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个卑微打工仔,哪里敢指使这二位小祖宗干活。
时煊感应到了他的愤慨,在一堆游戏特效中慢慢抬起了头,一脸茫然无辜地看着棠遇霜,问道:“霜哥,怎么了?”
“你......”棠遇霜顿了一下,想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嘴边,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我在完成凌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啊。”时煊笑了笑,扬起手机说道:“凌老板说让我带盈缺先适应好现代生活,这不,先从认识现代社会最有用的工具开始。”
棠遇霜:“............”现代社会最有用的工具最大的作用是打游戏?!
“这样吗?”棠遇霜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问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这事儿不交给檀斯年自己干呢?”
“他不愿意。”时煊指了指身边坐着的风盈缺,后者迅速抬起头来冲着棠遇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风盈缺很配合地说:“不要他!他教的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
也不知道耐心教导了好几天如何使用各种电子产品、如何掌握手机通讯方法的檀斯年听人这么说,究竟作何感想。
“行吧,好好玩儿。”棠遇霜无奈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拿着那一叠资料绕过他们去寻找下一个劳动力了。
待他走后,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又埋头继续开始新一轮的奋战。
“所以,你们封印了凤凰关于风少英的那段记忆,以免他不愿意跟你们回来?”坐在办公室里的凌庭柯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在一片氤氲雾气中抬头看向姚沛舟。
“是,当时的他太过于激动。”姚沛舟回答道,他看了檀斯年一眼,随后继续说道:“我们绝对不可能放任他在外流浪,毕竟这世间觊觎凤凰之眸的远远不止一个祝融。”
“嗯。”凌庭柯应了一声,算是作出肯定,随后继续说道:“这次也多亏共工出手,若不是有他,恐怕你们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姚沛舟问。
凌庭柯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才说:“是我找到他,希望他能够出手阻拦昔日的同伴。”
“你?”姚沛舟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犹疑。
“是的。”凌庭柯肯定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姚沛舟有些心虚,毕竟这个计策还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临出发前,时煊到他的办公室里来过,这个计策是前者当时提出的。
“虽然我不确定,但是祝融这个人一定不可信,毕竟他连自己亲儿子的记忆都是说封印就封印的。”时煊说道:
“在这种时候,能与他一战的除了你,恐怕也只有共工了,为了保证我们这一行能安全归来,凌老板务必要做好准备,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凌庭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好。”
“那可就交给你了。”时煊笑吟吟地说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可别再让我死第二回,我很惜命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着去?”凌庭柯反问他。
“为什么呢?”时煊无所谓地笑了笑,仰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回答道:“你就当我爱操心,瞎担心一个战力值比现在的我高出好几万倍的小崽子吧。”
“咳!”檀斯年的咳嗽声打断了凌庭柯的思绪,前者抬头看着他,问道:“所以,你们打算直接让共工坐镇国安局,顶替父...祝融原本的职位?”
“是的。”凌庭柯回答。
檀斯年深吸一口气,默认地点了下头,对于他来说接踵而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除了自我消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祝融的行径无疑是违背制度的,即使千万年来天道的秩序早就随着众神的隐退而逐渐被遗忘,但总有人能够记得、也总有人会去维护和实践。
凌庭柯是如此,姚沛舟是如此,整个特案处的众人都是因此而存在的。
檀斯年亦是如此——
他与祝融之间虽有血脉相连,却无亲情可言,后者当他是一夜风流欠下的糊涂账,若非他天赋异禀有神力加身,恐怕都不会认回他这个与人族女子生下的儿子。
而后又因凤凰与他亲近,看到了他的利用价值才对这个儿子青眼有加,多看了那么几眼。
神族,从来都是最薄情的,七情六欲在他们漫长到无边无际的人生当中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调剂,一旦失去兴趣,便弃如敝履。
“需要给你提前放假吗?”凌庭柯问。
檀斯年摇了摇头,慢慢叹出一口气:“不用,谢谢了。”
随后,他推开门走出了凌庭柯的办公室,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回身望向窗外,眼神里夹杂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带着些不言而喻的悲凉。
“檀斯年!”走廊尽头,风盈缺衣衫单薄,站在逆光处冲他挥手:“可以走了吗?”
檀斯年回头看着他,瞥见后者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边往前走边说:“穿好你的衣服。”
“什么衣服,你是说那件厚的要死的棉袄吗?”风盈缺眼神里充满疑惑,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抱怨:“我才不呢,穿上它我连走路都不利索了,像一只熊!”
“那也不可以,这里面是恒温,可外面是冬天,即使出太阳也是很冷的。”檀斯年完全不理会他的抱怨,顺手取了搭在衣架上的棉袄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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