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怒,紧接着就明白了什么,富贵一直趴在她身边,见她眼睛都红了,忙问:“飒飒你怎么了?”
林飒飒压抑着情绪,佯装恼怒一把挥开桌上的物件,恨恨道:“去查,看看是哪个大憨批搞出来的恶作剧,我林飒飒就算当不成少妃也比她们高贵,岂容得下她们嘲讽爬到我头上!”
“贺兰陵!”咬牙念出这个名字,林飒飒看到腕上的锦鲤图腾似乎亮了下,她不知是不是贺兰开霁开启了通耳咒,哽咽着道:“他如此欺我骗我,害我被人耻笑侮辱,几次三番想要杀我,以前那些情话果然都是骗我的!。”
“他无情别怪我无义,从今日起我与他势不两立!”
林飒飒大声道:“给我拿玉筒来。”
“这仇不需要爹爹来报,我要亲自报!”
她全都明白了。
难怪贺兰陵会突然对她改变态度,难怪他会什么也不肯说,定是贺兰开霁怀疑到他们的头上,他为了护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营造出二人不合的假象,试图将她推出贺兰开霁的视线。
难怪在她一连串的质问下,他只回了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对,她知道的确实多,可她还是不够聪明,竟然现在才看出他的暗示。
只是,这支玉筒真的是他放的吗?
很明显,当时富贵是被另一人支开了,难不成贺兰陵还有同伙?
林飒飒想的脑袋疼,只能问富贵有没有看清人,然而那人包裹的太严实了,富贵只看到一团黑,连高矮胖瘦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
捏着这支玉筒研究了很久,林飒飒又想,若这玉筒当真是贺兰陵所为,那她这样直接将天魔一事告知贺兰开霁,他会不会有事?
既担心此举伤害到他,又担忧不照做会影响贺兰陵的计划,林飒飒纠结了大半夜,终于还是将那支玉筒发了出去,她想,与其担忧贺兰陵会不会有危险,她不如想想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很明显,她现在也被贺兰开霁盯上了。
贺兰陵如此煞费苦心才斩断两人的关系,说明贺兰开霁很可能拿她下手,贺兰陵有天魔护着,就算打不过还能逃跑,可她若是成为贺兰陵的软肋,只会无数次被他用这种方式甩开。
尽管贺兰陵这样做是想保护她,但仔细想过后,林飒飒还是觉得难过不舒服。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就好像她是个没用的废物,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
【你给我些时间,我定能助你达成所愿。】
【贺兰陵,让我来帮你。】不由又想起那夜树下,她对贺兰陵的承诺。
她说了那么多,可贺兰陵只回她:【我不需要你帮。】
当时,她还以为贺兰陵是不信任她不肯原谅她,如今才发现,他哪里是不信任她,而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愿让她蹚这池浑水。他去行逆天之举,却想让她安逸百年。
好像在他的计划中,一直将她排除在外。
林飒飒有些想发笑,心中却只有满满的苦涩。
“我要变强!!”林飒飒发了狠。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修真界为何慕强以强者为尊,只有真正强大,才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不为了贺兰陵,她为了她自己,也必须在修真界闯出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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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宗改名了。
这些日子来发生了太多变故,走的走散的散,随着云隐宗易主,人心涣散更为低迷。这个时候,林飒飒忽然跳出来大力整改宗门,她几乎遣散了以往所有的弟子,将宗名改为——
归飒宗。
并非归她林飒飒所有,而是回归洒脱自由之意。
此宗不看根骨,不惧家世,只收品德俱佳心怀信仰之人,因经历过封启的身世,林飒飒还特意点明,不在意是人是妖又或是半妖,归飒宗统统都收绝不歧视,这一点也写入了宗规里。
可以说,归飒宗刚刚成立时,云隐宗鸡飞狗跳修真界也当成了笑话,几位长老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拉走那些被遣散的弟子,另立云隐宗,唯有大长老的首徒天玄子和他的徒儿林文彦留了下来。
等到归飒宗招收弟子这天,不少人都跑去看热闹,未曾想归飒宗外竟来了数十人,偏偏林飒飒摆架子没有全收,而是一一面审后再决定去留,四十多人里,只留下了八人。
“老子还真是开了眼了,就看看她能折腾到几时!”这是看热闹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
半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半年过去了……
归飒宗依旧还是叫归飒宗,宗内弟子已有近三十人,虽只能算是个无名无姓的小派,但却是办的有模有样。
半年的时间里,林飒飒失去了贺兰陵的全部消息。
自那封玉筒传入昭圣宫,贺兰陵便失踪了,贺兰开霁下令四处搜寻他的下落,见者立捕无论死活,还派了二十名圣使驻入归飒宗,美其名曰保护林飒飒的安全。
在贺兰陵失踪的第十年,归飒宗有了起色,众人对林飒飒的嘲笑淡了。
贺兰陵失踪的第五十年,林飒飒的修为到了化神,全宗庆贺放起了焰火,那一天,同样也是她的生辰。
在贺兰陵失踪后,每当到林飒飒的生辰,天上都会出现焰火,这一年,伴随着宗内漫天的焰火,不远处的焰火变得更为绚丽耀眼,林飒飒眼也不眨看了好久,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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