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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柯染     书名: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四百多匹马,卖得十万贯,可以叫这个村子的人过得很富庶,剩下两百多匹马,则用来给士兵们学习骑马,训练骑射。
    守城守的是地利,崔漾把陆家村方圆二十里的地形摸清楚后,在西陵山、西漳山之间,勾了一条防线,实则距离西陵山往东六十里外的清漳郡才是海寇登岸后的第二军防关卡,但越王在位时,并不怎么防御抢了便走的倭贼,所以东岸两道关卡,都形同虚设,海寇一来,官兵先跑了。
    再往内是清水镇背后的东平郡,东平郡与云州郡两郡,类似于晋阳之于上京城,是越国都城陵林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云州郡有名将宿琮镇守,往常倭贼越不过云州郡,东平郡战力便稀松平常。
    陆家村往东位于清漳郡与东平郡之间,清漳郡丢了,如果在陆家村设下足够御敌的兵力,陆家村反倒成了守卫越地半壁江山的关隘。
    半个月的时间,除了训练新兵,指点士兵的武艺,崔漾的时间大多都耗费在了山林里,西漳山、西陵山两山中间,是平坦宽阔的土路,如果切断这里的过途,想要穿过云州,需要从两侧山谷上绕行,非但耗时耗力,过了山谷要过江,一旦要下水,河对岸的防御便轻松很多。
    西漳山、西陵山中间有六里路长,想在此建起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并不容易。
    崔漾只眼下村镇的能力,做不成这件事,只得先放一放。
    半山腰安置了哨所,连续不断的哨声传来,声音两急两长,已表明倭贼的骑兵数量,步兵人数,都在千人以下。
    自从陆续两拨倭贼消失在去往东平县的路上,走这条路的倭贼兵力渐渐增多了。
    讯号与狼烟一步步往西传递,营地里训练的士兵拿起武器。
    弓箭手,骑兵,步兵,各自有条不紊地安顿着,动作敏捷。
    倭贼穿过树林时,自两侧密林里穿出的重弩射穿他们的身体,无论是驱马前行还是后撤,都会被绊马绳绊倒。
    重弩用完后,倭贼们跑出了轻弓箭阵的距离,陆英、林燕。林凤带着人击杀剩余的倭贼。
    确保每一个倭贼都死透了,陆英朝山腰哨所的方向欢呼摇手,“里长将军,我们又缴获了六百匹马!还有许多倭贼抢来的赃物!”
    林燕也不由往山岗看去,每次对敌,只要知道里长将军在,姊妹们就会很安心,训练了两月,她们杀敌的速度,和男子队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没有得到哨声的回应,正收拾倭贼尸首的姑娘们不由都有些忐忑,“里长回去了吗,是不是我们用太多的箭矢了,里长教我的招式,我今天根本没用上,一紧张就忘记了,只知道乱劈乱砍。”
    待那潜伏逃往的倭贼倒地咽气,崔漾收了手里的长弓,回应了呼哨,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心里轻叹,两个月的时间,虽是有重弩,精锐的长刀做武器,正面对上倭贼厮杀,弱势还是很明显。
    崔漾从哨所上下来,叮嘱道,“都回去休息,换骠骑营来守山,你们养足精神,明日寅时起训练,继续练武,没有武学根基的也要学拳脚功夫,体魄强了,才能减少伤亡。”
    陆英重重点头,“回了家也练习,一定不辜负里长给我们打的衣服。”
    说的是铠甲,崔漾画了图册,找六十名铁匠日夜不休加紧赶制的,着重盔和前后两片护甲,都是重甲,起初穿上觉得重,但每日负重练习后,渐渐习惯了,与倭贼厮杀时,非但能防护,手脚也放开了许多。
    卖马的钱崔漾没动,她只是借由医治陆母的名声,出高价替有钱人看病,换来急资,除了铠甲,也另外采买药材,给有根骨的人洗髓伐骨,两个月过去,成效颇丰。
    陆言允正安顿各村落逃难过来的人,有些是侥幸活下来的难民,有一些则纯粹是听说陆家村安全跑来避难的,甚至云州郡也有许多的富户拖家带口翻山越岭的赶来这里。
    陆家村村落小,本只有百户人家,根本住不下,新盖的村舍已经蔓延到湖泊边,村子里甚至还出现了客舍食肆,这样一个以渔为生的小村落,短短四个月,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建房的地不够,陆言允被迫让出村口一块田地,给外来人建房,因为想买地的人多,他还没开口,对方就给了高价,村子里许多村民也是一样的情况,用一片不大的菜地,换来了能在其他地方买几亩良田的积蓄,毫无道理地富裕起来了。
    柳媪很不好意思,又很忐忑,“我大女儿嫁的地方,离云州郡很近,现在还没有倭贼,可保不齐哪天就抢过去了,他们担惊受怕,也不能出门做活,都快没吃的了,我答应女儿来,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姑娘会不会生气。”
    人越多,越需要操心安顿,这几日都见不到姑娘,听说都在山里练兵,外头兵荒马乱的,这里却是一方桃花源,尤其把陆家湖和半条渔江都纳进可以前往的地界后,吃穿不愁,日子过得安平红火。
    这些都是因为周姑娘,没有她,也就没有这支可以保村子太平的女子军。
    一开始刚见面,姑娘生得仙子似的,病恹恹躺在床上,她帮着照管,还能说上几句打趣话,后头越是相处,心里便越是敬畏,哪怕姑娘脾性好,说话行事温温和和的。
    现在几百个人还在街上,正热热闹闹地惊叹村子里的变化,兴高采烈的,一点也没有以往逃难时背井离乡的狼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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