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阿姨是觉得有隐情。
姜茶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眼莫随,“随哥,咱们去看看?”
“我拿一下医药箱。”莫随点点头,转身去找医药箱。
莫粽粽刚才跟过来开门,这会儿又跟着他往回走了。
“你们刚吃饭啊?”莫随去找医药箱,陈阿姨就跟姜茶没话找话。
姜茶点点头,这个点不正该吃饭么,她问:“您吃了呢?”
“也是刚吃完,正好就听见这动静。”陈阿姨略微有些试探地问道,“小姜警官你好像最近很常过来啊,你们家老太太回来了?”
“没呢,还要再过几天才回。”姜茶当然知道对方想八卦她和莫随,但她一点都不怕,他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反正早晚她们都要议论的。
陈阿姨似乎还想问什么,莫随提着医药箱过来了,“走吧。”
出门的时候莫粽粽也想跟着挤出来,姜茶连忙把它抱回去,“你乖乖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甚至都不用等电梯,直接从安全楼梯往下走两道楼梯,就到了701门口,陈阿姨上前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姜茶先是看见一个阴着脸的男人,头发有些乱,满脸戾气,见到他们神色一顿。
他挡在门口,似乎不太愿意让他们进去,陈阿姨哎呀一声,“快让莫医生进去啊,你真想孩子出事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讲什么面子?”
男人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让开了。
陈阿姨头一个进门,进门时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伸手推了男人一把,他往旁边一靠,莫随和姜茶就顺利进了屋。
客厅里乱糟糟的,一个小姑娘捂着心口坐在沙发上,脸色青紫,不停地大喘气,一个女人站在一旁,脸色同样不好,阴沉沉的,又气又怒的样子。
见到姜茶和莫随,特别是莫随手里提着的医药箱,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带上了一点心虚,“……莫医生来了。”
莫随点点头,过去看孩子,问道:“用药了么?”
“用了。”孩子妈妈应了声,朝茶几努努嘴。
莫随看过去,见到茶几上的雾化器,问道:“用的是沙丁胺醇?”
“还有布地奈德。”孩子妈妈应道。
莫随点点头,伸手搭上小姑娘的手腕,借着脉搏数心率,眉头微微皱着。
姜茶站在旁边,仔细打量着孩子身上的伤,头发非常乱,头顶有半个硬币大小的地方是秃的,头皮有些充血,头发应该是刚被薅掉的,脸也是肿的,嘴角甚至有血,胳膊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瘀伤,衣服上还有鞋印,灰扑扑的,格外狼狈。
她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扭脸盯住这对脸色不虞的夫妻,质问道:“你们薅她头发了?还踢她了?怎么踢的?”
她的声音非常严厉,目光很尖锐,直直地刺向对方,“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打她?”
孩子的父亲并不承认自己踢了孩子,说是用鞋底打的,姜茶就问:“那头发呢?她头皮都秃了一块了,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她到底是你们的仇人,还是你们女儿?”
莫随数完心率,低声问孩子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孩子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犹豫地点点头。
“这也打得太狠了。”莫随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好像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
他一面说着风凉话,一面打开医药箱,拿出生理盐水、碘伏和棉签,开始帮孩子处理脸上的伤口。
孩子的父母被他刺了一句,脸色有些讪讪,孩子爸爸甚至还回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
什么事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姜茶就打断道:“涉及到虐待未成年人,就不是你们的家事了,我可以请你去派出所聊聊的。”
对方顿时噤声,莫家这位是警察,他们是知道的。
孩子妈妈虽然心虚,但还是嘴很硬,“这不是因为孩子不听话么,怎么说都不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唉。”
说完还叹了口气。
姜茶可不吃她这套,追问道:“孩子到底怎么不听话了?她做什么事了,你们会这么生气,要两个人一起打,还是扯头发拿鞋底抽这么侮辱人?”
孩子妈妈本来不想回答,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觉得说不出口,但姜茶没有放过她,接连逼问了两次。
陈阿姨也帮腔,劝道:“问你你就说嘛,要真是孩子的错,我们还能帮你们说说,这事儿闹得整个单元都知道了,你们也不想明天被整个小区的人议论你们虐待孩子吧?那你们面子可不好看。”
她知道这对夫妻是很要面子的,所以拿捏得特别准。
孩子妈妈求助地看一眼丈夫,她丈夫阴着脸别过头去,她只好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她回来就看电视,我们叫她不要看了的……怎么说都不听,给她关了还要看,哪有孩子这么不听话的……看看别人家孩子,考第一名,她怎么就是不行……我们也是为她好,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才打了一下就开始哭,有什么脸哭……”
姜茶听到这些话都快气笑了,就因为孩子看电视,就要打成这样?
她问:“她是一直看吗?你有问过她要看到什么时候吗?你们有跟她沟通过吗?她难道是第一天爱看电视?你们以前打不打她?”
孩子妈妈一滞,脸上的理直气壮竟然多了几分讪讪,姜茶一看就知道,自己问的她全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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