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不指着珩儿传宗接代,难得遇上个喜欢的,知根知底,想结,就随他去吧。百里风站起身将宋夫人拉至自己怀中,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珩儿也便罢了,他在蛮荒呆了多年,受尽了苦楚,你我欠他许多,只要他想要的,咱们都勉强答应了,但若是长明敢生出半点心思,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宋夫人靠在百里风肩头。
百里风笑了笑,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
晚安困死啦
第99章
请用茶
主君府, 百里长珩院。
百里长珩是个说做便要做的人。
他说了要成婚,要在主君府办婚礼,那就立刻要办起来, 半刻不得空闲。
要成婚,又要在十天半个月内弄好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百里长珩自打定了主意,马不停蹄就差人把魔迭找了过来,两人一起商量。
魔迭一开始听这消息还下了一跳, 但是转而想想, 又觉着十分合理,两人兜兜转转十年,能在一起不容易, 主君下这个决定也不容易。长随向来局限于眼前的欢乐,主君目光长远, 看一年想十年,若是长随同她说此事,魔迭不会多想,但若是主君提出了此事那便是他已经为长随想好了后路。
魔迭问百里长珩是否要大操大办,是否要按照古制一样一样来, 百里长珩说不用。
首先一个, 时间不够,第二, 长随没有亲人,三媒六礼, 难道送到魔迭院里?
太过仓促, 聘礼嫁妆什么的, 一时半会真准备不齐。
魔迭却不相信这个说法。
主君是什么人?他若实在想要大办, 想要整个神州人尽皆知, 如何会做不到?
他怕是不想吧。
魔迭听主君说的时候长随正好靠在边上听,她便没有多问,夜深后却约了百里长珩出来。
弯月高挂半空,繁星点缀其上,百里长珩披衣而起,轻手轻脚从屋里推了门出来。魔迭微微躬身无声行礼,两人一同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百里长珩低声道,屋里那位好容易睡着了,小声些别吵醒了。
魔迭往紧闭的屋门瞧了瞧,主君倒极为关心他睡不睡的好,何时关心自己的身体?
面色白的像是新粉的墙,撑着一口气忙上忙下,就为了不让他遗憾?
百里长珩垂着眼睑笑了笑,哑声道,不止是他,也为了自己吧。
每一日醒来每呼吸一次,每走一步,我的全身都疼的像是有千万牛毛针雨刺进,我总觉得我会撑不下去熬不到一个月,可是想想还没有同长随成婚,总是不愿意闭眼。百里长珩道,疼痛难耐,但是若是为两人的婚事,我总是愿意撑下去的。
至少,我与长随,都是快乐的。
那我白日里问你要不要大办,你为何拒绝?
百里长珩:长随还有很长的路,以后也许还会成婚,我不想因此耽误和影响他,再说了,长随不喜人多。
成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亲朋好友来了便够了。
主君主意已定,魔迭没有意见,只是魔迭抬眼又看了看屋门,若您与长随才成婚,没几日您便离开难道又要班一场丧事吗?
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长随,您能多撑一日便多撑一日,好吗?
百里长珩笑了笑,没说死,我尽量。
魔迭起身,主君赶紧回去休息吧,要是被那位知道你半夜起来跟我聊天,我可是日夜都要提防他提着剑来砍我。
百里长珩被都笑了,长随如何会乱砍人,尽瞎说。
我可没瞎说,前段时间主君昏迷未醒,外边首领们蠢蠢欲动,闹得人心烦,你家长随就提着剑上殿上直接砍了人。魔迭啧啧两声,可是完全没给人留面子,还说,有不服的直接上去跟他打。
那群首领鹌鹑似的被他吓怕了,转头就回了家,也许久没来闹过了。
打了便打了。百里长珩完全不在意,那群首领确实也该敲打一番了。
不过你说他们再没闹过百里长珩想了想,不会是憋了别的招儿吧。
百里长珩道,明儿一早放出消息去,就说我醒了,寒毒已除,说我能活千儿百年。
魔迭拧眉,主君这是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百里长珩站起身,转身回屋,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明儿一早你找人在这院子里安个亭子,书房太小不适合用来处理成婚的事情。
明儿一早?不会打扰您休息?
他们干活的时候你施个咒。百里长珩摆摆手,拉开门进屋。
百里长珩将衣服挂在屏风上,接着微弱的月光绕进内室,小心翼翼靠近床榻。
百里长珩才掀开床帘,一道悠悠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主君还知道回来?
百里长珩手一抖,差点将掀开的床帘松开。
一个黑影坐在床铺的正中央,微微靠近,百里长珩弯腰掀帘子的动作僵住,脑子里转了七八转,也只转出一句,怎么就醒了?
黑影探出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扣出一颗夜明珠,屋子里才算是勉强亮堂了一些。
百里长珩瞧见长随面色黑如锅底,眉眼阴沉,像是下一瞬就能对着百里长珩拔剑。
长随拉了百里长珩一把,百里长珩措不及防,被他扯得跌进床榻,长随脱了他的鞋,把人往里卷了卷,自己睡到外边,这样主君就不会出去了。
百里长珩∶
主君与长随已有婚约,深夜独自外出,按神州的话来说,是,是长随想了想,是不守夫道。
不守夫道。
亏他也想的出来。
百里长珩被逗笑了,转身抱住长随,主君错了,下次不会深夜外出了,要外出的话,一定带上长随。
长随哼哼两声,有点不太受得了百里长珩这温柔的道歉,偏开耳朵低声道,赶紧休息吧,不然明儿主君又起不来。
好。
一夜无话。
魔迭按照百里长珩说的,一大早找人在院子里搭亭子,长随已经起了身,在数下练剑,顺便盯着他们搭亭子。
百里长珩要的急,工匠有府里的也有外边请的,长随一眼就看出哪些是外边请的。自家府里养着的自然不敢在主君府东看细看,也就只有外边的,那些带了心思进来的敢频繁往屋子看。
可惜主君还在休息,他们是看不见了。
长随练剑练的差不多了,转身进厨房煮了一大海碗面,用灵力封好端进屋,再去喊百里长珩起床。
一向起的晚的百里长珩却已经起了,别的都弄好了,就等着长随进来替他系上腰带披上外衣和束发。
长随站在屏风边上愣了愣,主君怎么起的这样早?
百里长珩没回头,瞧着铜镜里的自己道,想着要同你成婚,还有一堆事没做便睡不着。
长随没想太多,点点头上前替百里长珩长珩整理好了衣裳束了发,外间煮好了面,你先吃了再出去。
百里长珩出了里间后长随收拾了两人吆西的衣裳,一转却发现有些不太对。
长随一件件分开衣裳,单独提出百里长珩的衣裳来看了看,若不仔细看还真没注意,百里长珩的中衣袖口,有一抹红。
长随将袖口凑近鼻尖闻了闻,味道很淡了,但是他依旧能断定,是血的味道。
长随转身,隔着屏风看坐在桌前吃面的百里长珩。
什么想成婚想的睡不着,明明就是被痛醒了。长随咬牙想,主君福寿绵长,怎可能就这一个月了?
他绝不承认,也绝不允许。
大婚的事宜全部在亭子里处理,想办婚礼前百里长珩知道这事繁杂,但是直到真正上手了,才知道这远远比自己想的繁琐多了。
就说这婚服,都有许多门道,布料,纹事,样样都得百里长珩选过才行。
他们不是传统男婚女嫁,而是两个男人成婚,婚服上自然也不能按照一男一女制,百里长珩想了又想才确定了两人用一样的料子,只是在花纹,袖口和领口处做些修饰,让两套衣服瞧起来登对。
这两件衣裳百里长珩是万万不能马虎的,百里长珩不在乎花多少灵石,只要求衣裳精致,请了上百位绣娘,要求她们一定要在七天内将婚服赶制出来。
数十个绣娘取了许多布料送来给百里长珩挑,百里长珩一一摸过,选中了薄云纱,布料软和顺滑,重要的是,他喜欢,也就是长随喜欢。
长随在这件事情上一窍不通帮不上半点忙,于是只能干巴巴看着别人忙碌。
说到成婚,长随其实是懵了好一会儿的,百里长珩一开始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相信。数次求证,直到第二天发现百里长珩已经在着手准备大婚的事宜了这才算是相信了。
院子里忙忙碌碌,人来人往,长随靠着自己的屋门站着,觉着特别的不真实。
可转而想起屋里那衣服上的血迹,长随又觉着这是刀子前的甜枣。
他没打算戳破百里长珩的谎言,他想要一个美好的大婚,但是同样的,他会以他的方式,找到办法,让主君同他一起,长长久久。
按道理来说,大婚诸般事宜都是男方准备,女方只要安心待在家里待嫁就行,可两人毕竟不是那般。
若是光让长随回屋等着,那他指定不乐意,百里长珩远远瞧见了无所事事的长随,扬声喊,长随,将你我的尺寸写了递给绣娘。
百里长珩面前的绣娘非常有眼色地掉头去找长随。
长随倚靠着门又站了一会儿,直到绣娘开始无声催促这才转身进屋拿了纸笔写了两人的尺寸递出去。
百里长珩瞧长随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儿,笑着摇摇头,低下头又与边上的人商量大婚场地的摆件。
红灯笼和红绸缎都要挂上,喜帖要挑好写好送出去,即便是小小的办,也得做到每一步都完美。
住在西院的宋夫人还是没能忍住,在午饭还是从西院过来了。
她一共育有两子,一子醉心刀术修习,一子现在要成婚了。
即便她再不满意这个儿媳,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儿子的婚事,何况这个儿媳除了性别,祁天她都喜欢。
百里长珩远远瞧见了宋夫人,赶忙丢下了手中的活儿过去,母亲怎么来了?
不欢迎?
百里长珩笑,怎么会不欢迎呢?母亲能来,孩儿高兴都还来不及。
宋夫人环视整个小院,瞧见这院子里到处堆的东西,也瞧见急急忙忙锁进屋子里的长随,她笑了笑,怎么还害羞了?
百里长珩看过去,他不太习惯。
可能怕母亲您过去跟他聊天什么的。百里长珩同宋夫人一同进入亭子,你知道的,他不善与人交际。
宋夫人抬眼瞧百里长珩,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
母亲说什么呢?百里长珩倒了一杯茶,母亲喝茶。
宋夫人道:你的婚事自己还能应付吗?
本来孩儿觉着自己可以,但是现在上手做了百里长珩笑笑,才知道,自己差的还远着呢。
行了,你身体也不好,大婚诸事,还是交给娘吧。
这这如何使得?百里长珩不太想麻烦自己母亲,劳烦母亲再为孩儿操劳
行了,宋夫人抬手打断他的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本该由父母做主,现今我与你父亲都依了你,这点事,就依母亲吧。
孩儿只是觉着自己长大了这种小事也麻烦母亲有些不好意思。
宋夫人软了语气,你长大了,什么事都不用我和你爹操心,爹娘和你缺失的八年再也补不回来,现在想想,能亲手操办你的婚事,也算是母亲唯一帮你做的了。
你若身体无碍,想自己办,我自然依你,但是现在你的身体宋夫人担忧瞧了他一眼,别让娘担心,好吗?
宋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百里长珩没再拒绝,好。
那就劳烦母亲了。百里长珩在边上坐下,撑着脑袋瞧自己母亲迅速接受自己办过的事,有条理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确实比他快多了。
百里长珩其实明白,他与母亲八年未见,后两年在神州即便是见面,也经常是谈完正事就分开,双方的感情,怎么说,也是有些疏远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父母疏远,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能做到的。
如今自己命数已尽,若是在这个时候拉进关系,那等到自己离开的时候,父亲母亲岂不是更伤心?
疏远一些,客气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长随听外边的好像没什么动静,好奇地推开门探出一个头左瞧瞧右看看,在亭子里看见了两人。
长随有些想知道自家主君同夫人说了什么。
要是说了自己的坏话,或者是说了什么不想两人成婚的话,主君是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就答应了不成婚了呢?
长随心焦,想了又想才下定决心,咬牙从屋里端了一壶茶出去,进了亭子,垂首躬身给宋夫人奉上茶,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夫人请用茶。
宋夫人瞧了一眼 长随,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长随又给百里长珩奉了一杯,离开前偷摸摸扯了扯百里长珩的袖子。
百里长珩自然没错过长随这小动作,垂着眼睑无声地笑了笑。
别说,这还真有种在父母眼皮子底下送秋波的意思。
等长随出去后百里长珩也起了身,母亲,我回屋换身衣裳。
宋夫人点点头。
百里长珩出了亭子往屋子走,长随瞧见了他的方向,比他先一步溜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长随这段日子倒是生动了些,不再老是想着打打杀杀了。
百里长珩推开屋门,才进去就被长随扑倒在地毯上,主君。
百里长珩回抱住长随,倒是重了,遭不住你这么一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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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他总觉着自己配不上百里长珩。
主君同夫人说了什么?
屋子里各处早早拉上了帘子, 黑漆漆的屋里瞧不清任何物什,更别说人了。
百里长珩被长随扑了个满怀,两人在地毯上滚做一团, 发与发交缠,手与手交握,百里长珩额头与长随的额头相触。
主君快告诉长随,您与夫人都聊了些什么?长随顿了顿,有没有说长随
百里长珩心中暗自发笑, 语气却一本正经,说了。
母亲同我说,你寡言, 瞧起来一点也不好相处,怕我以后受了你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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