了极点。
    用几枚漂亮的金玉换来了热腾腾的肉食,边咽口水边向村边走。
    村边飞禽走兽居多,鲜少有人烟,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中的香气吸引,一颗心高高挂起,想撑过这段路程,免得撞上女娲,那便十分不幸了。
    人的脚力实在太慢了,他穿过了集市,走过了村庄,蹚过条小溪,密林近在眼前,再越过四座山水,便到钩吾山了,他下趟山觅食也不容易。
    恰在这时,茂盛的丛林中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慌中带稳,约有三人,一下子钻了出来。
    为首一人拎着黄色皮毛样的东西,软软的一条,正面与莘宴对上,瞧见他眯着眼,还以为是个瞎子,跺跺脚:“那边的,莫要挡道!”
    莘宴乖乖给他让了道。
    拎着黄色皮毛的人见他温顺,手中捧着不少的肉类,部落中鲜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拿这么多吃食,大家都穷,穷凶极恶了便抢,加之孤身一人,还是个瞎子,他这不是胆大,简直是嚣张。
    擦肩而过一瞬间顿住了脚,那人手中的一条黄毛气若游丝的“吱吱”叫了两声,莘宴侧眸,疑惑道:“你说什么?”
    那人左看右看,没瞧见有人与这个瞎子讲话,顿时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恼怒道:“耍人耍到爷头上了?”
    黄鼠狼又叫了几声,莘宴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那人简直了,气的七窍生烟,与他拉开距离后退几步,指着他鼻子道:“方圆几里你也不打听打听爷,新来的不懂规矩也就算了,还他妈耍爷!”
    黄鼠狼无力地挣了挣,莘宴道:“你都快死了,还是别动了。”
    这句话炸药一般直接引爆了那人的怒火,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拿出别在腰间的石器,一把挥上便要与莘宴开打。
    莘宴微微侧开身子,那人打了一个空,踉踉跄跄扑出半丈远,回身不敢置信的看他:“你不瞎?!”
    莘宴这才正眼瞧他,凶兽的眼睛哪是普通人类能承受得起的威压,他瞳孔直竖,透出一点鲜艳的血红色,眯起的双目完全睁开,无端带了几分冷然戾气,根本不是一双正常的眼睛。
    那人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双腿哆嗦两股战战,“不、不瞎你早说啊。”
    莘宴道:“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身后早懵了的两人顿时反应过来,跑过去护住那人,警惕道:“咱这荒山野岭相逢也是有缘,小友,不如饶我们一回?”
    食物渐渐冷了,失去了原有的香气,莘宴不耐烦了,露出一口獠牙,喉中发出尖利的低鸣,羊首若隐若现,“再不走,吃了你们!”
    三人扔下黄鼠狼屁滚尿流遁了。
    黄鼠狼在半空中被接住了。
    这是一只母的黄鼠狼,捧在手中轻飘飘的似一团棉絮,不知受了什么伤,失去了意识般瘫软着躯体,可小小的三角头颅偶尔会动一动,摇摇晃晃虚弱的紧。
    莘宴将她搭在后颈,绕了脖子一圈,让她看起来像个冬日人类会围的皮裘,确认掉不下来便再不管她了,自顾自赶着他的路,前往钩吾山。
    这一路风平浪静,一兽一鼠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钩吾山依旧光秃秃,毕竟是他的家,莘宴看过去只觉心酸,还有挥之不去的羞愧,拿过人族部落换来的食物大吃特吃后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洞穴中。
    黄鼠狼依靠着他,窝在他的前襟小声吃他分享的一点食物,索性食量小,这些东西勉强能果腹,能给她积蓄不少的力气。
    莘宴道:“我虽没听懂你所言,不过那两个人类身上有贪婪之息,不是什么好人,便擅自将你劫了过来。”
    他是凶兽,几乎与天地一同诞生,总该有样压箱底的本领,譬如人类身上贪婪的气味,就能闻个十成十。
    黄鼠狼窜上他的肩头,“吱吱”表示感谢。
    这句莘宴听懂了,他化作了原形,很少能有小动物不惧怕他的丑陋,黄鼠狼居然还敢紧紧贴在他的怀中,像依赖最亲近的人亲近他,他喜出望外,腋下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线。
    吃饱喝足便该入眠了,莘宴走了太多路,黄鼠狼受了太多伤,都很疲惫。
    洞穴不大不小,勉强能容下莘宴硕大的身躯,里面的角落有他铺的稻草,整个兽窝进去便是暖呼呼一团,又来了新的一团,还是毛绒绒的小动物,这种体验很新鲜,他左右翻滚,察觉到了黄鼠狼皮毛微弱的起伏,生怕压到她。
    黄鼠狼缩成个毛球,不时抬起小脑袋蹭他。
    如此睡了约有三日,莘宴迷迷糊糊自睡梦中醒来。头一眼便发觉稻草中那暖呼呼的一团不见了踪影。
    他起先是失落,而后产生了些微恼怒,他以为黄鼠狼走了,这很奇怪,明明黄鼠狼身上没有贪婪之息,也不惧怕他的外貌,他以为两人可以相伴一段时日,起码等她养好伤,可她一声不吭的走了,像在耍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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